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許是太累了,那一夜她睡得格外沉,早起上班的鬧鈴響了好幾次都沒有聽見。
最后還是劉蕓若感覺到不對勁,過來敲門才將她喊醒。
她一看時間,快要遲到了,早飯也顧不上吃,便沖出家門。
再加上路上堵車,她趕到酒店的時候,已經(jīng)遲到二十分鐘了。
以往遲到會被領(lǐng)班說幾句,每個月累計5次遲到就會被扣掉全勤獎。
走進酒店,已經(jīng)在前臺工作的同事用一種同情的眼光看著她。
她還未換好衣服,就被領(lǐng)班喊了過去。
領(lǐng)班皺著眉頭,劈頭蓋臉將她罵了一通,她聽著不是在說遲到的事情,而是有個客戶投訴她亂潑臟水,要求她過去道歉。
領(lǐng)班說,那個客戶是皮丹集團老板的千金,很有來頭,也是酒店的老客戶,孫經(jīng)理很重視這件事,磨破嘴皮子才讓那位千金消氣。
她問領(lǐng)班,如果她不去會怎么樣。
領(lǐng)班說,如果不去道歉,就去財務(wù)結(jié)算一下工資離職走人,這是上面的決定,讓她考慮一下。
她將怒火憋下去,道:“我考慮一下?!?p> “你考慮一下,中午之前必須給我答復(fù)?!?p> 她走到休息室,深吸一口氣,讓自己鎮(zhèn)定下來。
這時李麗的電話打過來,情緒激動地說:“太可惡了,你知道王鉤那個渣男怎么傳你的嗎?他說你勾引他不成,因愛生恨,向他以及他的客戶亂潑臟水,那個客戶鬧著要取消和酒店的長期合作,差點給酒店造成嚴(yán)重損失。”
沒想到他還惡人先告狀了,那她也不再手下留情了。
她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問道:“你知道王鉤還和哪些姑娘勾搭不清嗎?或許還有其他人被他蒙騙呢?!?p> “你還記得餐廳吧臺的Lucy嗎?我之前看到他倆一起走進樓道里,我去幫你打聽打聽?!?p> 沒過多久,李麗就發(fā)來了她的“戰(zhàn)果”,是王鉤和Lucy的親密合照。白辛夷注意到Lucy的脖子上也有一條項鏈,和她之前的一模一樣。
這渣男送的東西該不會是統(tǒng)一批發(fā)過來的吧。
想到這里,她兀自笑了,這樣的人不配讓她動怒。
她已經(jīng)想好對策了,便和領(lǐng)班說她想通了,要和皮小姐談?wù)劇?p> 領(lǐng)班以為她愿意服軟道歉,松了口氣,感覺自己辦成了一件大事,便面帶喜色地領(lǐng)著她去皮小姐房間。
白辛夷進門后,見皮小姐穿了一件吊帶長裙坐在沙發(fā)上,脖子上的項鏈閃著奪目的光,似乎在宣示著她的勝利。
皮小姐神色倨傲地看著她,等著她開口。
“皮小姐,我不是過來道歉的,我過來是想告訴你一個真相,我們都被王鉤騙了!”白辛夷先開口打破了沉默。
“你胡說,我看過他和你的聊天記錄,分明就是你勾引他不成,自己發(fā)神經(jīng)!”
“他肯定是偽造了聊天記錄,我這里有一些證據(jù),他在同時交往好幾個人?!?p> 說完就把她手機里的聊天記錄和照片展示給皮小姐看。
“王八蛋,死渣男,竟敢騙我!”皮小姐氣得拍桌而起,似乎要沖出去找王鉤算賬。
這時,敲門聲響了起來。
“誰呀?”皮小姐沖門外喊道。
“寶貝,是我呀,我給你拿點水果進來?!蓖蹉^在門外語調(diào)極盡溫柔地答道。
“來得正好!”皮小姐帶著怒意打開門。
王鉤剛走進來,皮小姐就甩了她一耳光子。
他突然被打,有點懵,看到白辛夷一臉看熱鬧的表情站著一邊,馬上明白過來是怎么回事。
他開始戲精上身,指著白辛夷,道:“寶貝,是不是這個婊子對你說了什么,她說的話都是假的,都是為了離間我們的,你可千萬不要相信哦!”
“那你來解釋解釋這個聊天記錄,還有這些照片是怎么回事?到現(xiàn)在還想騙我?!?p> “那都是她偽造的,那個女人最擅長作假證。你給我點時間,我會找到證據(jù)的。寶貝,你要相信,我心里真的真的只有你一個人。”
“夠了,弄虛作假,顛倒黑白的那個人才是你吧?!卑仔烈谋凰脑挌獾搅?,不想聽他滿口噴糞,她想結(jié)束這一切。
她走到皮小姐面前,捏起皮小姐脖子上的項鏈,道:“皮小姐,你要擦亮眼睛,他送給你的那條項鏈?zhǔn)羌俚?,不信的話你可以拿到專業(yè)機構(gòu)鑒定。人會說謊,但東西不會!”
說完她便離開了,留下屋內(nèi)爭吵的男女。該說的話已經(jīng)說了,如何抉擇,就看她的造化了。
皮小姐第二天就退房離開了,離開之前,她撤銷了對白辛夷的投訴,對外說一切都是誤會。
白辛夷依舊照常上班,只是周圍同事看她的眼光怪怪的。
中午去員工食堂吃飯,也有人在背后指指點點,邊說邊竊笑。
“你聽說了嗎,最近有個叫白什么的,瘌蛤蟆想吃天鵝肉,居然想勾引王實集團的太子爺,聽說她爬床不成,被人家女朋友發(fā)現(xiàn)趕出來,前段時間有個女客戶投訴她,其實就是那件事。”
“天啊,真看不出來呀,她看著挺正經(jīng)的呢!”
“可能都是裝的,背后還不知道怎么樣呢。”
“你們胡說什么,飯都堵不住你們的嘴!”李麗沖她們吼了一句,接著對白辛夷道:“辛夷,你怎么這么淡定?”
“這件事十有八九是那個死渣男搞出來,生氣只會讓他更得意,說不定他現(xiàn)在等著看我笑話呢?!彼嫔届o地說,自潑水事件后,那個人唯一能挑動的情緒,就是深深的惡心感。之前他偽裝得太好了。
“你別擔(dān)心,這件事很快就會有個了結(jié)了。”她握了握李麗的手,既是在安慰閨蜜,也是在下決心。
她瞥見李麗的手腕上多了一條粉晶手串,中間串著一只瑩白剔透的小玉兔,外觀上看著很是靈秀可愛。
她忍不住摸了一下,道:“這是你新買的嗎?”
“是我媽前段時間去南方旅游,給我買的,她說帶著能招桃花。我平時不太愛戴這些,看著這條手串很好看,就帶著玩玩啦!”
“是挺好看的,這個多少錢?貴嗎?”
“可貴了,我媽說花了兩萬多,說是好玉,我也不太懂。”
“你帶著好看就行呀?!彼龥]敢告訴李麗,那個玉的確是真玉,但算不上好玉,最多值兩三千。
“你下次要買玉石之類的,可以提前和我說。我有一個朋友比較懂這些,可以幫你看看,把把關(guān)?!?p> “那你說這條手串值兩萬多嗎?”
“我也不太懂,但我覺得千金難買你喜歡,東西你戴著開心就是無價的?!彼谛睦锴那恼f了一句抱歉,有些事情暫時還不能告訴她。
又過了一天,狗急跳墻了。
王鉤約她下班后談?wù)劊攸c是在他們之前約會的西餐廳。
她做好充足準(zhǔn)備,云淡風(fēng)輕地去赴約。
王鉤提前到了,菜已經(jīng)點好。她過來落座后,他給她倒了一杯紅酒。
他臉上掛著溫和的笑,以前覺得他說話妥帖可靠,現(xiàn)在看來他的笑里藏著殺人不見血的刀子。
她面色不帶波瀾地看著他,看他如何開始他的表演。
“辛夷,今天約你來,是想和你再談?wù)劦?,之前是我不對,是我鬼迷心竅,我向你道歉,你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呀?”他拿出一個禮盒,放到他面前,里面裝著一條瑩綠剔透的碧璽手串。
她掃了一眼,那條手串倒是好東西,只是不知他用意何在,便試探道:“也不是不可以,看你的誠意了,說說看吧,你都做了哪些對不起我的事?”
“皮小姐的事是我的錯,放謠言詆毀你,也是我的錯,我對不起你!求你大人不計小人過,看在我倆好歹也相處了一段時間的份上,就原諒我這次吧!”為了表達誠懇,他甚至還離開座位,站在她邊上向她鞠了一躬,就差跪著求她了。
“你的種種惡行,給我造成了極大的精神傷害,要想我原諒你,除非在酒店公開道歉!”她略有些氣憤地說道,這個時候她大概也推測到,他態(tài)度轉(zhuǎn)變的原因。
“可以,那也麻煩你轉(zhuǎn)告王公子的秘書,讓他手下留情,我知道錯了?!蓖蹉^諂笑道。
“明天看你的表現(xiàn)了。”說完她便離開了。
他錯就錯在不該碰王家的瓷,不該打著王實太子爺?shù)钠焯栒袚u撞騙,而她恰好認識王實的太子爺王宇彥,于是便告了一狀。
七年前,她在覃五爺家?guī)土送跤顝┮淮?,兩人便有一些來往?p> 后來,他出國讀書,最近一年才回來工作,人前很是低調(diào),鮮少在媒體露面,人后則是攝影狂魔,喜歡背著相機游走各地,拍各種文物古跡。
前幾天,她也是試探著把自己遇到的情況和他說了一些,并著重強調(diào),有人打著他旗號騙小姑娘。他聽后很是氣憤,便使了些手段,逼迫王鉤道歉。
她從餐廳出來時,瞥見一名穿淺粉色紗裙的女子,踩著歡快的步子從她身邊經(jīng)過,那面龐有些熟悉,讓她想到一個人。
于是,她下意識地多看了幾眼,只見那名女子奔向一位身材挺拔,面容俊朗的男子,小鳥依人地抱著他的胳膊,像是在撒嬌。
那名男子,似乎是那天被她不小心潑到臟水的男人。
原來他在這家餐廳等人,兩人關(guān)系看著親密,像是在交往。
她看著這一對男女,嘆了口氣。
王大公子要是知道他的白月光,已經(jīng)和別人在一起了,怕是會傷心吧。
那個被注視的男人或許是覺察到有人在看他們,望向白辛夷所在的位置。她連忙收回目光,轉(zhuǎn)身離開。
王鉤第二天一大早跑到前臺,當(dāng)著其他同事和領(lǐng)班的面,和白辛夷道歉了。
酒店高層也知道了這件事,將他降職到客房部打雜,他沒干多久就辭職離開了。
離開時,他從酒店前臺經(jīng)過,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眼神中有些許不甘和恨意。
她有些后怕,幸好當(dāng)初沒有讓他送到她家小區(qū)樓下,她總是堅持在小區(qū)附近的小廣場下車,然后走回家。
有那么幾天,下班路上總感覺有個戴帽子的黑衣男子跟著她。
她和李麗說了這件事,李麗便邀請她去她家住幾天,觀察觀察看看。
她拒絕了,主要怕母親一個人在家擔(dān)心,這件事也不敢和她多說。
后面幾天她選擇打車?yán)@行回家,出門時刻提防著,就這樣提心吊膽地過了好幾天,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才慢慢放下心來。
是時候換一份工作了,開始在網(wǎng)上瀏覽招聘信息,修改簡歷。
這時,她注意到著名的跨國公司SJ集團在招人,SJ集團總部在A市,有一個前臺崗位她可以報名。她準(zhǔn)備投簡歷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