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好消息和壞消息
【新來的問一下，主播一直都直播跟鬼說話的嗎？】
【老粉跟你說，不是！我TM也是第一次看見主播跟鬼說話！我錄屏了，有需要的密我?！?p> 【看著有點假了，好尬……】
【但是主播真知道對方去世的長輩是奶奶，這就有點嚇人了?！?p> 【你們的注意力就只在跟鬼說話上嗎？我都快聽哭了！我奶奶也去世了。】
【+1，突然想到我姥姥了，她也喜歡跳廣場舞，我總嫌她和她老閨蜜們煩，好內(nèi)疚……】
齊星有點意外，默默關(guān)閉了直播間——
要知道這些觀眾都是肉眼凡胎，平時看見點不經(jīng)意泄露出來的鬼氣都嚇得不行，結(jié)果真聽見她和鬼交流后，反而一點都不害怕，甚至覺得假。
果然朦朧產(chǎn)生“美”嘛？唔，真是有意思的知識點。
路煞離開時掀起的風(fēng)，讓三炷香很快就燃盡了，這又是一個用科學(xué)無法解釋的情況。
女人徹底相信了齊星的話，又向齊星確認(rèn)了很多在其他人聽來神神叨叨的問題。
例如，奶奶是不是去地府了？托夢的手續(xù)要不要錢？人間跟地府的匯率是不是一致？燒多少合適？
齊星難得能遇見這么個接受能力強的，有心好好科普一下子，可因為這些問題都觸發(fā)了屏蔽關(guān)鍵詞，超管又進(jìn)來了。
無奈，齊星也只能是含糊不清的提點了一下，兩人就此分別。
走出很遠(yuǎn)了，齊星回頭一看，那女人沒走，依然站在廣場上，看著那群跳得熱火朝天的老頭老太，眼中滿是孺慕之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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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齊星被一陣刺骨的寒意凍醒。
她費力的把眼睛睜開一條縫，一眼就看見那撐著紅傘站在床頭的謝必安，“一生見財”的胸牌在黑夜里散發(fā)著微弱的金光。
齊星又閉上了眼，還把半張臉埋進(jìn)被子里裹緊了些，咕噥一聲：“有事？”
“沒事就不能來找你？”謝必安臉上一如既往的帶著笑，好似面具。
齊星翻了個身懶懶道：“我要睡覺?！?p> 謝必安說：“你是不是來人間太久，忘了自己不用睡覺？”
齊星是可以不用睡覺的，鬼魂都不用，更別說她的本體是法旗了。
但原主需要休息。這身體要是過勞死了，萬一將來原主還想回來，估計都得臭了。
謝必安盯著床上鼓出來的人形接著問：“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想先聽哪個？”
齊星依然懶得開腔。
雖然陰差可以隨意進(jìn)屋，但沒經(jīng)過主人邀請，就不能碰屋里的東西，所以齊星不開口，謝必安就只能站著。
謝必安倒是也不介意，收了傘握在手里，自顧自地說：“好消息是，近來你的陰德指數(shù)升得很快?！?p> 陰德指數(shù)飆升？
這對齊星來說的確是個好消息——
在陰曹地府，所有公職人員的績效考核都會和陰德掛上鉤，升遷調(diào)任，退休輪回，都會以陰德作為判定指標(biāo)。
而齊星，從化形以來陰德就常年墊底，是低到有鬼在背后提到齊星，都可以直接用“那個缺德的”來指代的程度……
齊星坐了起來，順手把一頭亂蓬蓬的波浪長發(fā)挽到耳朵后面，木著臉問：“誰給我攢的？”
謝必安道：“你自己。”
“我自己？”
“人間不少鬼魂已經(jīng)知道有位陰差在直播，暗地里操縱人類的手機給你點了贊，這些點贊都算成了你的陰德?！?p> 齊星挑了挑眉，心里竊喜——
原來鬼魂點贊會有這種效果？
那之后拘鬼前都讓他們先點個贊，豈不是很快就能升遷了？
升遷了，就能回到那位身邊了……吧。
謝必安看出齊星的盤算，輕哼了一聲：“別高興得太早，目前你的陰德還是墊底，因為被你拘回地府的鬼魂，無一例外都給你打了差評?！?p> 點贊和差評相互抵消了屬于是。
“……”齊星黑了臉：“我操作流程沒問題，憑什么給我打差評？”
謝必安被逗笑了：“和你在轉(zhuǎn)輪司收到差評的理由差不多——冷血無情?！闭f著又趁機勸道：“所以啊，我才建議你調(diào)來閻羅殿。”
閻羅殿屬于暴力機關(guān)，雖然也考察陰德，但主要還是實績占大頭。
齊星很氣，雙手抱懷靠在床頭，沒好氣地問：“這就是壞消息？”
謝必安搖了搖頭：“壞消息是，你得去把寄生在方凱哲身上的鬼胎處理掉。”
果然是壞消息。齊星眉頭一皺：“為什么要幫他？”
“方凱哲是原主的業(yè)障，與原主的命簿牽連很深，在不知道原主的個人意愿前，不能任由他就這么死了。”
齊星幽幽地說：“鬼胎沒經(jīng)過自然孕育，沒有六道輪回之說，不在地府的處理范圍。”
謝必安又笑：“那只鬼胎在方凱哲陽氣的滋養(yǎng)下，已經(jīng)足月了?！?p> “……”齊星沉默了好一會兒，又躺了下去，這次把整個腦袋都蒙了起來，甕聲甕氣回了一句：“知道了?！?p> 謝必安看著那連被子都蓋不住的戾氣，自然知道齊星是不太情愿，但他有點不理解——
齊星沒有共情，向來不會因為別人的事產(chǎn)生觸動。
那方凱哲傷害了原主，卻沒有傷害過齊星，齊星生氣什么？
難不成接手原主的身體，也一并接手了原主的殘念？
這可不是個好消息。
謝必安用傘尖隔著被子，不輕不重的戳了戳齊星，難得收了笑冷道：“提醒你一下，你只是暫時替原主看守命簿，不是成為原主?！?p> 齊星悶不吭聲，一動不動，直到房間里的溫度明顯回暖才從被窩里探出頭來，長嘆一口氣。
“處理鬼胎嘛……”齊星喃喃自語。
其實在酒店遇到方凱哲時，她就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鬼胎被養(yǎng)成了鬼嬰。
可是一看他那副嘴臉，再想到從鬼門關(guān)一路哭到奈何橋前，最后擦去眼淚決絕喝下孟婆湯的原主，不知怎么的，齊星就不太想管這個事。
當(dāng)然，齊星向來自詡自己是優(yōu)秀的地府打工人，即使心里有點不情愿，她還是會按照指令去做，所以第二天就去了方凱哲的學(xué)校。
方凱哲聽說齊星來找他時，心里簡直樂開了花：這小妮子還是怕的啊，這么快就來認(rèn)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