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陰兩次?
前洲的空氣都帶有血腥味。
天很藍(lán),云很白。
“韓佑明來電話,他說到圩城怎么沒和他說,我見你沒睡夠就幫你接了?!庇跒t棉拿起自己一個奢侈大牌包,小小的只能裝個平板。
兩人下了飛機,引來熱氣的風(fēng)。
這邊較靠近太陽,聞著味道很不好受。
戚禾嗯了聲,回打過去。
“于瀟棉說你去前洲了,我剛好在啊。你們在哪我派人過去接你們。”韓佑明那邊的情況似乎很不好,還有罵聲,很吵。
她找到一塊石頭坐,身上穿的深色衣服吸熱,細(xì)長的腿叉開,熱風(fēng)吹散了頭發(fā),于瀟棉湊到電話這,“在前洲邊境地區(qū),有個站,上面寫著第一交界地?!?p> “行,我叫人過去了?!?p> 到處都是燥熱的氣息,不習(xí)慣。
幾分鐘后,一輛白車到她們面前,司機開下車窗,“韓先生叫我來的,你們快上車,車?yán)餂隹?。?p> ……
韓佑明來前洲辦事,身邊的秘書惹了事,仇家追殺,他是一個重情重義的人,秘書從他白手起家就跟他干,這么多年,兩人忙前忙后。
事事毫無保留,性格也合得來。
可從來沒聽他說過,還有仇家。
如今他有權(quán)勢,二話不說帶著秘書來到前洲解決。
解決的很累。
戚禾來的時候,韓佑明在床上躺著,身邊的人泣不成聲,她側(cè)頭,從司機口中得知了事情。
“那人在哪?”哭的人一愣,抹著眼淚不回話。
于瀟棉嘖了聲,“她是要幫你們,快點說?!?p> “他說、他去第二...幫了,我,不知道?!?p> 第二幫——名叫打頭陣。
是前洲最威嚴(yán)的幫派。
于瀟棉雙手抱胸,蹲下身指了指還在哭的人,“你說說看怎么惹到的?看看要怎么解決?!?p> 他搓著手,斷斷續(xù)續(xù)說出事情因素。
一個你殺收養(yǎng)我的家人,被告知他必須要報仇,收養(yǎng)家人的仇家得知還有一個他,偷偷聯(lián)系讓他毀掉韓佑明的事情。
只能說兩邊都要傷害韓佑明,一邊沒了還有另一邊。
于瀟棉聽完這事,人都要炸了,沒想到是個結(jié)巴啊!哭起來說話更那啥了!
不耐煩地叼著煙,跟著戚禾出去。
“你要幫忙嗎?有點棘手?!?p> “我欠了他一個人情,今天還了?!币馑际且獛?,她不是一個愛欠人情的人。
韓佑明醒來后,戚禾給他倒了杯水,眼睛很尖似的,一下子就能看出她黑色裙子上沾染的血。
“眼睛很厲害哦,就是你想的那樣?!庇跒t棉吸著煙,她看起來臉色也不好,呼吸急促。
“戚禾,我又欠你了?!?p> 比起她欠自己一個人情,他欠的可多了。
但她不說,什么事都能靠自己,身上那股勁,那眼神。
“行了,兩清好嘛。”于瀟棉替戚禾開口。
戚禾倚著凳子,腿微微發(fā)顫,但彎曲不了。
剛才被人陰了一回,鐵棍敲打在腿的那一刻,她面色不顯,快速解決。
陰她的那人,被她放了把火燒了。
這點疼痛對她來說并沒有什么。
在前洲待了一天,凌晨坐上飛機走人。
于瀟棉每時每刻都會罵一句前洲這里哪哪不好。
這里沒有先進(jìn)的醫(yī)療技術(shù),況且她的腿不能再拖,戚禾被于瀟棉扶著上的飛機。
“我不痛。”
“但你也是人。”
于瀟棉無語,翻了個大白眼。
生活的歷練雖苦雖痛,但以往的她,善良更沒用。
人心難測,人性險惡。
凌晨的夜風(fēng)很涼,吹散心中的燥熱。
來到合城飛機坪,不和圩城一樣,這里近幾年發(fā)展迅速,人聲喝彩,燈光絢麗,一棟棟豎起的高樓,和車水馬龍的街頭。
下飛機后,走到車堵的地方,何勝秘書開的車就在眼前,把行李都丟進(jìn)后備箱后。
救護(hù)車的聲音響起,幾個護(hù)士抬著擔(dān)架,于瀟棉把傷者抱起放到上面,拍了拍她的肩,“你咋又瘦了啊,呵呵別擔(dān)心,于老子我會在醫(yī)院喂胖你的。”
“戚小姐,事不宜遲咱們趕緊去醫(yī)院吧?!?p> ...
上飛機后,戚禾的手機響了響,備注話較多的發(fā)來幾條消息,快速掃了幾秒,回了句:去合城。
對面沒在回話,反倒于瀟棉的手機響起聲,備注何勝,她拿起手機看了眼戚禾,笑了笑,“喂你找我有事嗎?戚禾,她在我旁邊?!?p> 干脆點開外放,拉下折板放在上面,肚子咕嚕叫站起身,旁邊的一排座位上都是她們的東西。
拉起一個包,拉鏈拉開,里頭都是吃的。
大的小的,硬的軟的,盒裝袋裝,液體固體。
好夸張。
戚禾睨了她一眼,“你干脆把整個超市帶在身上啊。”
“我嫌重?!闭f話間,她拿出一包威化餅干,一袋話梅,還有混在一起的各種零嘴袋,兩罐汽水。
何勝說了幾句沒得到回應(yīng),正想重復(fù),對面?zhèn)鱽砀O窸窣窣的聲音,幾句沒有任何起伏的話。
他在恰當(dāng)?shù)臅r候重復(fù)道:“沒想到你們湊一起了,既然來合城的話就到我家住著吧,比你之前住的大很多倍,放心任何家具都有,讓你隨意霍霍?!?p> 于瀟棉拆開威化餅干,整塊塞進(jìn)嘴里,“可以啊!何市長。但不過得過幾天吧...戚禾腿被人打骨折了,先準(zhǔn)備準(zhǔn)備新的家具吧?!?p> “不是吧!怎么搞得?有去醫(yī)院嗎?還有多久到合城?你們剛才去哪了?”言語間透著急促的關(guān)心。
于瀟棉默默把音量調(diào)小了點,嚇得她把吃的都掉地上了,有病。
戚禾抬著頭剛好看到剛才的場景,輕嗤一聲。
于瀟棉:“你也別太這樣了,七姐還人情呢,被陰了不過最后收拾了,哇想到前洲就來氣!老子忍受了一下午的怨氣!”
“把我的臉都曬干了,我可是要登上全球最貌美少女的報紙呢!”
何勝皺著眉,語氣激烈又無奈,“行我知道了,戚禾你最近不要再這樣了...!不是,一年,還是兩年吧!傷筋動骨一百天,那就一百個月吧!”
于瀟棉:“她可不會乖?!?p> 話雖這樣說,可確實不會。
擔(dān)心沒用,關(guān)心則亂。
何勝看著辦公桌,一堆要處理的事情,他按著太陽穴,拍了拍桌上的鈴鐺,門口很快傳來敲門聲。
他低聲吩咐,“把手頭的事情放一放,等會去合城最大的飛機坪...”
他問電話那頭:“幾點到?”
這次是戚禾回話:“半小時吧,我得去醫(yī)院?!?p> “行?!焙蝿偬ь^,“你聽到了吧,不要遲到,送到合章那,我會和他說的?!?p> 秘書眼睛瞟到手機上,把手里的文件放到桌上,“好的我知道了,這是剛才他們的答復(fù),里面的方案我看了下,不符合我們的預(yù)期?!?p> ……
撩起褲子,小腿處泛著一大塊淤青,微微發(fā)紫,膝蓋處還被劃出一道血痕,里面的肉冒出來,隱約看到骨頭,很深,現(xiàn)在還流著血,略微濃稠。
觸目驚人的畫面,在場的人都啞住聲,負(fù)責(zé)檢查的醫(yī)生手都在顫抖,眼睛不斷往上瞟——
你這么冷靜,是該受了傷的樣子嗎!
在眼前的于瀟棉,也被嚇到了,她捂著嘴,“我靠我靠,厲害厲害,你是個狠人啊姐姐?!?p> 戚禾撩起眼皮,“第一天知道?”
于瀟棉瞪大眼睛,“我這不是想演一下嗎,老子看得都疼你別呼吸了?!?p> “你傻逼啊。”
她痛感低,還挺喜歡身上的這個技能。
有種防御的感覺。
合章風(fēng)塵仆仆地推開門,蹲下身看著傷口處,手頓了頓。
“喂不是吧,咱戚姐練習(xí)打斗也不至于搞成這樣吧?!闭Z氣調(diào)侃。
“被陰了唄,幸好我沒參加,要不然我成植物人。”于瀟棉抱著臂。
事情都聽何勝說了,合章沒問那么仔細(xì),拍了片子后把人帶到急診室。
于瀟棉在門外,蹲著刷手機,時間過到一半,何勝匆匆趕過來,瞥見椅子上大大咧咧躺著的女生。
“怎么樣?”
“拍了片,骨頭有些粉碎,膝蓋處有道血痕,估計這么在縫針吧。”
她也沒想到被陰了兩次啊。
何勝也沒想到,但前洲那種地方,難免會受到傷害。
這會正是倒時差的絕佳好時機,于瀟棉都快睡覺了,瞇了幾秒,急診室門在這時打開。
推進(jìn)VIP病房靜養(yǎng)。
合章正和何勝說明情況,于瀟棉跟著護(hù)士去到病房,旁邊的床頭柜上空蕩蕩,她坐在床邊,嘖嘖出聲。
“幾點了?”
于瀟棉:“我靠你沒打麻藥??!”
戚禾從容地坐起來,背靠三個枕頭,“這種還需要打麻藥嗎?”
兩人說了幾句,何勝的秘書把行李都搬了上來,堆到一旁,何勝跟著走進(jìn)來,無可奈何地看了幾眼白咲月,叮囑了幾句走了出去。
快到日出的時間了。
于瀟棉打開窗戶,把窗簾綁好,拉了張凳子坐在窗邊,順便把病床推近了點。
“你怎么會被陰兩次?”
“我是人?!闭l都不會一味的隔開阻礙。
“劉宗銘是第二幫首領(lǐng),跟他過了兩招,被他手下傷到了。”戚禾說著,病房門又被推開,何勝手里提著吃的,額前梳著后面去的劉海沒了依靠,吊著。
“六哥!他混到這種地步了,太厲害了吧。”于瀟棉回頭看了眼,墻壁上的時鐘,顯示八點整。
是該吃早餐的時候了。
合章脫去白大褂,慢悠悠也走來這,身后院長面帶笑容走過來,他就來關(guān)心了戚禾幾句,說了些恢復(fù)期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好像在上課,一堆有用的知識點從左耳穿過右耳出。
四個人一起在病床上吃太擁擠了吧。
于瀟棉和其他兩人相對目光,眼睛眨巴眨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