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外出/規(guī)則

　　第二天清晨，沈文淵早早地起床，小心翼翼地將那個小瓶子裝入衣袋，低聲對裴姨娘耳語：“玉霖，你對外宣稱已經(jīng)讓我服下了?！?p>　　裴姨娘點了點頭，眼中滿是感激與愛慕，“遵命，侯爺，我生為您的妻子，死為您的鬼魂，絕不會有背叛您的念頭?！?p>　　沈文淵柔情似水地輕輕撫摸著裴姨娘的下頜，眼中滿是深情地說：“你只需安分守己，勿要多想，靖安侯府將永遠(yuǎn)為你預(yù)留一席之地?！?p>　　“嗯，侯爺您真體貼！”裴姨娘眼中閃爍著喜悅的光芒，她之所以能在絕境中逆襲，化險為夷，全因侯爺對她的深厚愛意。

　　這便是她最后的庇護！

　　“早膳你自行享用，我須去正院與蘇氏商議，讓她提升你的待遇。”沈文淵微笑著，轉(zhuǎn)身離去。

　　裴姨娘心中歡喜雀躍。

　　看著較昨日更為豐盛的早餐，裴姨娘欣喜若狂，被寵愛就是如此美好！

　　此時，蘇氏徹夜未眠，眼圈下泛著青黑，她命丫鬟多涂些粉，以期掩蓋自己的憔悴。

　　沈文淵不敢直視蘇氏那充滿哀怨的眼神，他曾對蘇氏許下的承諾，又一次未能兌現(xiàn)。

　　盡管情非得已，但終究還是讓蘇氏痛心不已。

　　“夫人，我讓您受委屈了。”沈文淵眼中流露出愧疚之情，但有些戲碼，他不得不繼續(xù)上演，“蘇氏，將裴姨娘的份例提高一級，不得馬虎。”

　　蘇氏眼神復(fù)雜，語氣冷冽地說：“妾室應(yīng)有妾室的本分，侯爺，您此舉過于偏頗。若她不滿，大可讓母親回來主持公道，看看一個妾室是否敢篡位至我之上？”

　　沈文淵怒斥道：“我乃侯爺，一家之主，區(qū)區(qū)小事，豈能我做不得主？即便母親歸來，我的決定也不會改變，蘇氏，休得違抗我意！”

　　言罷，沈文淵憤然離開正院，將那枚藥瓶交予心腹，命他尋一死囚試藥，探究此藥的真正效用，以便他繼續(xù)演繹這場戲碼！

　　此番，若不能捉拿端王，靖安侯府也將不得安寧。

　　晨光微曦，驚鴻院。

　　沈鈞鈺早早便已抵達(dá)，昨夜回府后，晏菡茱的庭院早早便已閉鎖，他不得其門而入。

　　此刻，沈鈞鈺又來打擾晏菡茱，見到她嗔怒中帶著嬌俏的模樣，總能使他心情愉悅一整天。

　　“沈鈞鈺，你年已十八，并非童稚，為何總是惡作劇，不覺得厭煩嗎？”

　　“你那高門貴公子的風(fēng)度呢？你那清高孤傲的個性呢？怎么都不見了？”

　　晏菡茱緊咬著銀牙，她心中癢癢，幾乎要動手教訓(xùn)對方了！

　　沈鈞鈺嘴角微微上揚，愉悅地喚道，“醒來吧，我的娘子！今日，我打算帶你外出散心?！?p>　　原本蹙著秀眉的晏菡茱，立刻綻放出如花般燦爛的笑容，聲音宛如蜜糖般甘甜，“世子，您這是打算帶我去哪里游玩呢？”

　　長居深閨，晏菡茱也感到了無盡的寂寞。

　　那位名為“魚善”的作家，她的《度春風(fēng)》下冊，至今仍未見出版。

　　她急切地想要知道，書中的女主角如何在眾多男子之間巧妙周旋！

　　靖安侯府的后院瑣事，自有婆母操持。

　　晏菡茱只需管理自己的嫁妝和私家小院，這對她來說，簡直是小菜一碟。

　　因此，她有大把的閑暇時光，只能沉醉于書法、閱讀、園藝之中，日子過得頗為單調(diào)。

　　聽聞沈鈞鈺要帶她外出，晏菡茱如何能不欣喜？

　　然而，當(dāng)她從床榻上坐起時，突然疑惑地問道，“可是，世子，今日并非休沐之期，您不是應(yīng)該當(dāng)值嗎？”

　　“世子，編纂農(nóng)書的過程固然沉悶，但它考驗的是一個人的耐心和毅力。若想成就非凡事業(yè)，便需忍受孤獨，不可朝三暮四?！?p>　　晏菡茱的小臉緊繃，那嬌美的容顏上，嚴(yán)肅認(rèn)真的神態(tài)顯得異常堅定，令人不禁感到一種威壓。

　　沈鈞鈺見狀，微微俯首，眼中閃過一絲戲謔，修長的指尖輕輕撓了撓鼻尖。

　　“并非我無端懈怠，而是大司農(nóng)得知我在莊園里試種了一種異域作物，頗為好奇?！?p>　　“他打算帶著負(fù)責(zé)新物種收錄的柳大人一同前往莊園考察。如果你不愿同行，那也無可厚非，我獨自前往便是。我可以品嘗那美味的荷葉雞，而你卻只能望梅止渴了?！?p>　　“去！我當(dāng)然要去！”晏菡茱眼中閃過一絲光芒，“我們離開莊園已有些時日，我確實想念祖母，也該去給她請個安了?！?p>　　晏菡茱在白露的細(xì)心服侍之下，換上了一襲雅致的新衣，蹬上了一雙輕便的軟履。

　　“驚蟄，趕緊準(zhǔn)備早餐?！标梯哲镞呎f邊催促著，“世子也在，記得多備些他偏愛的點心?！?p>　　沈鈞鈺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晏菡茱，只見她神采奕奕，朝氣蓬勃，不由得露出會心的微笑，“這么急切地想出門嗎？”

　　晏菡茱不假思索地點頭，“那是自然的。你們男子可以每天外出執(zhí)行公務(wù)，而我們女子在深閨之中，不論低頭還是抬頭，所能看到的，唯有那高高的圍墻，以及墻頭所框出的那一方狹小的天空?！?p>　　“只要你愿意，隨時都可以出門?！鄙蜮x鈺略一沉吟，認(rèn)為晏菡茱那充滿活力的性格，在這幽閉的大宅之中確實感到束手束腳。

　　晏菡茱輕笑著搖頭，“母親雖然寬以待人，但我卻不敢妄為。雖然獨行其道令人心曠神怡，但隨之而來的困擾同樣不少?！?p>　　她深知，規(guī)則至關(guān)重要，在沒有足夠的能力顛覆這些規(guī)則之前，輕舉妄動只會招致傷害，甚至可能招致殺身之禍。

　　沈鈞鈺滿臉疑惑，靖安侯府雖然人丁單薄，但后宅之間的鉤心斗角在所難免，盡管他尚未親歷過真正的宅院之爭。

　　他所閱讀的書籍，亦未曾描述過后宅斗爭的殘酷。

　　“既然如此，今后我若有閑暇，便帶你外出，這樣總該可以了吧？”沈鈞鈺心中思忖，既然難以改變晏菡茱，那就先改變自己。

　　過往的休假日，他總是與友人相聚，或吟詩作賦，或登高望遠(yuǎn)。

　　而今后的休假日，他將盡量抽空陪伴晏菡茱，一同享受外出的歡愉。

　　晏菡茱的眼眸閃爍著驚喜的光芒，但，轉(zhuǎn)瞬又變得暗淡，“世子這份深情，我心中實感榮幸，然而休沐之期有限，世子還有諸多好友，同僚間的應(yīng)酬，我怎能獨占世子的寶貴時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