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收拾趙九元
蘇承蘊拉著林昭言喝了許多酒,她身上燥熱,酒勁上了身,頭腦也昏昏沉沉起來。
難受……
奇了怪,她平常也從沒有這般不勝酒力。
但若說敢有人在今日的洗塵宴上動手腳,她卻是不信的。畢竟這洗塵宴是借著為她慶功的由頭辦的,她若是有什么不當,必然惹眼。
見已有幾人借著醒酒的由頭告退,林昭言也尋了個蘇承蘊無暇管她的功夫告退。
出了清風臺,夜風吹拂著身子,林昭言一個激靈,醒了過來。
她獨自下了清風臺,才晃晃悠悠走了幾步,一位端著食案的宮女急匆匆地低頭朝她的方向走來,差點便要撞上了她。
林昭言側(cè)身,靈活地躲開,同宮女擦身而過。
而宮女卻放開了食案,酒壺落地,酒水灑在林昭言的身上。
不是……至于么?她明明都躲開了!林昭言冷笑,不免無語。
宮女連忙跪下請罪,不住地磕頭。
一位年紀大的嬤嬤連忙趕來呵斥宮女,“哎喲你這賤蹄子,沖撞了貴人,要你好看的!”
宮女抖著身子,只是一味請罪,很快額頭便磕得鮮血淋漓。
“好了,只是打翻了壺酒,不必磕頭了,再磕下去人都該死了。”林昭言淡淡地制止了宮女的動作,神色冷漠。
宮女聽了她的話,忍不住瑟縮了一下。
將軍這話嚇人,她害怕。
“將軍恕罪,這丫頭是新來的,不懂規(guī)矩……將軍衣裳濕了,不如奴婢帶將軍去換身干凈的?”嬤嬤殷勤地問著,可見她司馬昭之心。
林昭言:……這招不嫌老么?
她捏了捏眉心,“行,走吧。”
林昭言倒是要看看,是誰這么費盡心思。
嬤嬤帶著她繞來繞去,盡走些小路。
林昭言不語,只是一直跟著她。
嬤嬤反而欲蓋彌彰地解釋,“今日設(shè)宴,宮道上人來人往不方便,小路去棲木殿更快?!?p> “棲木殿是距清風臺最近的宮殿,一貫是用來在設(shè)宴之時備給女眷更衣之處,用以應(yīng)急。”
“哦?!绷终蜒约{悶,她又沒問,多嘴。
嬤嬤攥了攥衣袖,惴惴不安起來,這昭然將軍怎么一句話都不問,毫無警惕之心吶?
這么順利,她都有些害怕了。
不過,只要能完成貴妃娘娘的吩咐便好。
嬤嬤這么想著,不禁加快了步伐。
誰料背后傳來一道聲音,“這不是昭然將軍么!”
林昭言轉(zhuǎn)身,見到來者,她蹙起眉頭,“趙……”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在下趙九元是也!”趙九元“啪”地一下收了扇子,慢悠悠地溜達到林昭言身側(cè),用扇子挑了挑她的下巴,舉止放蕩。
“將軍不在宴上,這么急匆匆的,是要去哪兒?。俊?p> “我倒是知道幾個幽靜的地兒,不如將軍隨我去瞧瞧?”趙九元笑瞇瞇地打量著林昭言。
嬤嬤無措地站在一旁,哎喲,怎么被截胡了!
林昭言展顏一笑,如春風拂雪,叫周圍的風光黯然失色。
趙九元失了神,忘了動作。
下一秒,林昭言便掐住了他的小臂,頂肩卸臂,扇子落在地上發(fā)出清脆的響聲,隨即便是趙九元的一聲慘叫,響徹云霄。
“疼疼疼疼!”趙九元慘兮兮地托著自己的右胳膊,“我、我胳膊怎么不能動了!”
林昭言莞爾,拍了拍他的肩膀,趙九元疼得又是一個戰(zhàn)栗。
“給你的見面禮,不必言謝。”林昭言笑得更加燦爛了,明媚如驕陽,恣意張揚。
趙九元的眼淚哇哇掉,狼狽地用完好的那只手撿起了自己的扇子。
“我不會放過你的!”趙九元喊道。
“你若想讓陛下知曉你調(diào)戲有功之臣的事情,便盡管去鬧?!绷终蜒孕θ蒹E冷,“你若不想讓人知道,便乖乖忍著。”
“夏大夫夏婉醫(yī)術(shù)高明、守口如瓶,可找她去醫(yī)治?!?p> 林昭言說罷,便看向嬤嬤,寒聲問:“不走么?”
嬤嬤冷汗?jié)i漣,“啊,走,走……”
她接下來要干的事情,要是被這位將軍逮住了,自己的下場豈非比趙公子更慘??
這可怎么辦呀……
她越想著,越忐忑不安,便越發(fā)加快了腳步,試圖早到早跑路。
她多么希望林昭言說不去了,但林昭言冷著臉,只是不緊不慢地跟在她的后面。
——跟催命似的!
嬤嬤頭皮發(fā)麻,腳底抹了油,愈發(fā)快了。
待她帶著林昭言來到一間屋子里,她拿出了柜中早已備好的衣裳,話也不敢說上一句,便關(guān)了門溜之大吉。
林昭言無奈,自言自語道,“難道我很嚇人?”
明明她很和善的好吧。
屋內(nèi)焚著不知名的香,甜絲絲的醉人。這嬤嬤給她備好了一件水藍色的齊胸襦裙,裙上繡著銀白色的玉蘭花,精致無比。
這周圍一個宮人也沒有,安靜得可怕。
林昭言垂眸,摸索著玉蘭花的花紋。
她滅了香,屋內(nèi)這才不再讓人有昏沉之感。
林昭言蹙起了眉毛,卻更為疑惑了。
這么明顯的招數(shù),但凡有點警惕性都不會上套,到底是布局之人太蠢,還是另有后招?
等了許久,林昭言都未曾等到什么人來,她正欲打開門,去別的地方轉(zhuǎn)轉(zhuǎn)。
林昭言剛拉開門,一個高大的男人便倒在了她的懷里。
是李銜瑾。
——今夜之事,是貴妃的安排?
她想撮合自己和李銜瑾?
林昭言瞇起狹長的鳳眸,眼底冰冷一片。
李銜瑾顯然有些昏醉了,他虛弱地扶住林昭言的肩膀,見對方是林昭言,他掙扎地起身:
“林、林大人,大人怎會在此?”李銜瑾才艱難起身,步伐一虛,便又要倒了。
林昭言扶著他坐下,“李大人怎會在此?”
“我好像,喝錯了東西……”李銜瑾眼神迷蒙,胡亂抓著衣領(lǐng),不過幾下功夫,衣襟已然凌亂。
林昭言攥了攥拳,隨時準備給他來上一拳,“李大人這話是什么意思?”
李銜瑾卻又晃了晃腦袋,似乎是在掙扎,“是貴妃!是我妹妹的安排!”
林昭言松了拳頭,微一挑眉,“李大人在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