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天雪這邊回到房間,霸刀門的人都走了后,尹天雪也讓小蓮先去休息。待小蓮離開并關(guān)好房門之后,她才小心翼翼地從那寬大的披風(fēng)后面取出一塊靈位牌子。這塊靈位牌子看上去有些年頭了,上面刻著一些模糊不清的字跡。
尹天雪將其捧在手心里,翻來覆去地仔細端詳、反復(fù)琢磨著,似乎想要從中看出什么端倪來。然而,無論她怎么觀察,都無法解讀出其中隱藏的秘密。
緊接著,她又想起剛才收到的那張紙條。于是連忙伸手入懷,把紙條掏了出來。然后走到桌前,點燃一支蠟燭,將紙條湊近燭光,瞪大眼睛對著蠟燭的光芒看了一遍又一遍??墒?,這張紙條除了兩個大字啥也沒有。
而在另一邊的書房之中,氣氛顯得格外凝重壓抑。胥門主猶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在那不大不小的空間里來來回回不停地踱著步子,每一步都仿佛承載著千斤重擔(dān)。他的眉頭緊緊皺起,形成了一個深深的川字紋。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胥門主心中愈發(fā)焦急難安。他不時抬頭望向門口。就在這時,一陣輕微得幾乎難以察覺的腳步聲從遠處漸漸傳來。隨著腳步聲越來越清晰,最終停在了書房門前。緊接著,只聽得“吱呀”一聲輕響,書房的門被輕輕推開,一道修長的身影出現(xiàn)在門口。此人正是無憂,只見他依然戴著面具,步伐穩(wěn)健有力,獨自一人緩緩走進了書房。
一進門,無憂那雙深邃的眼眸便精準(zhǔn)無誤地捕捉到了胥門主臉上的焦躁之色。他微微怔了一下,隨即輕聲開口問道:“門主,您找我?”這簡短的話語在安靜的書房內(nèi)回響著,仿佛給原本緊張的氛圍帶來了一絲緩和。
“無憂?。嵲诓缓靡馑?,這么晚還叨擾你。只是我這著急,想要聽聽你這的看法。你說這尹天雪究竟所圖為何?她明明已經(jīng)嫁為人婦,按常理來說不該再插手御劍山莊之事,難道她當(dāng)真要跟尹天奇爭奪這莊主之位不成?那尹仲對此難道能坐視不理?又或者……”說到此處,胥門主不禁眉頭緊蹙,面露憂色,壓低聲音繼續(xù)道:“會不會是她知曉了咱們此前暗中所行之事,此番前來是找我們清算舊賬的?”胥門主一邊說著,一邊用滿懷期待且略帶焦慮的眼神看向無憂,仿佛他便是自己此刻唯一能夠依仗的救命稻草一般。
面對胥門主連珠炮似的發(fā)問,無憂倒是顯得頗為鎮(zhèn)定自若。只見他微微沉吟片刻后,不疾不徐地開口答道:“門主,依在下愚見,您或許有些多慮了。據(jù)我觀察,這尹天雪與夫人交談之時,氣氛甚是融洽,看起來并不像是專程前來尋釁滋事的模樣。至于是否意在尋求合作嘛,目前看來似乎也不太像。不過呢,從表面上確實難以洞悉其真實意圖,瞧上去倒像是并無什么特別的企圖?!闭f完這番話,無憂輕搖著頭,臉上同樣流露出一抹得意之色。胥門主這會倒是不曾注意
“那我究竟應(yīng)該如何對待她才好呢?是選擇與她親近一些,還是保持一定的距離呢?說實話,對于這個度,我實在難以精準(zhǔn)地把控?。 瘪汩T主一邊皺著眉頭喃喃自語道,一邊無奈地搖著頭。他深知霸刀門不過是近一百年來才逐漸興盛起來的門派,而與之相比,那傳說中已經(jīng)強盛了四百多年甚至五百年之久的御劍山莊簡直就是一座無法逾越的高山。自己當(dāng)初也不知怎的,一時頭腦發(fā)熱,竟然覺得尹天奇性格軟弱,便妄圖取而代之成為武林盟主。想到此處,胥門主不禁懊惱地嘆息一聲:“哎呀,這尹二爺怎么就沒有死呢!”
這時,一旁的無憂上前勸慰道:“門主,依屬下之見,您也不必如此焦急。不如暫且將此事擱置一旁,先晾一晾再說。畢竟現(xiàn)在整個江湖人士都正紛紛涌向崖州城,真正該感到焦慮不安的理應(yīng)是尹家兄妹啊。”
對,對?,F(xiàn)在江湖的謠言不止,我也不著急。這尹二爺看上去也吃素了。我不要自己嚇自己……
在隨后的數(shù)日內(nèi),胥夫人始終如一地陪伴著尹天雪,二人一同在霸刀門內(nèi)四處游逛、盡情玩樂。然而,胥夫人的心思卻并不完全在于游玩之上,她總是巧妙地從側(cè)面迂回試探,試圖探聽出尹天雪此番前來的真實意圖。經(jīng)過一番交談,胥夫人得知尹天雪對自己的嫂嫂心懷不滿,但對于其丈夫與趙云之間的過往交集,盡管有所耳聞,卻并不知曉其中詳情。心中暗自擔(dān)憂尹天雪此行乃是專程上門尋仇算賬的,因而不時地為胥門主辯解開脫幾句。
起初,尹天雪對此全然不知曉。但此刻聽聞胥夫人所言之后,她靈機一動,索性順?biāo)浦?,故意讓霸刀門眾人都誤以為自己就是前來清算舊賬之人。如此一來,不僅能順理成章地在霸刀門多逗留些時日,更有利于暗中查探相關(guān)線索。
于是乎,在接下來的兩日里,尹天雪趁著無人注意之時,悄悄地將霸刀門各個角落都仔細探查了一遍,就連那藥房以及書房等地,她也未曾放過。只可惜,一番探尋下來,依舊未能有任何重大發(fā)現(xiàn)。與此同時,此前曾神秘出現(xiàn)給予提示的小紙條,至此也再未現(xiàn)身。而尹天雪所指派小蓮去與門下弟子們套取有關(guān)小紙團的消息,同樣也是毫無收獲。
尹天雪默默地收拾,想著再留沒有意義了,胥門主也快趕人了。自己也不能再耽誤行程,因為再過短短幾日,便是天仇和珠兒舉行冥婚并下葬的重要時刻。盡管李安堅決不允許尹家人前往,但尹天雪內(nèi)心深處的情感卻驅(qū)使著她想要親自前去送別這對苦命鴛鴦。
她緩緩地從抽屜里取出尹子月的靈位牌,輕柔地撫摸著上面那冰冷的字跡。正當(dāng)她剛剛將靈位牌放下,伸手去端起桌上的茶杯,打算輕抿一口熱茶來平復(fù)一下心情時,奇怪的事情發(fā)生了。
只見尹天雪先是端起茶杯,動作卻突然停頓下來,就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緊接著,她放下手中的茶杯,轉(zhuǎn)而拿起一旁的茶壺,可還沒等她做出倒茶的動作,便又匆匆將茶壺放下。然后,她再次伸向茶杯,如此反復(fù)數(shù)次,讓人摸不著頭腦。
“重量,重量!”尹天雪口中喃喃自語道,似乎突然間領(lǐng)悟到了什么關(guān)鍵之處。她猛地放下手中的茶杯,如同發(fā)現(xiàn)了稀世珍寶一樣,迅速抓起尹子月的靈位牌。雙手緊緊握住靈位牌,仔細地感受著它的分量,并在腦海中不斷地思索、回憶起來。
原來,那天在匆忙之中,她曾隨手撿起過胥家祠堂中的其他靈位牌子。此刻經(jīng)過對比,她才驚覺尹子月的這塊牌子要比那些普通的靈位牌沉重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