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魏玉

　　“好?！?p>　　秦蓁一口答應(yīng)。

　　西裝男又笑了一下，渾身溫和的氣息十分蠱人。

　　他伸手按下電梯的下行鍵，在跨進(jìn)電梯時忽然回頭。

　　用溫和無害的嗓音，說出了讓秦蓁和墨鏡男毛骨悚然的話。

　　他說——

　　“我想起來了，難怪一直覺得你有點眼熟，是魏霞的妹妹吧。”

　　“你們兩姐妹長得很像，我記得你叫——魏玉？”

　　墨鏡男立刻上前一步擋在秦蓁面前，警惕地看著西裝男。

　　眉頭緊皺。

　　他的眼睛早年被鬼氣侵蝕，對這一類東西十分敏感，然而無論怎么看，眼前這個男人都是一個活人，一個正常人，而不是那些東西。

　　這個男人，恐怕比他想象的要更加危險。

　　西裝男笑了笑，話卻是對著秦蓁說的：“這是你的男朋友嗎？別緊張，我沒有惡意?！?p>　　秦蓁手揣在兜里，指腹擦過白球，認(rèn)下了這個身份：“你認(rèn)識我姐姐？”

　　“過去兩年，你可能不記得了，我是你姐姐的老板，之前你來你姐姐這里暫住，我們見過?！?p>　　“是嗎，我不記得了?！?p>　　西裝男還是笑，沒有在一個問題上過多糾結(jié)。

　　他又按下了開門鍵，阻止電梯關(guān)門：“你們要一起下樓嗎？”

　　“不下了，我想先幫唐先生找貓?！?p>　　“那真是太感謝了?！?p>　　電梯門關(guān)閉，墨鏡男挺直的背才松懈下來，他摸了摸背，全是冷汗。

　　他把秦蓁拉到1103門口，還探頭看了一眼電梯，確認(rèn)電梯在八樓停下后，才收回視線，惡狠狠地盯著秦蓁。

　　壓著音量嘶吼道：“你怎么回事！你到底在干什么？！”

　　“你捂住口罩?！?p>　　墨鏡男愣了一下，照做了。

　　秦蓁拿出白球，也壓著聲音：“這是魏玉的眼睛?！?p>　　“魏霞被人分尸的時候，她就躲在衣柜里，看到了全過程?！?p>　　“剛才那個人，與其說是在跟我說話，不如說是在跟這個眼球說話?！?p>　　秦蓁把白球舉高，翻來覆去地看。白球還是溫涼的，淺淺的粉色蛛絲狀東西沒變多，也沒變少。

　　“那個人，和魏霞的死有關(guān)系，也不想放過魏玉，可是為什么呢？因為魏玉看到了兇手？”

　　“他會出現(xiàn)，是因為我使用這顆眼珠，看到了一些東西?！?p>　　“魏玉的眼珠變成這樣，那魏還活著嗎？如果她已經(jīng)死掉了，誰殺了她，她的尸體又在哪里？”

　　“而且，1108之前的房主也姓唐?！?p>　　秦蓁看向全副武裝恨不得和她隔離開的墨鏡男：“老祁，你有查這個嗎？”

　　老祁聲音悶悶地：“唐東全，前房主的名字，808的住戶我可以幫你查?！?p>　　“我給你那張照片是真的，是魏霞唯一和家人有關(guān)的東西，所以警方一直在查找魏霞的家人，但一直沒有任何收獲，你確定要查下去嗎？”

　　“你和整個案子沒有關(guān)系，現(xiàn)在這場直播也已經(jīng)超出了你的能力范圍，你可以選擇終止。”

　　秦蓁將白珠放回衣兜，勾著唇，語氣輕松：“查唄?！?p>　　她之前以為電梯出故障，停在七八層，是意外。

　　但其實，對方從一開始就盯上了她。

　　秦蓁轉(zhuǎn)身回1108。

　　墨鏡男在后面問：“你不下去了？”

　　秦蓁擺了擺手：“先找貓。”

　　門口的小兔拖鞋不見了。

　　她重新拉開1108的房門，此時還是上午，房間有一半都被陽光籠罩，窗明幾凈，溫馨愜意。

　　另外一雙臟兮兮的小兔還在門檻中間的位置，嘿嘿的眼珠向上，就像在打量秦蓁一樣。

　　秦蓁和它對視，忽然問道：“你看見小貓了嗎？”

　　小兔當(dāng)然不會回答。

　　秦蓁將拖鞋再次放進(jìn)柜子里，進(jìn)了屋子，徑直走向貓爬架。

　　貓爬架非常陳舊了，上面纏繞的麻繩斷裂，草絲支棱，縫隙里全是細(xì)沙。

　　秦蓁把直播的手機(jī)放到角落，發(fā)現(xiàn)直播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穩(wěn)定了下來。

　　【嗚嗚嗚主播終于舍得看彈幕了】

　　【剛才到底怎么回事，電梯里那個西裝男人，不是昨天看到那個嗎？】

　　【那個人為什么要喊主播魏玉？】

　　【剛剛主播和老祁密謀什么呢？什么都沒聽清吶】

　　【還有什么是我尊貴的VIP不能聽的嗎】

　　【新人報道，聽說這個直播間有鬼】

　　【主播真要找貓嗎，能找到嗎】

　　“沒有鬼。”

　　秦蓁調(diào)整了一下手機(jī)角度，“只是信號不好?！?p>　　【女人的嘴，騙人的鬼】

　　【我們都看到了！】

　　【呵，主播你就嘴硬吧，等你真和鬼面對面了就來不及了】

　　秦蓁忽略其他彈幕，開始介紹自己的行動：“我現(xiàn)在要開始找貓了，大家也幫我看看有沒有貓。”

　　【。。。。。?！?p>　　【就這么個小破屋，一眼就能望到底，哪里有貓？】

　　【這里有貓嗎，咪咪咪~】

　　【主播蓁眼說瞎話】

　　秦蓁說：“小貓就在屋里，不過?！?p>　　不一定是活的。

　　秦蓁不再搭理彈幕，將屋子里翻了個底朝天，最后看向了放在門口還沒來得及丟棄的細(xì)沙。

　　秦蓁想了想，找了個盆，將細(xì)沙放進(jìn)去，擱置在貓爬架旁邊。

　　剛放好，她就聽到一聲細(xì)細(xì)的貓叫，虛弱的，痛苦的，哀哀的，然后有什么毛茸茸蹭過她的腳踝。

　　她愣了一下。

　　將手伸進(jìn)了細(xì)沙里，觸碰到了一個干瘦發(fā)硬的東西。

　　是小貓，埋在細(xì)沙里，已經(jīng)變成了干尸狀。

　　秦蓁將小貓拿出來，發(fā)現(xiàn)它雖然因為脫水蜷縮成一團(tuán)，但形狀完全不對。

　　她伸手摸了摸，小貓的胸腔，背脊，尾巴，全是斷的。

　　誰這么恨魏霞，將她分尸，連小貓也不放過。

　　【……等一下，主播要拿這個東西給808交差嗎？】

　　【我怎么記得，808說他的小貓是坐電梯上來的？】

　　【這玩意兒真能坐電梯？】

　　【主播還敢說沒有鬼嗎】

　　干尸小貓十分可怖，面色猙獰。

　　秦蓁捧著小貓坐了一陣，知道手機(jī)鈴聲響起。

　　是老祁打來的電話。

　　“你猜得不錯，1108前房主，的確是唐東全?！?p>　　“而且，我還查到，14棟報過開發(fā)商，說是樓層漏水問題，進(jìn)行過檢修?！?p>　　“你要不要猜猜是哪一樓？”

　　“1108吧?！鼻剌枵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