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妮被這位老戰(zhàn)士堅定的意志和勇氣所打動,看到他已經(jīng)決心英勇犧牲,她不再勸阻。她輕輕低下頭,右拳放在左胸上,向這位老戰(zhàn)士致以最深的敬意:“愿女武神關注你!”
這是一位身經(jīng)百戰(zhàn)、依然堅守戰(zhàn)場的值得尊敬的戰(zhàn)士。
“謝謝您,有您是我們的榮幸!”老戰(zhàn)士立刻回禮,滿臉喜悅。
他身旁的年輕戰(zhàn)士們羨慕地看著他,雅爾夫人的行禮,對他們來說是一件無比榮耀的事情。
這種感覺,就像后世的大領導和普通百姓握手一樣,任何人都無法抵擋這種榮耀感。
歐妮站在那里,看著眼前這一張張的臉,心中充滿了復雜的情緒。
她知道,戰(zhàn)爭意味著死亡,無論是自己人還是敵人,都將出現(xiàn)這場戰(zhàn)斗的犧牲品。
她深感自己需要對每一個手下的生命負責,這種責任感沉重地壓在她的心頭,影響著她的每一個決策。
他們都是她手下的一條條鮮活的生命。
但她不能不去做,別人哭好過自己哭,她只想帶回費爾德的遺骨,為此,她可以做任何事。
她也明白,仁慈的人永遠無法成為優(yōu)秀的將軍。她已經(jīng)做了所能做的一切,現(xiàn)在只能祈禱自己的決策和行動不會帶來意外的災難。
凡事多想想,興許能減少傷亡。
隨著時間的流逝,軍隊陸續(xù)前來匯合。小領主們跟在歐妮身邊,一起檢閱著這支即將投入戰(zhàn)斗的隊伍。
歐妮的情緒逐漸激動起來,她舉起鞭子,腎上腺素飆升,用顫抖的聲音大聲呼喊:“沃登,聆聽我們的戰(zhàn)吼,賜予我們洪荒之力,我們將會在您的大廳里暢飲!”
“沃登!”戰(zhàn)士們回應著,大約五百名戰(zhàn)士舉起手中的武器,有節(jié)奏地敲擊著盾牌,大聲呼喊著沃登的名字。這聲音震耳欲聾,充滿了力量和決心。
歐妮心中暗自遺憾,因為今年的災害,她實在拿不出酒來為戰(zhàn)士們壯行。但她知道,其他領地會有足夠的酒水來慶祝這場勝利。
只能等到戰(zhàn)爭結(jié)束后了。
她揮了揮手,將頭盔戴上,接過遞來的長劍。軍隊開始開拔,一批向歐妮爭取到出征機會的女人們也趕著重型挽馬跟在后面,騎手們則散了出去,刺探軍情。
輕騎兵無法正面作戰(zhàn),這次戰(zhàn)斗中僅僅只作為斥候,起到擾襲以及擴大戰(zhàn)果等作用。
拿騎兵去跟步兵拼,死了一個她都心疼。
歐妮知道,斥候就是軍隊的耳目,他們的存在至關重要。沒有他們,軍隊就像失去了眼睛和耳朵,無法有效地進行戰(zhàn)斗和避開可能的危險。
路德維格驅(qū)馬上前,詢問歐妮:“夫人,我們對斯羅姆斯福爾斯鎮(zhèn)的作戰(zhàn)計劃是什么?”
歐妮輕輕提著驢腹,催促驢子快走,簡潔地回答:“把所有人抓起來,帶回領地,帶走所有可以吃的東西!”
路德維格愣了愣,顯然沒想到計劃會這么簡單:“這么簡單?那萬一他們歸來后發(fā)現(xiàn)領地被毀了,會不會找我們進行報復?”
“戰(zhàn)場上變數(shù)很多,哪有什么簡單?”歐妮反問他:“至于報復,他們怎么報復?拿什么報復?”
“呃……他們會突襲我們?”路德維格撓了撓下巴的胡子,似乎對自己的問題感到有些不確定。
歐妮笑了笑,解釋道:“那也得他們能躲開我們的騎手的監(jiān)視。而且財寶又不能食用,回來后沒吃的,用不了兩天他們自己就會崩潰,到時候過去接收俘虜就可以了!你們不會連一群維京歸來疲憊不堪,并且餓了幾天的人都打不贏吧?而且他們的家人還在我們的手上!”
一眾豎著耳朵偷聽的領主臉色驚住,紛紛詫異地看著歐妮,仿佛在問:戰(zhàn)爭還能這么打?
這會不會太卑鄙了?一點也不維京,不應該是堂堂正正的決戰(zhàn)嗎?
他們將自己代入敵人,瞬間感受到了歐妮的可怕和難纏。
想想要是自己出去維京一個月,歸來后身心俱疲,家人和房屋全都沒了,船上的食物也所剩無幾。
即便知道是誰,等趕過去復仇時,面對的是一群以逸待勞,軍備齊整的敵人。
他們打了個寒顫,面對這種無賴打法,敵人根本沒法打。
有力也使不上。
歐妮用鞭子狠狠抽了一下胯下這頭懶驢,跟上隊伍,同時下令:“記住了,傳令下去除非反抗,否則不許殺害俘虜,他們都是我們未來的領民!”
這次戰(zhàn)爭并不輕松,假想敵可能還留著一半的軍隊,她想的是,怎么能夠低損失的擊敗并俘虜對方士兵。
殺死不難,但是俘虜就很難了。她其實擅長的打白起的那種殲滅戰(zhàn),隨心所欲,手段不限。
正常情況下,只有通過強大的軍力直接將敵方擊潰,使其無力還手,從而大量俘虜敵方士兵和將領。
這種方法雖然簡單粗暴,但需要擁有壓倒性的資源和兵力,顯然她不具備。
眾人一路行軍了二十多公里。
“呼~嗚嗚~”入夜,郊狼的叫聲在森林中彼此起伏,密集的腳步聲穿過森林,來到山坡上,俯瞰下方港口的城鎮(zhèn)。
歐妮和領地軍隊終于趕到了計劃突襲的目的地——斯羅姆斯福爾斯鎮(zhèn)。
俯瞰之下,這個小鎮(zhèn)擁有一條來自深山的瀑布,一條大溪流流過小鎮(zhèn)中心,匯入海岸線。
從淡水資源方面來說,斯羅姆斯福爾斯鎮(zhèn)確實比斯凱爾維克鎮(zhèn)好得多,斯凱爾維克鎮(zhèn)只有一條小溪,灌溉都夠嗆。
所有開拓者都遵循一個原則,依靠淡水水源確定定居地,因此離水源遠的地方很難找到聚落。
“原地休息兩個小時,吃點干糧,等他們睡得正沉的時候發(fā)起突襲!”歐妮沖著身邊同樣俯瞰城鎮(zhèn)的領主吩咐道。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歐妮啃著手指頭,雙眼一直直勾勾盯著城鎮(zhèn),反復考慮遺漏的地方。
“拉爾夫?”歐妮望著山下遠處的城鎮(zhèn),她的聲音有些低沉。
“夫人?”拉爾夫立刻回應,等待著進一步的指令。
“你帶領一隊人,悄悄地前往城鎮(zhèn)的北面隱藏起來。如果有人試圖逃跑,那就將那些人俘虜。羅伯特,帶你的隊伍去南面。我?guī)Р奖粼谠刈鳛轭A備隊,預防突發(fā)情況。我們把它圍起來。記住,不允許進入城鎮(zhèn)!”
“遵命,夫人!”拉爾夫回答,毫不猶豫地執(zhí)行命令。
“路德維格?弗雷德里克?”歐妮喊了一聲。
“夫人?您有什么指示?”兩名小領主立刻回應。
“那里,是敵人雅爾的城堡,我要你帶你的士兵,不管不顧,直接沖往那里,把里面的人都控制住?!?p> “遵命,夫人!”
“斯文?約阿金?希格魯恩?馬格魯斯?”歐妮點了點剩下的小領主,“你們帶著手下,負責在城鎮(zhèn)內(nèi)喊,就說有暴民叛亂,所有人不許出門,走出門的一律當作暴民殺死!”
“好!”眾人紛紛回應。
“開始吧!”歐妮擺擺手,所有人都動了起來,“記住,腳步輕一點!”
一隊隊武士悄然離去,盡管他們盡量放輕腳步,但歐妮的心依舊提著,那些細微的聲響在她耳中放大,如同陣陣鼓點。
“希娜?”歐妮輕聲喚道。
“夫人?”希娜迅速回應。
“帶你的隊伍,準備救治傷員!”歐妮命令道。
“好的!”希娜毫不猶豫地回答。
隨后,歐妮提出了一個深思熟慮的問題:“你覺得,戰(zhàn)后應該怎么降低敵人的反抗情緒?”
希娜陷入了沉默,似乎在思考這個復雜的問題。
歐妮溫柔地鼓勵她:“沒關系,慢慢想,想好了告訴我。記住,沒有人是天生就會所有事的,我們都是一步步學會的,跌倒多了,自然就會走了。”
歐妮抬起手,感受著微風吹過手背,輕輕拂動汗毛。作為一個好戰(zhàn)人士,戰(zhàn)爭是她生活的激情所在。
然而,她心中卻住著一個悲天憫人的圣母,殘暴且善良,這種矛盾和糾結(jié),讓她感到困擾。
“夫人,您心里有答案了嗎?”希娜看著歐妮一臉輕松愜意,忍不住好奇地問道。
歐妮笑了笑,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狡黠:“當然!”
她轉(zhuǎn)向希娜,提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你覺得,所有領地實行免稅政策怎么樣?”
希娜一臉擔憂:“其他雅爾不會答應的!”
“當當當……”就在這時,下方的城鎮(zhèn)傳來急促的警鐘聲,嘈雜的腳步聲還是驚動了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