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斷親
江頌宜譏諷地繼續(xù)說道:“如今,大夫人不過是請求你們援助購藥,你們便迫不及待地要分家,這張臉皮,不要就不要了?分家又如何?不如索性斷絕親情,一刀兩斷!”
郁家人仿佛從他的話中得到了某種啟示,相互交換了一下眼神,場面頓時變得異常微妙。
郁晟堂嘴角微微上揚,暗藏笑意,順?biāo)浦鄣氐溃骸凹热恢断眿D提出了斷絕親屬關(guān)系,我們二房自是無條件遵從。”
郁瀾聞言,怒火中燒,她瞪著江頌宜,大聲咆哮:“你這是要干什么,沒事找事!分家還不夠,居然還敢提出斷親?江頌宜,你這是存心要置我們于死地嗎?”
江頌宜對此置若罔聞,她環(huán)顧二房與三房的人,輕描淡寫地戳中了他們的痛處:“哎呀呀,一群養(yǎng)不熟的忘恩負(fù)義之徒,真是連一塊像樣的餅都攤不出來?!?p> 郁桓終于按捺不住,憤然起身,質(zhì)問道:“你有什么資格來插手我們的事?你算是個什么東西?”
江頌宜語帶挑釁地回應(yīng):“我并非什么值錢的物品,而你,卻是個涉嫌謀殺副統(tǒng)領(lǐng)的疑兇。我比不上你,你可是最有可能是兇手的人?!?p> “你這是找死!”郁桓怒目圓睜,抬起手欲掐住她的咽喉。
江頌宜手中緊握著竹箭,毫不猶豫地他那張俊美的臉龐劃去。若非旁邊還有官差在場,她定會痛下殺手。
郁桓一上午都有些不適,不斷釋放著刺鼻的氣體,不知是體虛反應(yīng)遲鈍了半拍,還是江頌宜動作更快,尖銳的樹枝在他的面頰上劃過,瞬間便有血珠沿著傷口滲出。
江頌宜一擊即退,她知道自己的武力值不足以應(yīng)對接下來的攻擊,所以毫不猶豫地準(zhǔn)備逃離。在這場力量懸殊的較量中,她絕不會坐以待斃。
郁桓的面頰感受到一陣如火灼熱的刺痛,他立刻伸出右手,鐵鉗般緊緊扣住江頌宜的手腕:“讓我看看你究竟有幾分能耐,我要讓你嘗嘗我的厲害!”畢竟,他曾是沙場上的副將,一身武藝不容小覷。
然而,江頌宜尚未來得及還手,忽聽一聲震耳欲聾的“砰”響,仿佛雷霆從天而降。郁桓的身體如遭電擊,瞬間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彈射出去,重重地跌落在了堅硬的地面上。
江頌宜輕抬手腕,仔細(xì)端詳著那閃爍著斑斕光芒的七彩鐲子,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旋即身影如風(fēng),疾速撤離這片紛爭之地。
郁家二房的人肺都快要氣炸,咒罵聲連連,響徹云霄。
郁桓心有不甘,在這名女子手中吃了虧,霍然起身欲追趕,卻被方氏一把扯住衣袖:“相公,眼前之事尚待解決,那個小丫頭逃不出我們的手掌心?!?p> 此刻,首要之務(wù)莫過于斷親。
若能早日斷了這親緣,他們二房與三房或許能逃過被抄家流放的命運,不必承受這等苦難。
人心本就自私,總渴望更多,即便在心中升起分家或斷親的念頭,也往往在巨大的利益誘惑下土崩瓦解。
“還要不要繼續(xù)分家?”一旁的官差已經(jīng)等得不耐煩,聲音帶著幾分冷硬。
“現(xiàn)在所言非分家,而是斷親!”郁晟堂語氣堅決如鐵,他冷眼瞥向怒火中燒的郁桓,那個惡毒的女人既然敢傷害他兒子的顏面,便必須承受更為沉重的代價。
他接過官差手中的筆墨,揮毫寫下斷親文書。郁家其他人,在江頌宜這一鬧之后,對斷親的反而更加堅決,情緒更為高漲。
郁大夫人手握著那份冰冷的斷親文書,再次向老夫人發(fā)出懇切的請求:“母親,難道您真的不愿意與我們共度晚年嗎?”
郁老夫人連眼皮都未抬一下,顯然她早已心意已決,堅定不移。
郁瀾眼含淚水,聲音哽咽地輕喚:“祖母?”這聲呼喚中滿是不舍與祈求。
郁晟堂面色寒冰,語氣堅定地打斷:“我母親的事,我們自會悉心照料,無需大嫂和侄女費心?!?p> 郁大夫人眼波微轉(zhuǎn),語氣堅決地將文書再次遞向郁晟堂:“那么,就請小叔在這份文書上也添上一筆吧?!?p> 郁晟堂微愣,隨即筆鋒一轉(zhuǎn),在文書上補上一條:老夫人的一切生死病痛等事宜,皆與大房無關(guān)。
斷親文書一式兩份,郁家的每一位成員都在其上鄭重地按下了手印,并加蓋了官方的印鑒,以示莊重。
隨著這一刻的到來,郁家大房正式宣告從郁家分離出去。
郁家二房和三房的所有人都興奮不已,仿佛終于卸下了沉重的負(fù)擔(dān)。
郁瀾淚眼朦朧,被郁大夫人緊緊拉著,一步三回頭地往回走去。她本是為了尋求援助而來,卻帶著一紙冷酷無情的斷親文書歸去,心中的復(fù)雜與無奈難以言表。
“喲,瞧瞧這郁家大小姐,哭得如此凄慘,真是夠丟臉的!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失去了至親呢!”許詩妍站在她們面前,語帶譏諷,眼神中閃爍著不屑與嘲諷。
郁大夫人神色陰沉,目光如霜:“你與瀾兒昔日情同手足,何必如此貶低他人。人生路長,留一線生機,日后好相逢。”
許詩妍眼中閃過一絲輕蔑,毫不留情地反擊:“我卻是一刻都不愿與你們相見。聽聞你們大房的屋梁搖搖欲墜,難道不急于回去查看嗎?”
“你胡說八道?!?p> 郁瀾早已失去了往日名門閨秀的優(yōu)雅,她如同一頭發(fā)怒的母獅,向許詩妍撲去:“我要讓你知道厲害,讓你這張臭嘴閉上,再也不敢胡言亂語!”
郁大夫人心中憂慮著丈夫的安危,卻又無法阻止如同瘋狂一般的郁瀾,恰好郁瑾及時趕到,她連拉帶拽地將郁瀾強行帶走。
許詩妍頭發(fā)蓬亂,狀如鳥巢,她未曾料到郁瀾竟會對她動粗,眼中閃爍著被侵犯后的憤怒與怨恨。
郁大夫人回到大房這邊,她向江頌宜投去一瞥,似乎在尋求她的認(rèn)同與支持。江頌宜微微頷首,以示同意,郁大夫人則以一個充滿感激而又復(fù)雜的目光作為回應(yīng),那目光中既有敬佩,又有無盡的無奈與哀愁。
她實在是別無他法,如果不是牽涉到晟鋒的生死存亡,她絕不會有此一舉,動用那個包裹中的秘密之物。
郁大夫人小心翼翼地從衣兜里掏出幾枚銅板,與隨行官員交換了一些粳米,又取出了她在路邊撿到的鍋具,為病重的郁晟鋒烹煮著一鍋稀粥。
江頌宜向郁瑾輕擺手勢,示意他過來。郁瑾蹦蹦跳跳地靠近,歡喜地喊了聲:“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