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磨刀霍霍向野兔
林桂蘭感動的眼淚掉了下來，又搖了搖頭：“你一個女孩子，又怎么養(yǎng)活咱們?nèi)齻€人？”
“我會想辦法?！敝x昭現(xiàn)在心里也沒譜，捏了捏母親的手，“總之，咱們就是餓死在外面也不回去！”
她作為家暴的見證人，親眼見過這些年來母親被毆打的過程。
先是罵母親沒出息，生不出兒子。
等妹妹降臨后，更是過分，罵她們姐妹是賠錢貨，毆打母親再也沒有手軟。
她們回去要不了多長時間，母親會被他打得半死，妹妹會被賣給別人！
這樣的事情，謝建斌上輩子就是這么干的！
如今這個年代，秩序還未完全建立，作為女人想活下去無比艱辛。
她不想自己的命運(yùn)掌握在別人手里，她就算是死，也要自己選擇。
林桂蘭對上她堅(jiān)定地目光，深受觸動：“好，娘聽你的，咱們不回去。娘會想辦法，只要度過這個冬天，日子就能好過一點(diǎn)了?！?p> 謝昭輕輕點(diǎn)頭，心里卻不這么樂觀。
作為警察，她學(xué)過痕跡學(xué)，對各種動物的腳印非常熟悉。
剛才她回來的路上，發(fā)現(xiàn)了野狼的腳印，距離她們的住所約莫有三公里的距離。
狼群有它們的活動范圍，如果它們的范圍擴(kuò)張到了自己的住所，她們?nèi)齻€人還不夠狼群塞牙縫的。
她搖了搖頭，先解決眼下吃穿住的問題。
晚上，林桂蘭將最后一把米煮成了米粥，三個人喝了后身體暖洋洋的。
這是她們僅剩的一點(diǎn)口糧了。
最后還剩了一些留著明天早上吃。
謝昭躺在床上，有火烤著房間里還算暖和，慢慢的適應(yīng)了這個環(huán)境。
她腦海里開始回憶曾經(jīng)學(xué)過的野外經(jīng)驗(yàn)，很快有了辦法。
翌日清晨，她從家里翻出一把生銹的柴刀，外面還有一塊外公留下來的磨刀石。
別看是一座小木屋，因?yàn)橥夤?dāng)年長期生活在這里，該有的物件都有。
她一邊澆水，一邊磨刀，聲音在院子里響起。
“姐姐，你在做什么呢？”
謝茜蹲在她身邊，一張小臉紅撲撲的，轉(zhuǎn)動著大眼珠子注視她的動作。
“磨刀?！彼χf。
“為什么要磨刀呢？”
“生銹了?！?p> “為什么會生銹呢？”
“因?yàn)檠趸淖饔谩?p> “什么是氧化??？”謝茜繼續(xù)問。
謝昭終于體會到小孩子的十萬個為什么了，耐著性子解釋。
能解釋就解釋，不能解釋的就蒙混過關(guān)。
林桂蘭端著水走了出來，看到她蹲著身體，一來一回的磨刀動作，竟有一種駭人的氣勢。
“你磨刀做什么？”林桂蘭隨口問。
“用來砍柴，方便很多?！彼龥]有說實(shí)話。
林桂蘭想想也對，不疑有他：“你小心點(diǎn)，別把手劃傷了?！?p> “娘，我會注意的?！彼χ鴳?yīng)下。
往后的三十年，她猶如世間的孤魂野鬼，茫然的在世間游蕩。
如果不是照顧臥床不起的母親，尋找妹妹的決心，她恐怕早就離開這個世界了。
她一定要靠自己的能力，保護(hù)好母親和妹妹，讓她們過上好日子，再也不要被人欺負(fù)！
謝昭磨好刀，起身打量了一眼，非常鋒利。
她看向母親，“娘，我出去找點(diǎn)野菜回來吃。”
“外面危險(xiǎn)，你還是不要出去了?！绷止鹛m想起昨天的事情就擔(dān)憂，“萬一有個好歹來，娘怎么辦？”
“我就在一公里范圍內(nèi)活動，不會走太遠(yuǎn)?！敝x昭明白母親擔(dān)心自己。
“我這會兒去山下找熟人，看看能不能借點(diǎn)東西。”林桂蘭的話說到最后沒有了底氣。
這個年代，連自家人都養(yǎng)不活，又有幾個人愿意借東西出去？
更何況，還是三個一看就還不起的女人？
謝昭沒有拆穿母親的顧慮，笑著說：“你去借東西，我去找野菜，咱們互不影響?！?p> 林桂蘭想想也是，萬一自己借不到，野菜還能充充饑。
“好吧，你要注意安全，不要走得太遠(yuǎn)?！?p> 謝昭應(yīng)道：“我記得。”
安撫好了母親，謝昭提著一個籃子，里面放著一把柴刀和一根麻繩，朝著后山走去。
她一雙眼睛查看雪地里的痕跡，很快找到了兔子的腳印。
作為一名警察，眼睛是她最厲害的武器，能快速分析出四周的環(huán)境。
這會兒只是抓野兔，用不到那么高超的手段。
她小時候來看外公，外公特意教過她如何抓野兔。
時間太過久遠(yuǎn)，她也不確定能不能行。
先是找到了野兔的腳印，相當(dāng)于找到了它活動的范圍。
她拿起柴刀，砍了一根樹枝，將它削成扣子，一共削了四個。
找到一個野兔經(jīng)過的道路，將路邊的小樹枝壓下來，讓它成為一個彈弓形狀。
然后將剛才削好的扣子將前段扣在泥土里，另外一段則是用繩索做成一個套子。
這樣野兔在經(jīng)過套子的時候，會觸發(fā)機(jī)關(guān)，套子收縮，將它抓住。
看似非常簡單的陷阱，真正做起來的時候要考慮很多問題。
比如套子的大小，太小的話兔子觸發(fā)不了機(jī)關(guān)，太大的話兔子鉆不進(jìn)去。
她不確定兔子會有多大，只能根據(jù)昨天追逐的那只野兔大小布置陷阱。
做好這個陷阱以后，她又開始布置其他陷阱。
光是一個陷阱，要抓到兔子的概率太低了。
只能廣撒網(wǎng)，爭取有所收獲。
她一共布置了五個套索陷阱，又挖了兩個兔子爬不出來的坑，上面用野草掩蓋，兔子跑得急就會掉下去。
做完這些，一個小時的時間過去了。
她提著順便采的野菜和野果，回到了家里。
正好遇到抱著謝茜的母親回來，母親一臉愁容的嘆息。
“娘，我采野菜回來了，你借到東西了嗎？”
林桂蘭搖了搖頭：“他們的日子也不好過，咱們還是外村人，沒人愿意將東西借給我們?！?p> 母親嫁到外村，相當(dāng)于是外村的人，回到娘家并不受待見。
謝昭安撫道：“我采了一些野菜，還撿到一些榛子和松果回來，用火燒了也能填肚子?！?p> 林桂蘭無奈：“只能先這樣了。”
如果再沒辦法，她只能帶著女兒們回去了。
縱然她心里無比排斥，也無比恐懼。
可她作為母親，總不能讓兩個閨女真的跟她一起餓死。
謝昭回頭看了一眼蔓延千里的大山，心里默默地祈禱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