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蘇眉被氣瘋了
江家地牢寒冰獄
“什么東西這么香……”
黑牙阿癟的眼皮一抬,冷氣隨著他動作呼出,因為常年咀嚼藥材他一張嘴就露出一口黑碳的牙。
周圍幾個牢犯愛答不理,仿佛沒聽見他說話,但也都不約而同咽了口水。
我嘞個爹額,確實(shí)香……
一股勾人的鮮甜味不知道多少年沒有出現(xiàn)過了,地牢里除了冷,就是餓,這下立馬引起了騷動。
季君梧坐在破草席上,面前躺著三只烤得油光锃亮的靈鵝,表皮烤得酥脆,金燦燦的光澤。
“喲嚯,這江家山水寶地,養(yǎng)的大鵝真不錯,不枉費(fèi)后山那幾個小輩的屁股不知道多少次被追著啄出好幾個大窟窿~”
他不緊不慢地撕下一只肥美的鵝腿,蜜汁像黏人的小妖精,順著他的指尖,不受控制地往下滑。
“吧嗒”一聲,滴在冰冷的青石板上。
“唔……真香?!?p> 地牢本就沉悶,這聲音顯得格外清晰,周圍的牢犯們紛紛瞪大了雙眼,喉結(jié)不由自主地上下滾動。
“這可是新腌的蜜汁風(fēng)靈鵝,再配上隔壁云霞谷的十年陳釀,嘖嘖,仙品。”
季君梧一邊嘬著手指,一邊斜眼沖對面牢房里的刀疤臉挑了挑眉。
“看什么看?我~噠~!”
“呸!乳臭未干的臭小子,誰稀罕你的鵝了!”刀疤臉聽這話羞憤地把墻錘出一個大坑,只是鼻孔一開一合忍不住深吸。
“小子,小子……”
角落里那邊一陣鎖鏈嘩啦嘩啦的聲音,是干瘦如柴的黑牙阿癟。他費(fèi)力地扒過鐵欄,討好地露出滿口黑牙。
“小兄弟,給我留個鵝屁股也行,你開價……”
“好兄弟!識貨!”季君梧丟了個鵝翅過去,“只要跟著我干,往后頓頓都能像這樣管肉!”
刀疤臉不服氣,滿臉橫肉氣得抖動。
“呸!你不就是靠三寸不爛之舌收買了獄卒嗎?老子寧可啃窩窩頭,也不稀罕你這嗟來之食……食……食……”
刀疤臉看著黑牙阿癟大口朵頤,吃得滿嘴流油,眼珠子都快要掉下來了,口水瘋狂分泌掛在嘴角。
靠!但這小子廚藝未免也太好了吧!
偷鵝,他也能做到。
但他竟然借了點(diǎn)火燼,就引得整個地牢的牢犯騷動!
季君梧彈了個響指,獄卒立馬屁顛屁顛走進(jìn)來,得到他指示惡狠狠鞭了刀疤臉一大鞭子。
其他牢犯見勢而為,看這一幕,也都心甘情愿歸順了季君梧。
“大爺,賞我一塊吧?!?p> “還有我?!?p> 季君梧也大方讓他們過了嘴癮。
“你們……!”
刀疤臉看著自己面前是一碗餿臭的粥水……
“可惡!不患寡而患不均??!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p> 半柱香的工夫,刀疤臉的肚子咕咕大叫起來,那聲音越來越大,像打雷一般,整個寒冰牢所有人都聽到了。
“刀疤臉,你也有今天,嚯嚯嚯!”
黑牙阿癟嘲笑,又啃下一大塊鵝肉,刀疤臉漲紅了臉,他一屆星將境山大王,何曾受過這種羞辱!
“哦對了!”季君梧像是剛想起來似的,伸手口袋一翻,摸出一個晶瑩的玉瓶。
玉瓶開蓋,故意在眾人面前晃了晃,一股濃郁的藥香瞬間沖擊每個人的天靈蓋。
天,和烤鵝只能過過嘴癮不一樣!這可真是能在寒冰獄里保命的好寶貝??!
“差點(diǎn)忘了,還有這能漲十年修為的培元丹呢……”他倒出一顆金燦燦的藥丸,在指尖輕輕一拋,然后當(dāng)著眾人的面,彈進(jìn)了先前投誠的黑牙阿癟嘴里。
剎那間,黑牙阿癟渾身騰起一陣白霧,他臉上的枯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生長,變成了一個白胖白胖的中年男子。
“小爺!老朽會編避鈴網(wǎng),讓我也跟著你干吧!”連隔壁一直裝睡的老頭,此刻也蹦了起來,眼珠不再混濁。
“早這樣多好嘛?!?p> 季君梧隨手甩出二十根銅線,“銜著這玩意兒給我搭個過道,不許讓地牢里任何一處囚鈴發(fā)出聲音,名額有限,好處歸先到者?!?p> 說罷,他還特意只往黑牙阿癟那桌添了一盤水晶肘子,那肥瘦相間的肉塊冒著熱氣,感覺熬了三天三夜一戳就爛。
“好嘞,俺滴爺!”黑牙阿癟故意大聲地吧唧著嘴,吃得那叫一個香,時不時用眼角余光瞟向刀疤臉,滿臉得意。
刀疤臉再也忍不住了,他雙眼通紅,扯著嗓子吼道:“受不了了,老子會縮骨功!讓我來!我也要跟著干!”
“小樣兒~拿下?!奔揪喙雌鹨唤z微笑,突然感覺頸后的奴印發(fā)燙。
“哦?終于想起我來了。”
他嘴角微微上揚(yáng),故意把最后一顆培元丹高高拋起,然后沖著刀疤臉喊道:“接著!”
看著眾人為了爭搶銅線扭打成一團(tuán),季君梧臉上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容。
他轉(zhuǎn)身輕輕喊了那獄長,立刻換了一副表情,繼續(xù)可憐巴巴地對獄長哭訴道。
“您看看我這細(xì)皮嫩肉的樣子,這些重犯野蠻又暴力,哪里受得了這些他們霸凌???”
江小浪的皮囊一身嬌滴滴的模樣,眼中水汪汪的,看的那獄長也于心不忍。
季君梧袖子里掉出一顆圓潤的骨珠,不動聲色地遞到獄長面前。
“這是我在里面撿到的,也不知道有沒有用,就當(dāng)孝敬大人了。”
“江家上層才會用的融骨術(shù)?”獄長驚訝,竟然是由地牢里之前腐爛的尸骨煉制而成的。
又見他樣貌和江氏有幾分相似,對他先前一直自稱“和長輩鬧別扭被關(guān)進(jìn)來的嫡子孫”的論調(diào)更信服了幾分。
半刻鐘后,季君梧已經(jīng)抱著暖爐,舒舒服服地摸到了江家地牢“最尊貴之人”隔壁的牢房里。
“別喊了,最后一步了,不是這個也得是這個。”他摸摸后頸發(fā)燙的奴印,給蘇眉回話。
蘇眉:“大鵝是江家的也就算了,你什么時候把東君給我烤的靈豚大肘子給順走的?!”
季君梧心虛地摸了摸腦袋,“都是為了完成任務(wù)嘛!主人莫?dú)饽獨(dú)狻!?p> 切,而且那大肘子一看就沒有他烤的鵝香!
不過那數(shù)十顆培元丹,還得感謝東道友在睡夢中慷慨解囊哇!
東君:……罵不出來,不過主人能順利找到郁華就好~
隔著鐵欄,季君梧自來熟地遞過去半塊桂花糕:“兄臺,要不要嘗嘗?這桂花糕可是本大廚磨了三天三夜的?!?p> 那邊原本毫無動靜,下一秒寒冰獄突然劇烈晃動起來,季君梧心中一緊,但他表面上卻裝作慌亂的樣子,手忙腳亂間打翻了小食盒。
實(shí)則數(shù)顆能解寒毒的紅參丸順著他的細(xì)小動作,悄悄滾進(jìn)了郁華的牢房。
季君梧頸后的咒印燙得愈發(fā)厲害,知道蘇眉此刻肯定氣瘋了。他微微抬起頭,對著虛空那處的樂園星,無聲地做出幾個口型:
找、到、了。
樂園星里,蘇眉喊東君一起翻出肉眼可見癟下去的儲物袋一看,發(fā)現(xiàn)少了n樣?xùn)|西,氣得把桌上的茶案“嘩啦”一聲被拍得粉碎。
東君本還想替季君梧辯護(hù)幾句,現(xiàn)在弱弱地躲在一邊徹底不敢出聲。
蘇眉咬牙切齒。
“這個混蛋,培元丹和紅參丸被順走也就罷了,竟然把我娘臨終前留給我的半塊桂花糕也給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