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適可而止
有車路過,毫無征兆在她身邊停下,車窗緩緩下降,傳出調(diào)侃的口哨聲。
白果聽著聲音,憑著直覺往里面躲了躲,同時加快步伐朝外走。
車?yán)铩?p> 駕駛室男人宴陳一手搭在方向盤上,一手搭在真皮座椅的扶手上,側(cè)著身子透過副駕駛的身影看向窗外。
這么晚,這個路段,一個有故事的女人。
“是不是那天那個女人?”
灰暗的光影中,副駕駛男子古煜洲順著他視線往外漫不經(jīng)心看了一眼,散漫息慵的闔眸靠在椅背上。
沒有回答。
“兄弟,你小氣了啊?!?p> 宴陳玩世不恭的打趣一句,倏地發(fā)動車,從白果身邊沖了出去。
若是現(xiàn)在回家,會被易慧看出端倪,白果回了老房子,掏出鑰匙打開防盜門,爬上床,整個人飄飄忽忽的,如在云端。
門響了也沒察覺。
“果兒,你怎么在這里?”
蔡夏青蔡蔡在一家私立醫(yī)院做護(hù)士,剛下晚班,看到房間有人,又驚又喜,丟下包,往床上的身影撲過去。
兩人在孤兒院結(jié)識,白果那時候住的地方離孤兒院不遠(yuǎn),易慧為了讓她早點適應(yīng),經(jīng)常帶她回去找朋友玩。
兩人一直保持聯(lián)系,情同手足。
“想死你了?!辈滩碳拥帽У镁o緊的。
白果好一會兒才開口,隱隱夾雜了鼻音,嘟囔著聽不真切:“今后天天陪你?!?p> “好呀好呀?!辈滩虤g快回應(yīng):“雖然知道你是哄我開心,不過有你這句話我知足了?!?p> 她察覺出不對勁。
“怎么回事?”蔡蔡松開手,發(fā)現(xiàn)白果的眼角泛紅。
白果聲音很輕:“豐承安出軌了?!?p> “怎么可能?”蔡蔡笑著反駁:“誰不知道,他為了你,可以背叛全世界?!?p> 很快,蔡蔡后知后覺的看著她:“出軌?”
“不是說,他,他那方面不行嗎?”
“純愛?”
兩人領(lǐng)證前一晚,豐承安才跟白果坦白這件事,并且跟她保證,會積極配合治療,她沉浸在對婚姻暢享中,覺得以當(dāng)今科技可以解決一切問題,自然也沒把這事放在心上。
事后,白果小心翼翼的跟蔡蔡和養(yǎng)父母提起過,他們的反應(yīng)先是詫異、然后是擔(dān)憂,最后是接受,隱忍。
“那個女人懷了孕,找到了我。”白果神色淡然:“如果不是親眼看到,親耳聽到,我也不相信?!?p> 蔡蔡無措又憤憤不平的在房間里走來走去:“豐承安看上去人模狗樣的,當(dāng)初聽說他沒用的時候,就該一刀給他剪了?!?p> 蔡蔡罵完,擔(dān)憂地問:“現(xiàn)在怎么辦?”
“我提了離婚,只是這事暫時不能讓爸媽知道?!?p> 老兩口把她當(dāng)掌上明珠一樣養(yǎng)著,易慧退休后,身體不太好,白果無法想象,要是他們知道了真相,會多生氣。
“小三呢?”
“她既然這么喜歡,那就讓給她好了。”
蔡蔡看見白果白皙的臉上,寫滿了堅定。
“對,渣男J女,把他們捆在一起,雞飛狗跳,互相折磨?!?p> “讓渣男凈身出戶,不對,除了凈身出戶,還要賠償精神損失,理由就是,他騙婚。”
“他最好不到我們醫(yī)院,否則,見一次,收拾一次?!?p> 蔡蔡為白果感到不值。
這些年她在豐太太面前低眉順眼的,竟然換來這個下場,不過又為姐妹能及時跳出火坑,不怨不艾,感到欣慰。
“你一直沒吃飯吧?回來時看到樓下大排檔營著業(yè),讓老板送上來。”
蔡蔡剛提議,已經(jīng)給老板發(fā)了消息出去:“吃飽睡好,才有精神收拾渣男?!?p> 以前難過的時候,她們倆會好好吃一頓,再美美的睡一覺,美食刺激分泌多巴胺,睡眠讓人身心放松,醒來后又是嶄新的一天。
敲門聲響起,老板招呼人:“你們慢點兒,輕點?!?p> 桌上擺放了三種口味小龍蝦,麻辣、蒜蓉、鹵香,白的蒜紅的蝦綠的蔥,色澤交錯,香味撲鼻。
“酒吧瘋不如家里吃著香,我們用果酒代替?!?p> 蔡蔡把酒瓶放到桌上:“你喜歡的微醺之王?!?p> 桌子滿了。
送走老板,兩人坐下開始大快朵頤,不知道誰先提起以前的趣事,兩人越聊越開心,直到窗外泛起銀白,才意識到時間悄然無息,過去了一晚。
兩人洗漱睡下,醒來出門搜羅美食,逛吃逛吃,時光仿佛回到了美好的從前。
幾天后。
白果打扮整齊走到客廳。
“你這是?”蔡蔡從廚房出來,皮蛋瘦肉粥香味四溢。
白果聞了聞粥,饞得拿過勺子:“我該上班了?!?p> “我看了個地方挺不錯,想和你一起去看看。”蔡蔡一邊擺放碗筷,一邊拿眼觀察白果反應(yīng)。
“過了這段時間再陪你去旅游。”白果吹了吹粥,嘗了一口,不燙了,小口小口喝著粥。
“你不用擔(dān)心我,我已經(jīng)徹底好了?!?p> 看神色氣韻,確實比那天狀態(tài)好得多。
不能因為渣男,丟下工作不管不顧,也有比他更重要的人,在背后默默關(guān)心著。
粥喝到一半,劉鳳的電話打了進(jìn)來。
白果面無表情把電話調(diào)成了靜音。
“我來接?”蔡蔡已經(jīng)摩拳擦掌了。
“算了,遲早是陌路人?!卑坠裆降?,拿起勺子接著舀了勺粥。
這幾天,豐承安果然沒有再聯(lián)系她,律師倒是聯(lián)系過她一次,后來沒有回復(fù),估計還沒有進(jìn)展。
喝完粥,蔡蔡目送白果下樓。
電話再次響起,白果掛了,但對方很堅持。
出租車上,司機好奇心強:“最討厭那些無良商家,天天推銷東西?!?p> “不是的?!卑坠麑擂蔚幕卮?。
“熟人?熟人打的你不愿意接,是讓你討厭的人吧?躲避干什么?罵回去。”
白果不由得嘴角微微上揚。
司機的建議結(jié)束時,鈴聲也停下了。
想了想,白果決定先聯(lián)系豐承安,拿出手機給他發(fā)了條短信。
“新的協(xié)議我的律師已經(jīng)寄給你了,沒有意見的話,簽字后回傳給我的律師即可。”
很快手機響了,大概豐承安研究工作不順利,還在氣頭上,只回了她幾個字:“你適可而止。”
白果看了眼手機,默然放到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