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這男人和女人的事都是一個巴掌拍不響
杜章聽出安媽話里的意思,‘不大好’的意思應(yīng)該就是離死不遠了。
可她現(xiàn)在對外是連地都下不了的重傷患,這功夫沖回府去救金有福,非但救不出人,還會給自己惹一身麻煩。
金有福敢違背浦東昇的命令給她送東西,無論他出于什么意圖,這份情她得領(lǐng)。
但該怎么做才能平安救出金有福,又不暴露自己呢?
杜章默不作聲的想事情。
安媽見杜章不說話,便商量杜章。
“夫人,什么都不如自己身體重要,您還是吃點東西吧。”
看在安媽關(guān)心她的份上,杜章就算不愛吃,也還是很給面子的吃了些。
吃完飯,杜章依在床頭坐了會兒,才記起問安媽。
“安媽,到底是誰把我送來醫(yī)院的?”
她記得那人的聲音卻沒看到臉,所以根本無法確認對方的身份。
安媽道,“是督軍啊,除了督軍還會有誰。”
督軍府內(nèi)宅,怎么可能會有外男擅入,可杜章明明沒聽過那個男人的聲音,而且對方說一不二,絕對不可能是浦東昇手下。
到底是誰呢?
不過,杜章很快便不再去研究男人的身份,現(xiàn)在當務(wù)之急是救下小命危矣的金有福。
杜章自從穿過來后,并沒有認真了解過原主的身世,但顯然原主與金有福之間頗有淵源,她想救金有福就得先把情況了解透徹,這樣才好下手。
這一看之下,杜章驚愕不已,原主居然是前朝格格,而金有福原名金佑甫,是皇帝親自指婚給胤章格格的額駙。
前朝滅亡時杜章還是屁也不懂的五歲娃娃,全家被趕出貝勒府后,爹繼續(xù)紈绔作風,很快把家底敗光,娘帶著兒子和僅剩不多的體己錢跑了,丟下懵懵懂懂的杜章餓得天天哭。
金佑甫的爹倒是很靠譜,把一家老小安排得妥妥當當,但到底是風雨飄搖的年代,家里多一張嘴就多一份累贅,沒有去管杜章。
杜章爹的那些妾室們早沒了影,仆從什么的也全跑了,爹又不著調(diào),三天兩頭不回家,杜章小小年紀沒有辦法,只能拿了個破碗到處討飯吃。
小丫頭長的好看嘴巴又甜,好歹能要到點吃的不至于餓死。
一次上街要飯遇到金佑甫,金佑甫看到杜章的慘樣當時就哭了,死活要帶著杜章回家。
杜章跟著金佑甫回到金家,金家人沒反對,不但讓杜章吃了頓飽飯,還留杜章晚上睡在金家。
結(jié)果半夜杜章就被抱走,一路快馬加鞭丟到了距離帝都有百里之遙的鳳城。
之后,杜章便在鳳城遇到浦東昇。
等杜章再見到金佑甫時,杜章已成了督軍夫人,而金佑甫成了金有福,是鐘大帥送給督軍府的管家。
杜章不由感嘆,若是金有福娶了原主,以金有福的性格,原主應(yīng)該會很幸福,可惜……真的是造化弄人啊。
在看完原主和金有福的所有過往后,杜章有了初步的想法。
而另一邊,金有福偷溜進房里給杜章送東西的事到底沒瞞住,府里上下都知曉了此事。
但與浦東昇的武斷不同,所有人一致認為是金有福有情有義,是在報答杜章的救命之恩。
而杜章身為浦東昇的原配,槍林彈雨里不知多少次舍命救督軍,沒有人會相信這樣一個全身心愛著自己丈夫的人,會背叛丈夫與管家私通。
何況金有福深得人心,府里傭人大部分都受過金有福照拂,見金有福被督軍打了個半死,又被丟到吳英跟前備受磋磨,雖然各個都是敢怒不敢言,卻暗地里把消息散布了出去。
導致現(xiàn)在軍中也都在議論此事,甚至已經(jīng)有當年曾與浦杜二人一同作戰(zhàn)的舊部,當面指責浦東昇是在寵妾滅妻,是忘恩負義之徒。
浦東昇因此在軍中威望受損,這幾天頗有些焦頭爛額。
浦東昇在外面氣不順,回來也沒有好臉色,聽四姨太唱戲,到三姨太屋里調(diào)情,晚上睡在二姨太房里,就是不理非把金有福要過去磋磨的吳英。
吳英剛嫁進督軍府,根基本就不穩(wěn),再加上失了寵,待遇急轉(zhuǎn)直下,偏這時候金有福被她折騰得出氣多入氣少,眼看就要一命嗚呼,府里沒人管事亂作一團。
桃喜因此一直沒下葬,就算天氣冷時間久了也有味。
本來府里上下就不滿吳英將桃喜停尸在杜章屋里,這下幾乎是引起眾怒。
吳英只能花錢草草將桃喜葬了,可人也讓她得罪透了。
知道自己再不自救,新婦就要變棄婦,吳英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
陪嫁丫頭春紅給她出主意,讓她去給杜章賠禮道歉,再掏銀子請名醫(yī)給金管家治傷,名聲人心哪怕挽回來一樣都行,吳英拉不下臉來,死活不肯。
柳芽兒敲門進來時,吳英正嘟著嘴坐在桌邊生悶氣。
見是最不受浦東昇待見的三姨太,吳英毫不掩飾地翻了個白眼。
柳芽兒只當沒看見,賠笑道,“五姨太這是怎么了,我瞧著像是不大高興呢?”
她都被府里上下擠兌成什么樣了,這還用問,吳英氣得抹眼淚。
柳芽兒道,“五姨太這滋味我以前也嘗過,都說我是趁著夫人坐月子爬了督軍的床,人人都不給我好臉色。
可話說回來了,我再怎么爬床,督軍不肯我又能如何呢?
所以說啊,這男人和女人的事都是一個巴掌拍不響,就比如夫人和金管家……
沒有實證時就是誣陷,有了實證,誰還敢說督軍是忘恩負義,誰又敢怨你不該教訓金管家?!?p> 聞言,吳英抹掉眼淚,吸了吸鼻子,問柳芽兒。
“三姨太這話什么意思?”
柳芽兒道,“還能什么意思,捉賊捉臟,捉堅捉雙,只要拿到夫人和金管家私通的證據(jù),你和督軍不就清者自清了嘛?!?p> “可他兩個,一個在醫(yī)院里住著,一個半死不活的,怎么捉?”
見吳英是真急了,柳芽兒慢悠悠地道。
“昨晚督軍都要在我那歇著了,偏又被二姨太勾了去,我這日子過的,難啊……”
吳英朝春紅遞了個眼色,春紅拿來一百兩銀票放到桌上。
吳英將銀票推到柳芽兒面前,道。
“若你真有辦法幫到我和督軍,另有大禮備上?!?p> 柳芽兒是幾個姨太里最窮的,斗又斗不過八百個心眼子的二姨太和最得寵的四姨太,如今歇了爭寵的心思,只想多搞錢。
吳英人傻錢多,是最佳人選,見吳英上道,拿起銀票揣進荷包里,樂得眉開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