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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藝術家

第二章 霧海下的旅人

是,藝術家 張佳襲 4336 2025-01-31 21:19:40

  雷克雅未克辛市內(nèi)。早上六點半。

  嚴泓植的手機突然響了,雖然早已經(jīng)不是校園情侶時期了,四十歲的嚴泓植語氣中還是帶著撒嬌:“老婆,想你了。燦熙的燒退了嗎?你和燦熙沒來看極光真可惜…”

  嚴泓植在電話里一直訴說著,和妻子還有雙胞胎兒女在這次冰島之行的終點,沒能一起看極光的遺憾。

  副駕駛的女生,邊聽著眼前這個熟悉而又陌生的男人的對話,邊在微笑著。

  嚴弘植的余光注意到憋笑的女生,用開玩笑的語氣說道:“hi,what are you laughing at?(在笑什么呢?)”

  女生忍不住笑出來點聲,馬上想到后座沉睡的小女孩,低聲說道:“您好,自我介紹一下,我也是韓國人,叫盧允書。”

  嚴泓植一聽“盧允書”這三個字,內(nèi)心有些震驚,到臉面上也不禁表露了出震驚。

  看見嚴泓植掩飾不住的震驚表情,女生笑的竟莫名其妙有些得意,用開玩笑的語氣:“怎么,我的名字太土?”

  嚴泓植故作鎮(zhèn)定的說:“不是,您恰好與我熟悉的一位朋友重名?!?p>  鏡頭給到嚴泓植的手機又想起,屏幕上顯示著“心愛的夫人盧允書”。

  嚴泓植還是用甜甜的語氣:“老婆,又怎么了?”

  電話那頭:“燦熙吃了退燒藥也沒見效,我想我還是先帶著燦熙做最早班飛機回倫敦吧。親愛的,你和恩熙不用太著急?!?p>  嚴泓植:“嗯嗯,那你先帶燦熙回去。恩熙我照顧?!?p>  嚴泓植掛斷老婆的電話,剛要和女生介紹自己。

  睡在后座的恩熙醒了,喊著:“爸爸,我餓了。”

  嚴泓植就和女生說:“要不這樣吧,一起吃個早飯,我請客?!眹篮胫脖е魑酰诤竺?,走進了一家叫做Grai Kotturinn的傳統(tǒng)冰島早午餐店。店中有一只灰色的加菲貓一直趴在窗子上。

  嚴泓植點了一份,雞蛋&培根的套餐。女生說來一份一樣的。嚴弘植看對方也是韓國人,就神態(tài)放松地說:“這里量很大一份的~”

  女生笑著說:“那我先喂完恩熙,再吃?!?p>  女生有補充道:“我是長女,有三個妹妹,都是我照顧大的?!?p>  嚴泓植這時想起自我介紹:“我叫嚴泓植,現(xiàn)在算是一位定居在倫敦的畫家?!?p>  女生看見嚴泓植一本正經(jīng)的自我介紹就唔著嘴笑了:“我不小心落在格維利爾游客中心的那本書就是您的大作?!?p>  嚴泓植聽見夸贊,有點不好意思的回應:“您說笑了?!笔澄锷蟻砹?,女生一邊細心的喂著恩熙,兩個人有說有笑的仿佛一家人。(全景鏡頭:溫馨的三人背景遠景)

 ?。ㄧR頭轉到格維利爾游客中心的清掃人員看到了停車場上的書《陰與陽的故事》,便隨意翻到了書的2/5的部分,看了一眼用英文寫成的書籍,清掃人員用冰島語喃喃自語道:“天吶,這么多字,我暈字了?!?p> ?。ㄧR頭轉向2008年 1月中央博物館館長辦公室)

  林薪榮把嚴泓植遞交的海選報告書,摔在了辦公桌上:“會不會干活啊,這么厚一沓,我暈字了?!眹楞惨贿呎局鴮擂蔚呐阈?,嘴中說著抱歉,一邊心里想著“還不是把海選這種見證生物多樣性的事情交給我這個新人,自己倒是美美坐在演播室里。”

  第一次直播的日子,林薪榮館長特意給博物館每個人都群發(fā)了郵件:“請諸位在今天kbs1晚上7:30打開電視,我還有我們新來的嚴泓植學藝師都會出鏡?!?p>  制作組把海選中的各路神仙鬼怪通通剪輯進了節(jié)目正片,倒是演播室中林薪榮館長的分量所剩無幾。網(wǎng)絡上也是一片夸贊“嚴泓植的臉好帥…”

  果不其然,制作組和嚴泓植提議:“你的反響和熱度真的不錯,kbs臺長特別點名要你也進演播室呢?!?p>  (鏡頭轉到演播室場景)進入演播室的嚴泓植首先和林薪榮鞠躬:“感謝林教授給予我這次機會,我會努力的。”林薪榮拍了拍嚴泓植的肩。還沒說什么,節(jié)目開始錄制了。

  第一件上來的藏品是一件黑曜石所制成的佛像。

  主持感嘆道:“我們一般鑒定的都是陶瓷玉器和字畫,一上來就是佛像的情況可不多見啊。

  林薪榮說道:“您這個佛像雖然整體呈黑色,但卻隱隱的發(fā)著微光,可以說很精美的雕像了。李先生,您能具體說說是怎樣獲得這件寶物的?”

  李先生:“這是我的女兒去中國杭州出差時,在一位有緣人那里收到的。本來只是在家中供奉著,但是有位朋友來家中說道這座佛像很不一般,可能是崇尚“遼闊”,“寬大“的黑色的游牧民族“渤?!钡睦衔锛?p>  權教授打斷了李先生的話:“渤海佛像的特征是兩尊并立為主,且佛像的體態(tài)偏輕盈,多以鍍金或者銀制為主。”

  現(xiàn)場的氣氛一度有些尷尬,嚴泓植示意關掉所有的燈光,這時拿出一枚手電筒,從上照耀佛像,并解釋道:“這尊佛像在微弱的光下,整體散發(fā)著淡淡的油光,烏黑發(fā)亮,仿佛佛光環(huán)繞一般。其雕工在光照下,更顯的精巧,充滿了極大的神圣感。這尊佛像的材料確實高級,毫不夸張的說,此尊佛像用上成的黑曜石,加之大師精美的雕工,簡直堪稱一件無價之寶?!?p>  節(jié)目錄制結束的后臺,林薪榮找到了還和導播在交流的嚴泓植,“泓植啊,今天你反應真快,表現(xiàn)不錯,一會兒回研究所里,《京畿道河南二號考古遺址報告書》明天早上10點之前要提交?!?p> ?。ㄍ砩?2點的研究所)嚴泓植在通宵整理報告書的同時,看見了自己的名字竟然上了實時一位,評論都是“嚴泓植好帥”,“他還沒結婚吧”,“聽說他是首爾大考古美術系畢業(yè)的,精英啊”。“我是他高中同期,當時1997年經(jīng)濟危機,本來說好一起考慶北藝高東洋畫專業(yè)的,他最后還是選擇了普通的人文類高中,他畫畫很厲害的。厲害的人,果然干什么都厲害?!?p>  嚴泓植在孤身一人的研究室,一邊看著網(wǎng)友的評論癡癡的笑,一邊寫報告寫到凌晨五點。

  第二天一早,林薪榮館長的辦公室門口,50余頁的《京畿道河南二號考古遺址報告書》已被放入門口的收件箱。此時嚴泓植正好遇到了剛來上班的林館長榮。林薪榮一臉微笑的說:“我沒看走眼你小子。昨天播出的分量,簡直是你的主場。我都快用放大鏡找自己嘍?!眹楞伯吂М吘吹恼f:“這都是托了教授您的?!??!绷中綐s笑著說:“對了,泓植啊,昨天京畿道河南的15號土坑,還有部分今天才會玩去整理完成。麻煩你了,最好去現(xiàn)場核對一下報告書上的內(nèi)容。

 ?。ㄖ形?,一樓西管員工食堂)

  嚴泓植從京畿道河南二號遺址趕回院里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一點了。幾位學長招呼著他一起過來吃飯。嚴泓植剛一落座,宋俊英學長就開玩笑的大聲說:“我們院的大紅人咯?!迸赃叺母哂砹謱W長趕緊打了一下宋俊英胳膊說道:“誰讓人家長得帥。電視臺就偏愛帥哥,你和洪植較什么勁”。金允姬學姐笑著看向嚴泓植說:“泓植你吃飯可真安靜,我們幾個前輩都這么活躍氣氛了,泓植啊,你也快說兩句唄?!眹楞灿行擂蔚膸еΓ骸案奶煳乙欢ńo各位前輩呈現(xiàn)我們郁陵島的特產(chǎn)?!?p>  嚴泓植目送著三位前輩先離開。聽見一陣笑聲,金允姬說道:“郁陵島,臭魚爛蝦么?哈哈哈哈”高禹林趕緊說:“你小點兒聲,說實話,郁陵島的東西,加起來能有1萬韓幣么…送禮最起碼…他張開了五個手指。”

  嚴泓植突然給奶奶打了通電話:“奶奶,我也想你和爺爺了。”奶奶在電話那頭,聲音有點急切:“怎么了我的大寶貝?!眹楞玻骸巴蝗焕哿?,有點像回趟家?!蹦棠踢B忙說:“好呀好呀,對了,千萬什么都別往回帶。什么都不缺?!?p>  電話剛發(fā)下,工資進賬的提醒來了?!?月工資:1,000,000,扣除四大保健,節(jié)目補助1,000,000實發(fā)1,800,000?”“不少了”嚴泓植喃喃自語道。

  (郁陵島的家,院子里長滿了四季常青的南瓜樹和冬柏花。院子最深處,是嚴泓植的“工作室”)

  “爺爺奶奶,我暫時休年假回來了。”

  奶奶摸著嚴泓植的臉:“我的小土狗瘦了好多。都怪你爹娘走的早,奶奶沒給你喂好。”嚴泓植自然又貼心的幫奶奶拂去眼角又要涌出的淚花。

  “都去過這么多年了,奶奶一看我現(xiàn)在不也成長的好好的嗎?!?p> ?。ǔ燥埖臅r候)

  嚴泓植:“奶奶您能幫我一個忙嗎?3月初,韓國的蘇富比在首爾有的拍賣會?!?p>  嚴泓植拿出了一副簡單裝裱過的油畫:“這種幅《維多利亞一世飲茶圖》。奶奶你按我說的做,把這幅畫送到“蘇富比拍賣行?!?p>  奶奶:“這不是你畫的嗎?”

  嚴泓植:“我就是想試試自己的實力,在專家眼里到底會走到哪個關?奶奶你記?。壕驼f是內(nèi)戰(zhàn)時期,一位當時偶然認識的英國夫人給的,剩下的全說不知道?!?p>  奶奶:“寶貝你放心,奶奶劇沒少看,這點演技還是有的?!?p> ?。ㄈ碌闹醒氩┪镳^辦公室)

  嚴泓植一如既往的敲著數(shù)不完的報告書,這時奶奶來了通電話:“寶貝,按你說的,初申過了。誰要送到紐約作品,我也不太清楚,反正先替你答應了”。

 ?。ㄎ逶碌闹醒氩┪镳^辦公室)

  他還是一如既往敲著,這堆成山一般高的報告書。奶奶又來了通電話,聲音有些慌張:“寶貝,他們說要給我五萬美元買下這幅畫,我該怎么辦啊?”嚴泓植笑著說:“賣。奶奶收好這筆錢,是我該的的,不太有負擔?!蹦棠绦ξ骸皩O子說的,都是對的?!?p>  嚴泓植悠悠的抽著一根紅色萬寶路,走在下班路上(背景是提示盤:綠化地點,禁止抽煙區(qū)域)

  他的手機短信響了:新韓賬戶+50,000美元。

  這時一個電話打開:“請問是嚴泓植學藝師嗎?我是首爾大工藝系學科長的盧正永?我有一個私信團隊,您愿意加入吧?這張有5w美元和銀行卡,是初面薄禮”

  2025年1月。

  早午餐店Grai Kotturinn。

  嚴弘植自然的掏出來一張黑卡,示意結賬。

  女生見狀,趕緊掏出錢包說“我怎么好意思”。

  他注意到女生的銀行卡,一眼認出是德國浪漫主義作家弗里德里希的《霧海下的旅人》,因為這幅畫,初中的時候,他已經(jīng)臨摹太多次了弗里德里希在韓國出版的142幅作品輯。

  嚴泓植驚喜的對女生說道:“你也喜歡弗里德里希的作品?”

  女生說:“我本來是最喜歡《橡樹下的修道院》那一幅。他在輪廓線條上所展現(xiàn)的協(xié)調(diào)性,我還沒看見當今畫壇誰有這個本事。對了,中心自我介紹一下,我叫盧允書,現(xiàn)在是首爾大學德語德文系大四的學生。老師,我們該如何彼此稱呼?”女生的性格,倒是很豪邁很灑脫。

  嚴泓植:“就叫我泓植老師吧,周圍人都這么叫我,雖然我現(xiàn)在也不是什么正經(jīng)老師。我就叫你允書可以嗎?”

  一旁的女兒插嘴道:“這位姐姐和媽媽同名誒。”

  女生笑著說:“緣分吧,要不我來做幾天在冰島的代理媽媽。”

  女兒都點不好意思,但顯然沒有拒絕的意思,“好滴,你是我的允書姐姐”。

  三個人一起去報告允書停在格維利爾游客中心的位置,租車事故的問題總算解決了。

  嚴泓植還在刷手機今晚要住哪兒的時候,允書說道自己已經(jīng)定了一家溫泉酒店座位,這是對嚴泓植一天招待下來的答禮。

 ?。ɑ鹕骄频?慕斯酒店)晚上5點。位置北極圈的冰島總是天黑的格外早。check-in的時候,是一張大床+一個幼兒床”

  嚴泓植,盧允書,領著小恩熙跑著溫泉,不一會兒小恩熙的困意就上來了。嚴弘植和盧允書只好叫了客房服務“一瓶紅酒+兩份蒔蘿三文魚冷盤。”兩個人拿個紅酒盞搖晃著,允書突然講半杯的紅酒一飲而盡,有點醉的笑著說“以卡斯帕·大衛(wèi)·弗里德里?!敝蝗晃橇藝楞惨幌?。嚴泓植先看了眼依舊熟睡的女兒,說著“以歐仁·德拉克羅瓦”之名,他回吻了過去。

  這時嚴泓植手機的震動響起“心愛的老婆盧允書”,電話那頭:“燦熙已經(jīng)退燒了,你也終于可以放寬心了,和恩熙再在冰島玩兒幾天也行。燦熙的燒雖然退了。但是還要留院觀察一陣子?!?p>  嚴泓植依舊聲音甜蜜的回復老婆:“辛苦老婆了,恩熙真正熟睡呢。老婆晚安。”

  允書和嚴泓植用被子盡量隱藏兩人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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