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江槐樹連成片,烈陽穿過參差不齊的樹葉熾烤著地面,陣陣夏風吹動少年的發(fā)絲,五官硬朗俊秀,薄唇輕輕抿著,樹蔭下的少年還未睜開眼,睡的入迷。
遠處不見人影,卻人未到聲先到,呼哧帶喘的聲音在緩慢流動的空氣里尤為刺耳,“戚空你個臭小子,給我站住,你又逃課!!”
戚空半睜開眼,皺了皺眉,眼里閃過慌亂,連跑帶走的站起來,魯莽又粗魯,聲音慌的音都在飄,“我去?!?p> 戚空跑的時候沒看眼前,一下子和一個人撞上了,他腳下一滑一屁股坐在地上了了,罵罵咧咧的喊了一聲,屁股五馬分尸都有可能,還沒反應(yīng)過來話先說了出來,“你這人沒長眼睛?!”
被撞的是一個女孩,身形高瘦,直角肩,鎖骨微微凹陷,馬尾垂著,五官縮成一團,坐骨神經(jīng)都被撞的要跳出來,卻一點不像女生一樣撅嘴吃啞巴虧,清冷的聲線兇勁不少,“你跑那么快趕著吃斷頭飯嗎?”
戚空吃了虧,憋半天沒蹦出一個字來,眼睛被女孩說的話驚訝的瞪大,坐直身體不服輸?shù)南牒团㈥蛾?,“誒我說你這小妮子怎么……”
女生拍拍灰塵起來,撩了一下馬尾抱著手轉(zhuǎn)身就走,棉質(zhì)連衣裙下細長的雙腿緩慢的邁著。
戚空被氣得吭哧癟肚的,眉毛都被氣飛了,一雙狹長的眼里帶著不服氣的勁,睫毛像門簾一樣,半睜的眼有股生人勿近的氣息,鋒利的下頜骨給足了成熟的意思。
他還沒拍拍屁股起來,一股很大的勁揪著他的耳朵,足足能把他拎起來,說話的人是教導主任,咬著牙想把戚空耳朵揪下來,“讓我抓住了吧,你個臭小子,溜我好玩嗎!”
“哎哎哎,疼疼疼,疼,舅舅,你輕點?!逼菘瘴嬷约旱亩?,被迫的歪著頭,求軟的聲音可憐兮兮的,表情縮成一團,俏皮的還在開玩笑,“舅舅,你放我一馬,我下次少幾圈?!?p> “你還少幾圈,給我滾回去!”戚中梁放開戚空,一腳把戚空踹的往前踉蹌幾步,像壓著刑犯一樣,一把年紀頭發(fā)沒了,是地中海。
戚空撅著嘴,捂著自己被重傷的屁股,甚至還有一個腳印,只要戚空慢一點,他的舅舅就在后面補上幾腳,樣子好不狼狽。
“喲,戚主任又去抓戚空去了?”老師們甚至都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每次下午第三節(jié)課,這場鬧劇準時會上演,比上課鈴還準時,捂嘴偷笑的大有人在。
于是,戚空又被抓去辦公室訓了一頓,他的舅舅抹了抹茶沫子,喝了一口,“戚空我說你怎么除了學習好點,其他就爛泥扶不上墻呢,逃課就算了,還遲到早退……”
戚空開小差的低頭左看看右瞅瞅,突然瞅見一雙熟悉的鞋,他抬頭一看,驚呼一聲,“是你?。 ?p> 那個女孩歪著頭瞅過來,上下打量一番,也認出了這個沒禮貌的臭小子,眼色也涼涼的,透著寒冬臘月的冷,小聲嘟囔一聲,“沒禮貌?!?p> 教導主任拿著戒尺狠狠敲了一下戚空的頭,“亂咋呼什么,來了新同學和你有什么關(guān)系,快去寫檢討,5000字,別回去了,就給我蹲辦公室門口寫,寫不完別回教室?!?p> 戚空看著這兩個人一唱一和的,委屈的頭上像燒開的水壺一樣冒著熱氣,耷拉著眼尾撇著眼。
教導主任又喝了幾口茶,腦袋瓜一轉(zhuǎn),“得了,你去帶著新同學熟悉班級,檢討就免了,萬一我聽見新同學告你的狀,我去你家家訪去,免了你的零花錢?!?p> 戚空叫苦連天的,抬手想過去求情,萬一他真帶這個兇了吧唧的小妮子熟悉班級,比吃了他還難受,“不行啊舅舅!”
教導主任直接選擇性屏蔽,慈眉善目的放下茶杯,給那個女孩一個座位,和藹的問,“陳嬌?”
陳嬌微微彎了彎唇,張揚明媚的狐貍眼里翻了翻波瀾,睫毛彎度正好,唇角勾著一絲誘人的弧度,這雙眼睛盯得教導主任,怎么看怎么是。
“聽說你在縣城里是年年的年級第一?”教導主任笑得開懷,嘴角咧的要掉到地上了,眼睛彎得看不見瞳孔了,“正好,我們這的年級第一在這閑著呢,你倆可以交流交流,是吧?!?p> 教導主任擠眉弄眼給戚空使眼色,偏偏戚空傻乎乎的低頭不知道在想什么,雙目無神的盯著地上,戚中梁忍無可忍狠勁地踹了戚空一腳,肺都要咳出來了,“咳咳咳!”
戚空被踹的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假笑的賠錢樣子,戚中梁都不知道這小子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傻了吧唧了,“啊,奧奧奧,第一第一,要是討教,我很情愿和陳同學一起學習學習?!?p> 陳嬌笑得讓戚空陣陣冷風吹心頭,內(nèi)心os,怎么這女的笑起來一股殺意呢。
辦公室里教導主任給陳嬌說了一大串這個學校的教學質(zhì)量怎么樣,教室團隊的能力有多么強,聽的戚空連連磕頭謝罪,可以說一直在犯困。
走出辦公室,陳嬌半挎著書包跟在戚空后面,走到一半,不知道戚空想到什么,突然停下,陳嬌一下子撞在他胸口上,驚呼一聲,“?。 ?p> “誒?真不好意思啊…”戚空想去給她揉揉被撞疼的腦門,卻發(fā)現(xiàn)不妥,在半空的手抬了又放,聲音心虛的無力,卑微的小聲說,手輕輕的往左指指,“我突然想到,教務(wù)處在那邊?!?p> 陳嬌剛抬腳想轉(zhuǎn)身,一下子推著戚空,陳嬌壓在了戚空身上,戚空腦門被摔的直冒星星,身上一下子這么大的重量,喘了一聲,聲音低低的,陳嬌還能感受到他胸口的微微震動,“靠,你壓死我了。”
戚空低著眉看了一眼陳嬌,嬌嫩的嘴唇和身型,身上也軟軟的,胸口的兩團軟綿綿隔著衣服抵著戚空,莫名的羞澀。
陳嬌一下子明白他在羞什么,低頭看了眼,賭氣地揪了一下他的手臂,狠狠的啐罵了一聲,“流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