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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師姐斷情你哭啥?全宗門都瘋了

惱羞成怒

  寧歲歡走到床邊,掀開蓋在宛娘身上的被子。

  一陣撲鼻的奇臭傳來,她的身子原來早已腐朽發(fā)黑,皮膚的血管突兀地暴起,猙獰可怖。

  一直用魔氣澆灌的身子,能撐幾何,不過茍延殘喘。

  “你違背天命,竟然還指望我們救你?!鄙騾掚x冷淡開口,不近人情。

  寧歲歡知道他就是這種人,崇尚正道,排斥丑惡,就算天塌下來也會按天道辦事。

  胸口那一劍早已教會了她一切。

  他與她何其截然不同,她重情義,過命的交情會拼著命守護(hù),無所謂什么天道天理。

  這或許也是她永遠(yuǎn)做不成一個好門徒的原因。

  她的冷,流于表面,他的冷,出自內(nèi)心。

  寧歲歡冷聲說,“難道要見死不救,這就是你入仙道的作風(fēng)嗎。”

  由于她忽然嗆聲,身旁的人全部陷入沉默的寂靜,景弦和羅青黛對視一眼,不知如何化解尷尬局面。

  沈厭離一怔,“我并非此意。”

  他看見寧歲歡眼底的嫌惡,這次是徹底地對著他,且毫無保留。

  他的心像被人用利刃猝不及防地捅了一下,血流不止。

  他不知道她為什么突然發(fā)脾氣,也許是出自善心,可她看他的眼神,明明像是透過他在想別的事。

  羅青黛出來打圓場,“我們先看看宛娘的情況。”

  宛娘身處昏迷,身上魔氣受她滋養(yǎng),早已與她密不可分,要將它全部立刻抽離,不是件易事。

  林長洲陪笑著小心翼翼地問,“大概需要幾日呢。”

  “五日?!睂帤q歡不假思索。

  但這五日,需要有人時刻守在身邊,除了定時給她驅(qū)散魔氣,還要觀察情況,查看魔氣是否會反彈。

  “那我們就輪著來吧?!本跋野参康嘏牧伺牧珠L洲的肩膀,林長洲感激地沖他一笑。

  第一日寧歲歡,第二日景弦,第三日羅青黛,第四日沈厭離。

  林長洲自告奮勇地說要守第五夜。

  說是自己常年照顧宛娘,早已習(xí)慣,不會出錯。

  “那便這樣了。”羅青黛輕快地說著。

  驅(qū)散魔氣這點(diǎn)小事她還是得心應(yīng)手的,不是什么難事。

  就這樣,第一晚,寧歲歡守在宛娘床邊。

  等到向她體內(nèi)輸了些靈力,圍在她身邊的黑氣似乎感到懼怕消散了不少。

  畢竟是凡人之軀,無法承受太多靈力,寧歲歡只是片刻就收回了。

  無事可做,她就看著宛娘的臉發(fā)呆。

  不是張傾國傾城的臉,但是猶帶風(fēng)韻,看出來年輕時應(yīng)當(dāng)長得是極美的,寧歲歡不知道是該嘆息她的紅顏枯骨,還是和林長洲的坎坷愛情。

  就這樣看著看著,卻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

  她輸過去的白氣只虛浮在身體上方,并沒有進(jìn)入體內(nèi),甚至和黑氣交織著,難辨敵我。

  莫非是宛娘這具身子損傷太多,她凝眉思索。

  有驚無險(xiǎn)的一夜過去,寧歲歡邊打著哈欠邊走下樓,和正要上樓的沈厭離打了個照面。

  她不想搭理他,故意側(cè)過臉要繞過他。

  他偏擋在她面前,像一個木頭。

  她又變了個道。

  他又擋在前面,紋絲不動。

  困意和惱意一同襲來,寧歲歡幾乎爆發(fā)出來,字字句句地喊著他的名字,“沈!厭!離!”

  沈厭離低垂著眉眼,面色有些蒼白,輕輕說著,“你先別惱,我知曉是我不懂變通才惹你生氣,我的錯。下次你直接說,不要不聲不響的?!?p>  “你說的,我都改。”

  寧歲歡簡直不相信她的耳朵,沈厭離嘴里還能說出這種話,她若是個情竇初開的少女,必然此刻小鹿亂撞,做足了懷春夢,可惜了她不是,她歷盡風(fēng)帆,早已看透了他。

  上輩子他因她成魔的厭惡還歷歷在目,要他改,怕是要她去相信野豬也能上樹。

  于是她面無表情的臉終于多了一絲譏誚,不禁出言嘲諷,“你現(xiàn)在要做的,是乖乖地把道給我讓出來。”

  沈厭離紋絲未動。

  一股無名火涌上她的心頭,她忘了去使用靈力,徑直伸出只手來推開他。

  沈厭離握住了她的手腕,他的手指有些涼,貼在她的肌膚上,帶著點(diǎn)不容抗拒的意味,像條蛇纏繞著,逼她無處可逃。

  她抬頭看向他的眼,然后呼吸一滯。

  她從沒見過這種眼睛,痛苦、哀求、深切,不顧一切地想要看進(jìn)她內(nèi)心深處,不顧一切地想要走進(jìn)她心里,蠻橫而霸道,可憐也可恨。

  明明做錯的是他,現(xiàn)在反倒像她是一個惡人。

  沈厭離固執(zhí)地盯著她,就是要尋一個答案,她總不可能說,上輩子我和你有仇這種話,沒人會信。

  心中的火氣消了大半,寧歲歡決定好好問問他。

  “沈厭離,有朝一日你會不會為了你心中的道,對我拔刀相向?!?p>  他沉默了一會,誠懇堅(jiān)定地說著,“不會的?!?p>  寧歲歡陡然增了戲弄他的心思,“那我們說好,若你有朝一日如此,你先自戕,以身正道,如何?”

  她以為他是不會應(yīng)的,誰料他卻毫不猶豫地輕聲說了句,“好?!?p>  話語雖輕飄飄的,卻讓她心中有些酸澀,越是如此,她就越想沉溺其中,無法自拔。

  誰知道呢,他是出自真心還是誆她。

  想到這她的情緒立刻抽離出來,她冷冷說了句,“放手?!?p>  沈厭離如她愿松了手,偏過身讓了道,寧歲歡瞪了他一眼,一言不發(fā)地離開了。

  第二晚、第三晚、第四晚都風(fēng)平浪靜地過去。

  沒有什么事發(fā)生,安然無恙。

  期間寧歲歡始終待在自己房里,多了也就和羅青黛閑聊幾句。

  她也不知道為什么,就是不想看見沈厭離。

  她不懂自己為何沒有清醒理智地劃清二人的界限,她只能將這歸結(jié)于她現(xiàn)在面對的是年少時的沈厭離。

  但是他不懂,她還跟著犯蠢嗎?

  羅青黛還不解風(fēng)情裝作不經(jīng)意提起,“你好久沒和沈兄碰面了哈?!?p>  宛娘的身體狀況看起來不斷變好,雖然在昏迷,可臉上漸漸有了紅暈,是要清醒的跡象。

  眾人的心都放下了。

  直到第五晚,林長洲守夜的這晚,變故卻突然發(fā)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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