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強制關(guān)起來
水波蕩漾,荊未眠微微側(cè)倚在浴缸邊,被浸濕的發(fā)尾挑染著漸變的粉,水珠順著臉頰滑落。
她仍感到有些目眩躁意似的,慢慢趴到自己手上。
這時,小臂突出透明單薄的魚骨,利刃般頂開附著在身上的累贅織物,讓水流能夠順著劃破的洞直接熨帖到肌膚。
不一會,荊未眠身上的衣服袖子就被自己的魚骨又刺又劃擱破了好幾道大口子。
如此在水中待了一會,荊未眠半睜半閉的眼睛總算恢復(fù)了些微清明,并感受到了腰脊以下的變化。
黏綴著海浪般的紗鰭附在魚尾邊緣飄飄蕩蕩,纖長有力的尾鰭甩在水面上,弓起鋒利兇殘的弧度,仿佛稍一拍落就能將這里的一切震碎。
有些煩郁地擰著眉,用尖利細長的蹼爪一把按住自己這條在洋流里肆無忌憚慣了的尾鰭。
“將就一下?!?p> 荊未眠冷冷斥罷,淺粉的尾鰭卷吧卷吧埋進了浴缸里。
撐著額頭還沒等完全平復(fù)過來,便通過耳鰭敏銳地聽到了樓下傳來的動靜。
陸宅的穹頂式建筑群富麗宏大,陸逸臣好不容易把住在西園對面的卡莫醫(yī)生薅了過來。
一路匆匆穿過回廊,正要領(lǐng)著人去檢查他荊老師的身體狀況,可剛回到主宅,就被母親截住了去路。
“給我站??!”
陸逸臣心急如焚,“母親,我等會再跟你解釋,你先讓我上樓!”
元帥夫人卻沒有絲毫讓開的意思,揚聲質(zhì)問:“你小子,解釋一下,你不會是干出了把人弄昏了再拐回家里強制關(guān)起來這種下三濫的勾當(dāng)吧?”
陸逸臣瞪大了眼睛,滿臉不可執(zhí)行,“許女士你在胡說什么,我怎么可能——”
“那我剛剛怎么聽到管家說看到你抱著人進來的時候,那女孩在你懷里毫無意識!我警告你啊逸臣,我跟你父親在帝國這么多年攢下來的名聲,你別給我都敗壞了!”
“真的沒有!”陸逸臣一看不解釋清楚母親是不會放心讓自己上去的,便只好把來龍去脈大致解釋清楚,“荊老師情況真的很不對勁,媽你先讓我?guī)Эt(yī)生上樓?!?p> 元帥夫人這才趕忙把路讓開,并且跟著小兒子一塊從電梯上去。
“你是說,你抱回來的這位是前兩天把你治好的療愈師?”
陸逸臣點點頭,臉上的緊張神色絲毫未減。
電梯門開啟,元帥夫人叫來該樓層的傭人,低著聲叮囑安排了一些事項,眼看著她那兒子已經(jīng)走到門口就要擰開門把,她趕緊跟上去。
“哪有你這樣的,門都不敲就往里闖?”
陸逸急得目光恨不得穿透這扇門,“母親!荊老師都昏迷了……”
“我先帶卡莫醫(yī)生進去看看,你在外面等著?!?p> 元帥夫人動作輕緩打開了房門進去,卻發(fā)現(xiàn)床上空無一人,反倒是浴室那邊傳來一陣微小的水聲。
“荊老師?”
元帥夫人輕聲喚道。
沒得到回應(yīng),她又遲疑地在浴室外站住,擔(dān)心自己這樣會嚇著里面的人,又特意放緩了語氣耐心解釋清楚她的身份。
說完還是沒聽到里頭有動靜,元帥夫人擔(dān)心人真的在浴室里昏過去了,正要伸手去推浴室的門。
下一秒,門“嘩啦”一聲被從里面推開。
元帥夫人看到荊未眠的模樣后,瞳孔驟然放大,反應(yīng)過來以后深吸了一口氣。
她立刻將身上的披肩脫下來披到荊未眠身上,又讓身后的卡莫醫(yī)生先把人安撫好。
緊跟著怒氣沖沖掉頭開門出去,把就差沒懟到門上偷聽的陸逸臣擰著耳朵拉到走廊上——
“你還跟我說沒有,你知不知道你把人家荊老師好好的衣服都扯爛成什么樣了,你看你都干了些什么好事!”
“痛!……衣服……什么衣服扯爛,許女士你有話好好說!”
元帥夫人還想要繼續(xù)教訓(xùn)兒子,這時,一道清冽的聲音從門沿那邊傳來,“夫人您誤會了,這衣服袖子在演練場地那邊不小心劃破的,當(dāng)時我人昏倒了,還沒來得及換掉?!?p> 元帥夫人回過身,看到荊未眠從房間里走出來,神態(tài)自然,除了還有些蒼白,并沒有什么異樣。
“是這樣嗎?”元帥夫人還是不太確定地詢問,“荊老師你別怕,在基地是你救了這小子的命,如果這小子真的做了什么對不住你的壞事,陸家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夫人言重了,真的沒有,不過還是謝謝夫人關(guān)心。”
荊未眠低頭看了眼披在身上的披肩,剛想要脫下來還給元帥夫人,元帥夫人急忙上前按住她的手,“這么冷的天還是先披著吧?!?p> 接著又問她身后的人,“卡莫醫(yī)生,荊老師情況怎么樣了?“
卡莫醫(yī)生和側(cè)頭看過來的荊未眠對視了一眼,開口道:“荊老師應(yīng)該是疲勞過度導(dǎo)致暈倒,要多注意休息才行?!?p> 元帥夫人聽了依然不是很放心,還想讓荊未眠回房再休息一會,她另外再安排傭人準備些營養(yǎng)湯劑上來。
但荊未眠表示自己還有事,婉拒了元帥夫人的好意。
見她執(zhí)意要走,元帥夫人只好扭頭叮囑陸逸臣要把荊未眠安全送到家。
一直到重新坐上懸浮車離開,陸逸臣終于有機會開口了。
他猶豫了半晌,忍不住問道,“荊老師……我記得,我抱你上樓的時候,你的衣服袖口分明還是好好的……”
怎么他就跑出去找卡莫醫(yī)生的工夫,回來荊老師就把自己衣服弄成那樣了……
別說母親了,他看到荊未眠的兩邊袖子劃破成那樣都被嚇了一跳。
荊未眠靠在副駕車窗,撐著額頭在閉目養(yǎng)神,回答得漫不經(jīng)心,“嗯,是我剛剛在浴室里不小心劃破的?!?p> 抵在臉側(cè)的指尖圓潤柔和,卻仍隱隱亟待銜接出透明危險的粉蹼。
顯然那股躁意還沒有徹底從身體消退,只不過她現(xiàn)在不得不逼迫著自己強壓下去。
陸逸臣余光瞥到她這樣消沉,有點不安起來,“對不起荊老師,我這樣貿(mào)然把你帶回家里,是不是嚇到你了?我當(dāng)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