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提出交易
方才因那顧侯夫人暈倒在地,長公主傳了太醫(yī)給她醫(yī)治,府上事多繁雜,長公主也沒了設宴的興致,便讓各家的貴人都散了。
姜宴來到長公主府給她準備的專屬廂房,卸下釵環(huán)放在案幾上,翠蘭用手巾替她擦拭著散開的濕發(fā)。
突然傳來敲門聲,翠蘭停下手上的動作,詢問道:“屋外敲門的是何人?”
“翠蘭姑娘,是我啊,魏詩然。”
魏詩然?哦,是那個渣男的心尖寵。顧朗程被捉奸在床,怎么還有閑情逸致來她姜宴面前礙眼呢?
“不……”翠蘭剛想將人回絕,就被姜宴攔下了,只能不情不愿地去開門,“來了?!?p> 門后的魏詩然笑意盈盈,手上端著的姜湯還冒著熱氣,腕間的紅玉鐲輕叩碗壁,躲開想要攔她的翠蘭,徑直走到姜宴的跟前跪了下來,將碗舉過頭頂。
“姜姐姐,這是我的親手熬的姜湯,替顧世子給您賠罪的?!?p> 姜宴垂眸望著那裸露在外的紅玉鐲——前世,這種鐲子在某些平臺買只需九塊九,無數(shù)下毒的橋段常買來當作道具,有上百部宮斗劇閱歷的她再熟悉不過。
“魏二小姐有心了。”姜宴沒有伸手去接,衣袖拂過案幾,用帕子掩著嘴故作虛弱地輕咳了兩聲,“只是我向來不喜姜湯,不如請魏二小姐代飲?”
魏詩然知曉姜宴并不信任自己,只吹去湯上浮著的熱氣,沒有遲疑地將這姜湯一口飲盡,隨后瞪著熱氣氤氳的美眸注視著姜宴。
姜宴明白是自己誤會了她,竟被她看得有些心虛,于是移開了眼神,“翠蘭,給魏二姑娘端個凳子。”
翠蘭端來凳子,從地上扶起魏詩然,又被姜宴吩咐去將吳綺言叫來。
屋內的氣氛安靜到有些尷尬,姜宴沉默地低著頭用手巾擦頭發(fā)。
“姜姐姐,顧世子這次也不是故意的。他不過是一時糊涂,才和那婢女情難自禁。”魏詩然思量半晌后,抿了抿嘴,終于開口打破了沉默。
“魏二小姐,你其實并不愛顧朗程吧?”姜宴終于擦干了頭發(fā),將手巾放了下來。
“姜姐姐何出此言?我自是深愛顧世子的。”魏詩然被戳破了心思,倒也沒有怒羞成怒,只心平氣和地反問道。
“他在你眼皮子底下偷腥,你還這般……”姜宴止住話,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又繼續(xù)說道,“你這般聰明,自然清楚侯府不會讓一個商女成為世子妃,所以不會圖顧朗程的情。”
魏詩然知道這些年京城那些富家子弟,雖礙于她魏家首富的名號,不敢在她面前多說什么,但背地里看不起她倒貼行為的大有人在。想到這,眸光也黯淡了些許,“是……”
“姜姜,你叫我來有什么事?”吳綺言踏進房門,走到案幾旁,視線被魏詩然手上醒目的紅玉鐲給吸引住了,“魏二小姐的這鐲子……?”
“吳夫人,這鐲子是有什么問題嗎?”魏詩然不知道吳綺言是什么意思,取下紅玉鐲放在桌上。
姜宴隔著帕子拿起鐲子細細端詳起來,又讓翠蘭在桌上鋪一方帕子,隨后用簪子挑起這機關的擋板,將其中的粉末倒在帕子上,扇動手將氣味送到鼻子下輕嗅,“魏二小姐,可知‘醉骨香’有何功效?”
魏詩然一臉茫然地搖了搖頭,心中有些不安,“我只聽過蝕骨香,這‘醉骨香’也是什么毒藥嗎?顧世子要害我?!”
這紅玉鐲是前幾日魏詩然生辰時顧朗程送給她的賀禮,為了取悅顧世子,她日日將其戴在手上。
“那個草包顧朗程,哪有害人的心思?左右不過是色膽包天?!苯缱尨涮m將這醉骨香用藥瓶裝起來,將手浸在水中洗了又洗,“這醉骨香不僅不損人性命,而且恰恰與那致死的蝕骨香相反,若能連用一個月,這藥可以美容養(yǎng)顏,益心健脾,只是……”
“只是什么?”若不是害命,那便是謀財了。
“只是在用藥七日后,人的情欲會加重?!?p> 姜宴和吳綺言就眼見著吳綺言的臉一點紅過一點。
這魏詩然雖然家世不顯赫,是地位最低的商賈,但那樣貌可謂是“步搖金翠玉搔頭,傾國傾城勝莫愁”。如此美人作伴,卻只可遠觀不可褻瀆,任哪位風流公子都忍不住不動手。
“這顧朗程若是將這些心思放在考學上半分,也不至于連世子之位都要靠顧侯對顧侯夫人的情誼。”魏詩然咬牙切齒道。
她本就是想借顧家的權勢讓魏家當上皇商,現(xiàn)如今竟差點被他擺了一道。
“魏二小姐,魏家前幾日的生意怕是要被牽連進江南案里……”
吳綺言知道魏詩然向來聰明且最看重家族利益,只需用魏家輕輕敲打她,她便明白要做什么。翠蘭適時遞上紙筆,姜宴低下頭在寫些什么。
“魏家自是不可能摻和進那命案中!你們想要什么,只要我魏家有,我便可以給,只要……只要你們能保我魏家平安?!?p> 魏詩然暗自權衡了一下,且不說這姜家的地位如日中天,不知高出顧家多少倍,就說這江南案牽扯甚廣,若是真的被牽連,少說也是要掉層皮的。
“魏二小姐既要保魏家百年基業(yè),那這第一樁,便是查清江南三百斤藍雪草的去向。我們自然也不會虧待你,你呈上證據(jù)那日,便是你魏家飛升之時?!苯鐚⒛敫傻钠跫s書緩緩推過案幾,屈指輕叩在紙上,眼中滿是期待,“魏二小姐可還有問題?”
“江淮鹽鐵專營的圣旨……這么誘人的條件,我又憑什么信任你們呢?”魏詩然不敢置信地瞪圓了眼睛,顯然是沒有料到她們會給出這樣豐厚的條件。
“據(jù)我所知,姜小姐目前還沒有入朝,吳夫人雖得圣眷,但這鹽鐵專營權,乃是戶部的事情,您……也能干涉嗎?再者,這私契也沒有印,若是您二位反悔了,我又找何人說理?”
魏詩然越說越覺得二人是在忽悠她,這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三百斤藍雪草換鹽鐵專營權,憑誰都覺得是在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