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失去兩年記憶

　　陽光透過百葉窗，在地板上灑下斑駁的光影，像一幅印象派的畫作。

　　醫(yī)生推了推眼鏡，語氣溫和卻帶著一絲凝重：“宋女士，檢查結(jié)果出來了，病人……似乎失去了最近兩年的記憶?！?p>　　宋清韻呼吸一滯，仿佛被這突如其來的消息擊中，愣愣地問：“兩年？也就是說……我兒子，黎夜的記憶……停留在二十一歲？”

　　醫(yī)生點了點頭：“可以這么說?！?p>　　宋清韻的心像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緊緊攥住，幾乎喘不過氣來：“那……他的記憶……還有可能恢復(fù)嗎？”

　　醫(yī)生頓了頓，語氣帶著一絲安慰：“有可能，但為了避免給病人造成壓力，最好不要刺激他。保持情緒穩(wěn)定是最重要的?！?p>　　病房里安靜下來，只剩下儀器規(guī)律的滴答聲。

　　像催命的鼓點一下一下敲擊著宋清韻的神經(jīng)。

　　兩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如果只是失去這兩年，對黎夜來說。

　　或許……反而是件好事？

　　這兩年，除了加入籃球隊，就是和那個叫葉星晚的女孩的那段短暫的……戀愛。

　　如果只是忘記這些，似乎……也沒什么不好？

　　大學(xué)生活也只錯過了兩個學(xué)期，比起同齡人，周黎夜并沒有落后太多。

　　一個念頭在宋清韻腦海中逐漸清晰，抹去兒子過去的一切痕跡，尤其是關(guān)于葉星晚的一切。

　　讓他回到不認(rèn)識葉星晚的時候，重新開始……

　　或許，這是他獲得幸福的機(jī)會。

　　“好的，醫(yī)生，我知道了，謝謝你?！彼吻屙嵉穆曇粲行┥硢?。

　　走出診療室，蘇昭昭正安靜地等候著，像一株溫婉的玉蘭花，散發(fā)著淡淡的清香。

　　高級律師的千金，留美歸來，這段時間一直悉心照料著黎夜。

　　是因為責(zé)任感？

　　還是……真的喜歡黎夜？

　　宋清韻看著蘇昭昭，心里涌起一絲暖意。

　　出身名門，教養(yǎng)良好，這才配得上她的黎夜。

　　“昭昭啊。”

　　“阿姨，醫(yī)生怎么說？”蘇昭昭的聲音輕柔，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醫(yī)生說黎夜失去了最近兩年的記憶，不知道能不能恢復(fù)……”宋清韻輕輕嘆了口氣。

　　蘇昭昭的臉色微微一變，眼眶泛起一層薄霧：“那黎夜……是不是也不記得我了？”

　　“黎夜，以前很疼我的……”蘇昭昭的聲音低低的，像羽毛輕輕拂過心尖。

　　“是嗎？”宋清韻握住蘇昭昭的手，仿佛握住了一片柔軟的云朵。

　　“黎夜還說過，等我回國就和我交往……”蘇昭昭的臉頰泛起淡淡的紅暈，“當(dāng)然，他可能是開玩笑的，不過……現(xiàn)在黎夜也不記得了?！?p>　　宋清韻的心弦被輕輕撥動：“沒關(guān)系，昭昭，可以重新開始啊。”

　　“真的嗎？”蘇昭昭的眼睛亮晶晶的，像夜空中閃爍的星星。

　　“當(dāng)然?！彼吻屙嵖粗K昭昭，仿佛看到了周黎夜未來幸福的景象。

　　回到病房，周黎夜已經(jīng)醒了，靜靜地望著窗外，眼神空洞，像一汪深不見底的湖水。

　　“醒了？感覺怎么樣？”

　　“還好?！敝芾枰沟穆曇舻模瑳]有一絲波瀾。

　　“看到昭昭了吧？你昏迷的時候，她一直很照顧你，每天都來看你。”宋清韻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輕松一些。

　　“蘇昭昭？”

　　“是啊，昭昭她剛從美國回來，肯定有很多事情要忙，但她還是把你照顧得很好?！?p>　　“……”

　　“對了，你還記得嗎？你好像很喜歡她，在昭昭出國前，你還說，等她回國就和她交往?！?p>　　“是嗎？”周黎夜的語氣里帶著一絲疑惑，“奇怪……”

　　“……”

　　“蘇昭昭……不是我喜歡的類型?！敝芾枰沟恼Z氣依舊淡淡的，卻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堅定。

　　這場車禍，不僅帶走了周黎夜的記憶，似乎也帶走了他全部的情緒。

　　宋清韻看著兒子，心里一陣酸楚：“或許，你只是隨口說說……”

　　“……”

　　“不過，昭昭那孩子真的很好，溫柔、懂事、聰明，對我也很孝順。你以前說不定真的喜歡她。”

　　不，就算開玩笑，自己也不會說那種話。

　　也不會喜歡她。

　　周黎夜很想反駁，卻又覺得無力，于是選擇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