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殺?太便宜了
伽珞的話戳破了封珩心里最后一點點虛幻的期望。
她眼里滿是恨意,笑著說:“我只是貪心了一點,靈元仙尊找到我,要收我為徒,我又何嘗不知他另有所圖,我資質如此一般,但我偏要往上走,我偏要往上爬,憑什么有的人生來就是天之驕子,我這樣的鼠妖就只能在陰溝里活著?”
“封珩,我起碼比你坦蕩,我針對遲意又怎么樣?總比你虛偽自私,什么苦衷,什么理由,都是放屁!你以為你名利前程能要,女人也能要,呵呵,你今天這樣是活該!你咎由自?。?!”
說完,伽珞整個人都輕松了不少,嘴角的血往外流,她只覺得自己五臟六腑好像都爛掉了。
如同她早就腐爛的靈魂。
突然想起當初那個突然出現的女修士,她救了自己,讓自己能成功化形,所以她和那個女修士有三分相似。
很多年后,她才知道那個女修士叫顏月仙君。
而太初觀觀主靈元仙尊喜歡已經飛升的顏月仙尊多年。
于是,自己在他下山的路上等待。
被他看中。
這是伽珞早就預謀的事情。
只是她怎么也沒想到,遲意竟然是顏月仙君的親生女兒。
她撐著一口氣沖陳柏元喊話:“成王敗寇,既然已經抓住了我,要殺要剮隨你們便!”
“殺?太便宜了。”耳邊突然傳來遲意的聲音。
封珩眼睛一亮,卻聽見那道清麗的聲音毫無感情道:“不是老鼠么,那就丟去人界最骯臟的地方去好了?!?p> 這么有野心,那就一輩子都抬不起頭,豈不是更好?
裴度心里都發(fā)毛,這女人真的狠的沒邊,突然覺得若是他們能一起再次進入上界,有她在,自己的那個繼母和繼兄,或許都不夠她看的……
伽珞面色一變,“不,你不能讓我再變回以前的樣子,你不能!我可是你母親親手保護下來的,你不——吱吱吱?。 ?p> 地上只剩下了一只絕望的花枝鼠。
尖尖的嘴巴和牙齒,長長的尾巴,瞧著就讓人覺得惡心。
陳柏元將其困住,帶去了凡俗界,特地挑選了一處人丁興旺的鎮(zhèn)子。
將伽珞放進了一戶酒樓的后廚。
那后廚,足足養(yǎng)了八只貓,在伽珞被放進去的瞬間,原本慵懶曬太陽舔毛的小貓咪們瞬間豎起眼瞳,弓起背脊,一點點靠近伽珞這只老鼠。
身體變小,曾經不看在眼中的貓此刻再次被放大,猶如八座不可撼動還會自己動的大山,那些自己還是妖精還未曾化形,被貓妖或者是別的獸類捕捉,四處躲藏的恐懼再次如潮水一般襲來。
她終于知道后悔了。
卻也遲了。
只能在院子里拼命的逃脫,卻被八只小貓追來追去,不得已,她只能一頭扎進了骯臟的茅房里,這才沒有讓貓抓住。
但那幾只小貓也很聰明,就一直在茅房外面轉,直到有人上茅房又發(fā)現了她,抄起掃把就打在了她身上。
伽珞四處亂竄。
她拼命逃,又想起顏月仙君從天而降的那一天,像是真正的神明出現在自己的眼前。
又想起第一次見遲意,她臉上明媚又不摻雜任何雜質的笑,伽珞竟然現在還能想起來。
她當時就想。
這種人就是自己最討厭的那種,生來就高高在上的那種人。
所以當她知道靈元仙尊也只是拿她當替身的時候,她有些幸災樂禍,但也生出過同病相憐的意思。
只是她好像并不受這些影響,她還是做自己的事情,仍然圍剿魔族,仍然沖鋒陷陣。
好像沒有什么事情能夠打敗她,她的內心堅不可摧。
遲意永遠是天邊最皎潔的明月,最耀眼的明日。
自己永遠只能在臭不可聞的臟水之中,仰望蒼穹。
-
封珩跪在無極宗外整整七天。
直到暈過去。
暈之前他看見一艘極為龐大精美的船從頭頂飛過,那是觀山書院的法器。
他知道遲意就在那上面,卻怎么也不能站起身去找她。
倒是茗鑰趴在甲板旁邊看著封珩暈過去后,沒忍住笑出了聲。
“看見他暈倒這么開心?”遲意一邊翻看著云隱道君給她的功法,一邊曬著太陽。
茗鑰狂點頭,“自然,之前在太初觀每次見他那副斜眼看人的樣子就像打他,也不知道傲慢給誰看,誰不知道師姐你當初對他——呸呸呸,現在不說那晦氣話,反正師姐馬上就要去新的地方了,嘿嘿,師姐,你就在前面把我放下就行了,馬上就到太初觀了?!?p> “看來這丫頭不想跟著你一起走呢?!标惏卦挠拈_口,“你這算不算是自作多情???”
茗鑰聽出來他話里有話,也不看封珩了,轉過頭湊到他旁邊,“陳道長說甚?跟誰走?”
小姑娘突然湊過來給陳柏元嚇了一跳,他輕咳一聲偏過頭去,“你自己問?!?p> 她又轉過腦袋看著遲意。
“陳柏元同我說你體質特殊,天生神力,很適合煉器,以往在太初觀是埋沒了,但觀山書院三長老是修道界數一數二的煉器大師,本來想著帶你過去,誰曾想你一心想回太初觀,罷了罷了,那你就在前面下——”
茗鑰一把抱住了遲意的胳膊,憨笑兩聲:“不走不走。”
遲意挑眉:“剛不說在前面把你放下么?”
“我那時怕師姐你麻煩,我又沒有理由跟著師姐你一起,嘿嘿,師姐,我以后還要當你師妹,你去哪我去哪?!?p> “那你怕是沒法當人家?guī)熋昧?。?p> “???”
“她應該會當你師叔?!?p> “師叔也行,嘿嘿,都行?!避€單純的樣子惹得二人相視一笑。
陳柏元抿了口茶,又很快嚴肅起來,“不過你身上似乎有什么禁制,還需要去宗門之后幫你解開,過程可能會很痛苦,茗鑰,你還能記得你化形之前的事情嗎?”
“化形之前……”茗鑰撓了撓頭,想了半天,腦袋卻突然開始疼痛起來。
她趕緊捂著腦袋蹲在地上,“想不起來想不起來,頭很痛。”
遲意摸了摸她的發(fā)頂,“想不起來就不想了。”
茗鑰的腦海中閃過幾幀碎片,黑暗的,殺戮的,似乎帶著魔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