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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當身自簪纓

第十五章 當街行兇2

不如當身自簪纓 不無此意 2054 2024-10-14 13:35:32

  這到底是什么流年不利的日子,才幾天,哪兒哪兒都是死人。

  蘇令瑜擰著眉頭,親自帶人到劉寶傷說的那個荒僻院子去查看,把吊在梁上的那具尸體放了下來。是個青年男子,經(jīng)衙役辨認,正是原先廨院雜役之一。不久前失蹤,而后刺殺蘇令瑜的那位老兄就以他鄰居頂工的名義混進了廨院,也就有了后來的事。

  這時候天色已十分昏暗,蘇令瑜秉燭看了看尸身,本就不好的臉色更差了一些。此時陳皮上前耳語稟報,街心那具尸體也已經(jīng)驗好了,是失血而死,而且死者疑似是吐蕃人。

  吐蕃人…

  蘇令瑜瞇了瞇眼,問道:“別的呢?”

  這幾天辦公,陳皮已經(jīng)對她簡略的問法非常熟悉,立刻稟道:“我們盡快封鎖了附近,也詢問了百姓,但當時剛過炊點不久,大家都在家里,在場的人都說沒看到疑犯,我已經(jīng)知會過縣衙,眼下已經(jīng)開始抄發(fā)懸賞告示了?!?p>  蘇令瑜微偏過頭聽他說完,眉頭皺得緊了些,有幾分不耐般挪回目光繼續(xù)專心看著前頭,“懸賞懸賞,天天在懸賞,有什么用?!?p>  這話才出口,蘇令瑜忽然想到,衙門多日懸賞那兇犯未果,劉寶傷又是怎么找到的這里?她立刻低手扶了扶劉寶傷的肩膀,問道:“是誰告訴你那個人住在這里的?”

  劉寶傷一五一十地說了?;ò幽暧?,性格很怕生,哪怕是討飯的時候也只敢跟在老乞丐后面低著頭捧碗,因此除了劉寶傷她們幾個以外,基本沒有說話的人。老乞丐不叫他的時候,他就大街小巷地亂竄,找沒人的地方窩著,是以總能知道一些別人不知道的事情。

  蘇令瑜想了片刻,“或許,你那朋友也能知道別的什么。”

  劉寶傷此時神魂已定,很快明白了蘇令瑜的意思,她道:“使君想知道什么,我可以幫你去問花包子,但是我不能帶他來縣衙,我怕他會有危險?!?p>  “我知道,我并不準備讓他為縣衙做什么?!碧K令瑜想安撫一下她,能記起來的動作就是摸摸小孩頭,但手抬了一半覺得很不習慣,還是算了,“你最近也不要再與他見面,我會讓人送你回去,幫你解釋,今天的事不要與任何人說,知道了嗎?”

  劉寶傷點點頭,把一直緊緊抱在懷里、始終不肯交出的那把刀捧給了蘇令瑜,“使君,我等你為我們破案,等你還交城太平,我也會想辦法幫你的?!?p>  “…不用幫我,你自己沒事就行?!碧K令瑜不善于應對這種話,有幾分尷尬地接過了刀。沉甸甸的,能抱一路也是不容易。

  劉寶傷卻對她的態(tài)度毫無察覺似的,由陳皮領(lǐng)出去找了個可靠的衙役送回家。

  仵作已經(jīng)完成了驗尸,這雜役是被勒死的,現(xiàn)場勘驗過后,確定他是在別處被勒死,而后被兇手拖來這里,吊在了梁上,仵作估斷的死亡時間也跟他失蹤的時間大致吻合。蘇令瑜忽然覺得不好,這雜役失蹤這么久,家中怎么會沒有人來縣衙找人?

  看來他家人多半也遭毒手了。但她一問,才知這雜役是個光棍,家里就他一個人。倒也說得通,交城坊居還算密集,滅門案并不比失蹤案好遮掩,看來兇手是專門挑準了獨居的雜役下手。

  但如此一來,說明這兇手確實在交城潛伏了相當一段時間了,他仔細挑選過要殺的雜役。這屋子…

  “當初的鬧鬼案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官府沒有介入嗎?”

  “那當然是介入了,”陳皮嘆氣:“說來也可憐,五六個乞丐,都是被勒死的,但官府查不出來到底是誰干的,碰巧那一陣子這里傳說鬧鬼,太陽下山后,路過此地的百姓常聽見鬼哭,還多次看見鬼影,所以官府就用鬼殺結(jié)案了?!?p>  “…腦子有病。”蘇令瑜發(fā)火道:“讓當時經(jīng)案的人全給我滾過來重核案卷!”

  陳皮麻溜地滾去叫人了。

  當年乞丐被殺的案子徹底翻了出來,雖然時隔不過一年,但苦于證據(jù)不足,真要重新審理還是頗為困難的,如果時間寬裕,蘇令瑜會試一試,只是眼下情況緊急。

  蘇令瑜讓他們先把風聲放出去,而后道:“發(fā)榜出去,城內(nèi)包括乞丐在內(nèi)一切浮浪之輩,若能提供疑兇線索,協(xié)助府衙破案有功,我上稟天后為他重立戶籍,安家置業(yè)?!?p>  此訊一出,交城左近無業(yè)之流聞風而動,等到蘇令瑜再把乞丐疑似死于兇犯之手的消息放出去,便更有義憤之士自發(fā)組織人手巡邏,加上官府日漸嚴緊的防衛(wèi),若是城內(nèi)還有兇犯同伙在,被揪出來就是早晚的事了。

  她這一招,讓衙門里想給她使絆子的人無處下手了。哪怕在程序上不配合她,人家的線人也已經(jīng)遍布交城,還有什么案子她辦不起來?

  雜亂無章的假消息當然也是有的,蘇令瑜全權(quán)交給葉三辦這事,她暫時抽身關(guān)注起另一個人的動向:馬場失蹤的那個人,負責馬匹草料的劉楊。

  根據(jù)多人供述,無論是從職務之便來看還是從時間和機會來看,劉楊是最有可能、也是唯一有可能在軍馬草料中下毒的人。只是這個人居然失蹤了。

  鬼殺也好,刺殺也罷,甚至什么吐蕃人都行,蘇令瑜可沒忘記她來交城最終的目的是什么。她首當其沖要查清楚的是失馬案,哪怕其它的案件和線索看起來與失馬案有千絲萬縷的關(guān)系,她也不能把失馬案的主要線索放下。

  劉楊的家已經(jīng)人去屋空,遍訪坊鄰,也都說沒有見過他出門,看來比較可能是在夜間走的。算算時間,應該就是在蘇令瑜被刺的當晚。

  作為需要承擔一家稅賦的青壯男丁,劉楊沒有官廨出具的過境文書,是無法離開交城的,如果他沒有別的門道,現(xiàn)在大概率還在交城境范之內(nèi)。只要網(wǎng)鋪得開,蘇令瑜不怕找不到他。

  只是除了人之外,還有件玩意兒也得找——失蹤的那些軍馬。

  蘇令瑜心里萌動著某種感覺,找到了馬,應該就可以找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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