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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做妾?我改嫁攝政王你哭啥

第四章:他昨夜真在將軍府?

  “交易?!?p>  從顏少微的角度看過去,穆長庚的口型正是這兩個字。

  他的意思是,只要她肯答應同他做那個交易,他就幫她脫離此刻的困境?

  顏少微在心中權衡了一瞬,雖然不知道穆長庚口中所說的交易到底是什么內(nèi)容,但總不會糟糕過讓她進東宮做侍妾。

  她這個時候單槍匹馬,假如皇帝和穆文滔一樣糊涂,開口答應了這事兒,恐怕真就沒有回旋的余地了。

  于是電光火石之間,她選擇了點頭。

  也不知是不是顏少微的錯覺,她總瞧著那一刻過后,對面的穆長庚唇角掛上了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

  即便他下一秒開口時,是對穆文滔的呵斥:

  “太子這話簡直是叫滿朝文武恥笑!顏家世代能臣,如今更是滿門忠烈,只留下這么一個孤女,不為她家追加爵位也便罷了,怎么還讓人家委身做妾!豈不丟我皇家顏面。”

  這下宴席上的眾人卻比剛才聽到穆文滔的言論時還要震驚。

  誰不知道這九王在朝中向來不結朋黨,他為人雖然跋扈,但論及朝政時總是中肯,更別說偏幫著哪家大臣說話了。

  但剛剛他那話,不明擺著是把顏家捧上了天?

  不過也有一部分跟顏烈關系親近的武將在此刻松了一口氣。

  顏烈夫婦為國捐軀,這時候尸骨未寒,太子竟要他們的女兒做妾,這事兒要是真成了,別說顏家咽不下這口氣,他們這些為大淵出生入死的武將也真是心寒。

  而皇帝坐在中央,在穆長庚的話落下之后,難得地感受了一把掌心出汗的滋味。

  都怪他那個蠢兒子!

  倒也不是他這個做大哥的懼怕弟弟,只是先皇在世時,十分寵愛穆長庚的生母,甚至有廢后立她的想法。而穆長庚又十分爭氣,七八歲時便展現(xiàn)出了非同一般的文武才能,母子二人更是越來越得先皇喜愛。

  當年朝中眾人都猜測這位九皇子應當是儲君的不二人選,可惜后來穆長庚的母親暴斃身亡,先皇隨之惡疾纏身不久于人世,那把龍椅才便宜了此刻坐在上面的皇帝——當年的皇長子穆長青。

  只是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先皇雖然沒機會立穆長庚為儲君,卻留下了一道遺旨:自己死后無論誰繼位,都要封皇九子穆長庚為攝政王、輔佐左右。

  如今的皇帝自詡以仁孝治國,自然不會忤逆父親的遺愿,再加上穆長庚的確是個可用之才,倒也十分擔得起攝政王的名號。

  所以穆長庚能有今日的地位和威信,除了自個兒的才能,還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大哥被一道遺旨逼到了這份兒上,做給舉國上下看的。

  可以說,穆長庚就是他父親留在人間的一把尚方寶劍。

  也正因如此,剛才穆長庚在眾目睽睽之下呵斥出言荒謬的太子穆文滔,無論如何都是合情合理的,皇帝也沒法偏幫他兒子,甚至還要擔憂言官借此發(fā)難,說他教子無方。

  好在穆文滔平日里對他九叔也是存有敬畏的,此刻灰溜溜地閉了嘴,沒有反駁或是頂撞。

  皇帝心中松了一口氣,借勢皺眉開口和稀泥:

  “太子關心則亂,想的這法子實在不妥。但攝政王也無須太過責難,他年紀尚小,能有關照顏家后輩的心,也算可以了。說來朕原本也是想著等少微來年滿了十八,就給她和太子賜婚的,只可惜顏將軍遭此劫難,不能親眼看著女兒成親……”

  談到動情處,他默默搖了搖頭,終于說出了顏少微等待許久的那句話:“既然少微想為父母守孝,婚事便只能暫且擱置了。但太子有句話說得也沒錯,人總要往前看,如果你爹娘在世,也一定是希望你能有個好歸宿的?!?p>  “臣女謹記?!?p>  顏少微叩首再拜,不管他后頭說得有沒有道理,總歸算是暫時逃過了進東宮做妾的“好歸宿”。

  但穆長庚卻好似沒有讓這件事就此翻篇的意思,而是接著舉杯,沉聲道:

  “顏烈將軍是大淵第一武將,一生為國為民,對女兒的期望,也遠不止小情小愛、小家小業(yè)。昨夜大軍凱旋,臣弟是受顏將軍所托先行出發(fā)回京的,為的就是去將軍府封存他親手繪制的邊境地圖,為編撰兵書而用。將軍遠慮,特意交代了臣弟,倘若他有不測,編撰兵書的衣缽,一定要他的獨女顏少微繼承?!?p>  他的話音落下,底下已經(jīng)有眼窩子淺的女眷深感動容,掩面落了淚。

  其余武將紛紛嘆息,遺憾不能再與顏烈這樣無私的大將共事。

  唯有跪在地上的顏少微,顧不得禮法,訝然抬頭直勾勾地盯著穆長庚,為她父親的囑托而悲慟,更為他說的那話而驚愕。

  他昨夜真在將軍府!

  而且要繼承父親衣缽編撰兵書,就得跟在兵部時時處處學習,而這些年實際代管兵部的,正是攝政王穆長庚……

  穆長庚大大方方地回望著地上的人,儼然一副長輩的模樣,心里卻也知道她聽懂了他話里的意思,隔著滿朝文武,向她投去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

  “傳朕旨意,追封撫遠將軍顏烈為護國公,封其女顏少微為正九品女官,掛職兵部,行編纂兵書之職。至于太子與顏家的婚約,待三年守孝期滿,擇日再議?!?p>  這場鬧劇隨著皇帝一聲令下戛然而止,顏少微坐回案幾前,心中卻久久不能平靜。

  昨晚那場“夢”的一幕幕在她眼前浮現(xiàn),令她忍不住幾度抬頭看向穆長庚的方向,更叫她心驚的是,無論她什么時候抬頭去看,都能被對方抓個正著。

  可他每每撞上她的眼神,都目光坦蕩舉杯飲酒,反倒襯得她做賊心虛。

  好不容易捱到宮宴結束,顏少微拽著浮玉匆匆往馬車停靠的長街上走,不知怎么,越想躲什么就越來什么,剛踏入長街便迎面撞上比她先離席的穆長庚。對方堵在她面前不肯讓路,只叫浮玉去幫她家姑娘照看馬車。

  浮玉看不出其中端倪,小心翼翼等待著顏少微的指令。顏少微沒辦法,只能向她點了點頭。待浮玉走開,她硬著頭皮叫了聲“九叔”,想請他讓路,卻被他拽住了手腕。

  皇宮的長街上,宮宴剛散,孤男寡女,穆長庚身上還縈繞著淡淡的酒氣,這任何一條,在顏少微眼里都是危險的信號。

  更別說加上昨夜那場不知道是不是夢的夢……她承認,此刻她就是在為自己和穆長庚之間的氛圍而感到心虛!

  “九叔,多謝你今天的解圍,我該回家了?!?p>  顏少微咬了咬牙,只當他是喝醉了,畢恭畢敬向他告辭,而后用力想要抽回自己的手。

  沒想到穆長庚手上的勁兒卻越來越大,直接將她扯得離自己更近了些,隨后微微低頭,打斷她的話:“先別急著謝,你是不是忘了我們還有交易沒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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