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是她親爹,她必須孝敬我!
夜間,寒風(fēng)更甚。
楚歡關(guān)緊了外邊的大門窗子,將咯咯捉了放進(jìn)廚房。
她才進(jìn)臥房,就被吼了一句。
“等一下再進(jìn)來!我在涂藥!”
聲音分明有些驚慌。
“涂藥?你不是在涂臉了嗎?又不是沐浴,你怕什么呀?”
楚歡看向床腳的沈徽,他背對著自己,脊背還有些顫抖。
沈徽快速抹完臉上的藥膏,將面具往臉上戴好了,才扭過頭。
楚歡瞪大了眼睛。
“你睡覺戴什么面具呀?”
他的薄唇繃成一條直線,眼神躲閃,聲音悶悶的:“天寒,臉冷。”
楚歡:“哈?”
她還在驚疑中,沈徽已經(jīng)抱著自己的被子,睡在了里側(cè)。
楚歡撓撓頭,“哎?你今日睡里面嗎?”
“我怕冷?!?p> 沈徽的聲音從被子里傳出來,有些甕聲甕氣。
楚歡:“......”
算了算了,可能今天把人累傻了,先睡覺!
一夜安眠(只有楚歡)。
另一邊,丁艷梅和楚光耀二人,躺在床上,四目睜著天花板。
床上蓋著三層被子,被子上還蓋了不少棉衣,楚光耀好歹喝了些酒,身子暖些。丁艷梅凍的直發(fā)抖。
她試著軟著嗓音道:“老楚啊,李夢華家的那什么暖寶寶,不是歡兒做出來的嗎?趕明兒你去要一些,她是你親女兒,就算嫁出去了,不也應(yīng)該補貼娘家?你說說是不是?怎么能先給外人?”
一想到那幾個自己平日不對付的娘們炫耀暖寶寶有多貼心多暖和,丁艷梅就氣不打一處來。
這段時日的雪,幾乎燃盡了她們家所有的柴。
男人又是個懶惰的,家里的灶臺熄火好幾日了,吃飯都只能吃點硬巴巴的饅頭。
意兒也好幾日沒寄來銀子了,不然還能再高價買點鄰里的糧食。
唯一慶幸的是,意兒早先就跟了秦守走,如今日子應(yīng)當(dāng)過的不錯。
楚光耀心里也郁悶。
當(dāng)初是以為秦公子會來報復(fù)那個死丫頭,連累他,他才連忙收了銀子推出去。
生怕沈徽反悔,另一半彩禮他硬是沒敢去催。
誰成想,不僅秦守沒來尋仇,兩個人日子居然越過越好了。
聽說了好幾次,沈徽家傳出來熱騰騰的香氣。
如今又搞出來了那暖寶寶,又能吃飽又能暖身子,日子算是過的比村長還要好了!
原先他還是高興的,以楚歡的性子,定會回來補貼娘家。
畢竟她最想要的就是自己能多看他兩眼。
他都已經(jīng)決定好了,如果她帶些食物來給他,他就多把她放在心上一點。
但這死丫頭果然和她那個早死的親娘一個德性,白眼狼!
丁艷梅見他臉上露出不悅的表情,立馬又道:“老楚,許是歡兒嫁過去,被那個怪胎沈徽迷了心智。只要你親自過去,父女倆好好說說話,父女倆哪有隔夜的仇不是?歡兒肯定不會忍心看他爹吃苦的?!?p> 楚光耀只感覺心窩子一團(tuán)火。
“她就是不打不聽話!我明日就去找她,她就算死了,也是我楚光耀射出來的女兒!她要是不孝敬我,就是不孝!”
匿日,楚歡被吵吵嚷嚷的聲音驚醒。
“徽哥兒,咱們鄉(xiāng)里鄉(xiāng)親的,你就便宜點賣給我們一些唄?!?p> “不行,等楚歡醒了再做打算?!?p> “我說沈徽,自古家里男人當(dāng)家做主,你怎么還事事要聽個娘們的?磨磨唧唧的!”
“就是啊沈徽,楚歡那丫頭我們誰不清楚?大字不識幾個,沒有你的幫忙,哪能做出這么厲害的東西?”
“沈徽......”
楚歡聽了一嘴,就有些煩地捏了捏眉心。
將被窩里冷掉的暖寶寶丟進(jìn)垃圾桶,貼了幾個新的在身上,火速洗漱完,沖到了門口,還順手拿上了沈徽放在墻邊的斧頭。
“吵什么吵呢?喲,孫嬸,瞧著小臉嫩的,巴掌印好啦?”
院子里人擠人,粗略一看估計有十多人,早上鏟完雪的地面只剩薄薄一層積雪,現(xiàn)在全是泥濘的鞋印。
楚歡湊到最前面的孫嬸面前,拿著斧頭在她臉上比劃了兩下,嚇得她往后倒退了兩步。
“楚歡你又發(fā)什么瘋!沈徽!你看看你婆娘!”
沈徽目不斜視:“誰把孫嬸丟出去,我自己掏腰包送他一片暖寶寶?!?p> 話音剛落,孫嬸就被眾人直接推出了隊伍。
“去你的吧!老不羞的!”
“楚歡,俺們想買兩片暖寶寶,我這有二十文錢!”
前日一同鏟雪的雙胞胎兄弟也過來了,他們擠在人群里,高高舉著銅板。
見他們開始求購,不少人都站不住了。
“嘿!你們倆小子!先來后到知不知道?”
也有些像孫嬸這般想占便宜的。
“楚歡,八文錢行不行?我就帶了八文錢?!?p> “滾?!?p> “楚歡,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你呢,要不打?qū)φ??我也不要你白費功夫。”
“滾!”
人越擠越上前,楚歡狠狠將斧頭砍在身前的泥地上,眾人驚嚇后退,才終于呼吸上新鮮空氣。她側(cè)頭在沈徽耳旁說了幾句話。
他點點頭,搬出了桌子椅子,以及紙墨筆硯。
而后又鉆入了屋內(nèi),出來時抱了小山堆一般高的暖寶寶,所有人都轟動了。
“居然有那么多存貨!楚歡這丫頭真好命,這下不賺死了?”
“去去去,你要是有空說有的沒的,給我家前面那雪掃了?!?p> “來來來,排好隊,我一個個登記好,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你們一會兒在沈徽那邊拿暖寶寶就行?!?p> 楚歡提起筆,在空白紙上寫下第一個名字。
“李奕,十片,一百文,行,去旁邊排著吧?!?p> “李熊大?李熊二?確定只要兩片?行,二十文,去吧?!?p> ......
約莫到了中午,送走最后一個人,楚歡累得直癱在椅背上。
但即使這樣,還是咬著牙舉起紙。
“啊!終于結(jié)束了!讓我看看,賺了...哇!沈徽,我們一上午就賺了二兩銀子!”
沈徽看著她欣喜的表情,臉上也忍不住帶笑。
不過他戴著面具,讓人看不清神色。
注意到自己對著楚歡愣了神,他連忙扭頭,“我把圍墻加固一下?!?p> 楚歡從椅子上跳起來,“等一下!我有個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