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難得的休息
程青青眼睜睜地看著那個女人走過來。
“跟我來一下?!边@句話是跟程青青說的,“你就不必了?!边@句話是跟程青青身邊的青年士兵說的。
她們一起進入了最近的實驗室。
“坐下,把胳膊伸出來?!?p> “做什么?”
“不要明知故問。你知道自己特殊在哪?!辟≈喛焖俪槌鲆恢辽淖⑸淦?,換了個細一點的枕頭,沾好碘伏棉簽。
冰涼的碘伏均勻涂抹在她的手肘上,雞皮疙瘩從腳底升到頭頂。她知道我的特殊之處?她知道系統(tǒng)的存在還是知道我是穿越者的事實。
但她不知道她的血可以救人。
她剛受了傷,血管很細,找血管費了點時間。隨著暗紅色的血液涌入針管,程青青也緩緩閉上眼睛:“我不知道我的血還有這種用途。你知道我是誰?”
“我只知道你叫程青青?!辟≈啗]什么溫度的笑了一下,“這個名字有些草率?!?p> “這個名字是經(jīng)過我父親深思熟慮的”
“你的父親?”女人抬起她蔚藍色的眼睛充滿疑惑的望了她一眼,抽血很快結束,她也收斂住異常,拔針,幫她重新纏好繃帶,“我會幫你保守好秘密的,要是讓他們知道你的血可以做藥用的話,你也不想徹底失去自由吧?哦,我知道,你有逃脫的能力,但東躲西藏和成為‘失樂園’合法公民肯定是不一樣的不是嗎?”
盡管程青青從她身上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敵意,但她還是道了句謝,愿意幫忙掩飾就是同志不是嗎?
程青青按了按被注射的部位,已經(jīng)不疼了,她重新支起拐杖站起來:“方便自我介紹一下嗎?”
剛走到門口的佟知簡頓住,半張臉藏在門框外,說道:“我是D區(qū)病理生物研究所榮譽顧問,第四旅團旅長的合法配偶以及D區(qū)婦女協(xié)會主任,也將是你的直屬領導,佟知簡?!?p> 程青青愣了一下,隨即想到,也對,如果她選擇定居在D區(qū)“失樂園”,那管理她的自然是這位佟掌柜。
為了不穿幫,程青青沒有第一時間出去,而是等到那個青年士兵進來找人才跟著他一起出去。
這個青年士兵叫鄧越澤,是婚育組織部分給她的貼身護衛(wèi)之一。
盡管程青青認為自己不需要保護,但介于這個制度在全球范圍內的深遠影響,甚至一定程度上替代了傳統(tǒng)婚姻,她也就勉強接受了。
鄧越澤很好奇她在看什么,就好奇的湊過來,隨即就發(fā)現(xiàn)超出了他的知識范疇,為了防止這個好奇寶寶繼續(xù)發(fā)問,程青青把他拉了出去。
她一刻不停歇的直接拉開對側實驗室的門,最先看到的是沈晝滄桑的臉。
也不怪他這個樣子,那畢竟是出生入死快二十年的戰(zhàn)友,內心的痛苦可想而知。
她過去抱了抱他,溫軟的身體給了男人一點安慰:“你怎么來了,不在病房休息?!?p> “在那躺著我不安心?!?p> “別擔心,藥物起效果了。”
佟知簡應該是把她的血液稀釋進了藥瓶內,紅色的液體順著滴管和鎖骨下置管直接流入上腔靜脈,奇跡般的,郁刑身上如同血紅色蜘蛛網(wǎng)一樣的毛細血管開始消散了。透析設備大力運作,血壓、心跳逐漸恢復正常。
所有人都如釋重負的笑起來。
與炎朗站在一起的洛以懷也揚起嘴角,他鼓起掌:“佟女士真乃神醫(yī)也。”
所有人都鼓起掌,感謝佟知簡女士又一次救回了一條人命。也慶祝這次戰(zhàn)斗的階段性勝利。
程青青也跟著這群人鼓掌,盡管她還并不清楚為什么自己的血液能有這么顯著的療效。
在掌聲中,程青青注意到人群的夾縫中有一道視線投到她身上。她順著視線找過去,發(fā)現(xiàn)是洛以懷。
兩人四目相對,他的笑容更深了,然后掌聲落下。
郁刑暫時沒有了生命危險,但他的水腫和血液內的病毒含量依然需要實時監(jiān)控。還有他體內被不知名因素破壞的DNA也需要繼續(xù)觀察,所以依然需要漫長的時間康復。
作為他知心的戰(zhàn)友,沈晝被設為看護人,研究員們還有些事情想向他了解,程青青則因為過于活蹦亂跳被準許提前出院了。
然而出院之前還有繁瑣的手續(xù)。首先是D區(qū)“失樂園”的暫住證明,以及婚育組織為她臨時配置的其余三名貼身護衛(wèi)。然后她被帶去參觀房屋住所,有鄰居跟她打招呼……
等一切都塵埃落地了,程青青幾乎累癱了,這半天比打仗都要累。她甚至來不及認全她的貼身護衛(wèi)們究竟長什么樣就躺在床上睡死過去了。
程青青后悔這么早出院了。
……
第二天醒來,全身傳來的酸痛讓她躺在床上不想動彈。她摸了摸身上,發(fā)現(xiàn)不知是誰給她換了身睡裙,然后一歪頭就看到一張熟悉的臉,鄧越澤?
頭歪到另一側,又是一張陌生的帥臉。
程青青不記得他的名字了,只記得他應該是昨天分配給她的貼身護衛(wèi)。
所以他們是打算輪流侍寢嗎?
“你醒了?”那個不知名的護衛(wèi)突然開口,他長了雙笑瞇瞇的桃花眼,看上去挺喜人的。
另一側的鄧越澤也醒了,見程青青要起床他連忙協(xié)助她坐起來,往他身后墊了個枕頭。
真是細致入微啊。
程青青不太習慣有人伺候她,不過這里的習俗就是這樣的。對這些青年士兵而言,照顧一個女孩日常起居可比上戰(zhàn)場打仗輕松多了,運氣好還能有“深入交流”,程青青也就隨他們去了。
她的傷腿被打上了石膏,腰上被蓋上了薄毯,顯然他們沒打算讓她下床。
鄧越澤說:“昨天你睡著了,研究所的醫(yī)生來過一趟,特地叮囑過你要靜養(yǎng)。讓你出院已經(jīng)是特許了。所以不要再任性了?!?p> 他顯然對昨天程青青的行為心有余悸,對另一個護衛(wèi)說道:“我去準備早餐,你在這里守著她?!?p> 說完就走了。
他走了以后程青青小心翼翼地詢問這位“看守”的名字,他說他叫“余威,D城本地出生。”盡管早就有了心理建設,但程青青一點不記得他的名字還是難免的讓他感到失落,好在她也不記得另外兩個的。
程青青問另外兩個去哪了,余威誠實地說:“他們兩個昨天睡在客房,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采辦東西?!?p> 程青青心說,在勞動力這么緊張的現(xiàn)在買個東西哪需要兩個人。她抓住余威的手,細軟的手扶在他粗糙的手掌上讓年輕的士兵一陣臉紅。
即使是在“失樂園”,床上的女孩也是最嬌美一檔的,讓從來沒接觸過接觸過女人的青年臉頰一紅。
清甜的聲音傳進他耳朵里:“你能不能跟那個什么協(xié)會說一下,把那兩個趕出去,我不需要這么些人照顧我?!?p> 程青青對他們既沒有印象更沒影感情,趁著還沒有見面趕緊打發(fā)了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