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田被外面的聲音嚇得呆在原地。我安撫她待在家里,不要出去,我要看看是哪個不長眼的闖進我家來。
到了院子,為首的正是陳嫂,身后站著幾個婦人,其中就有翠花和張嬸。實際上我只認得陳嫂,但她們卻都對我很有敵意。
我上前問道:“不知各位嫂嫂來這里做甚,我可與大家無冤無仇的?!薄芭蓿±颂阕?,你自己做過什么齷齪事還不知道嗎?全村的人都知道了?!?p> 我只能微笑卻又不失禮貌地說:“我才來村里幾日,怎么就做出齷齪事來了,想必大家是對我有什么誤會吧?!?p> “誤會,大家聽說了,還誤會,你是想當我們這些女人是死的嗎?告訴你,甭想打我們家男人的主意,我們今天是不會放過你的。”陳嫂咬牙切齒道。
我蹭一下火就上來了,看來對她們好言相待真是對牛彈琴。我雙手抱胸,大聲呵斥陳嫂:“你口口聲聲說我勾引你家男人是有什么證據(jù),你家男人說的嗎?還是誰看見我跟陳二睡在床上了,叫證人出來。你拿出證據(jù)來,不然就別來胡說八道。還有陳二來我家修理是彩田喊來干活的,不是我勾引來的。你當陳二是寶貝,就回家鎖起來,別出來接活掙錢?!?p> 陳嫂被我說的啞口無言,只能向其他人求助。翠花立即上前來指著我鼻子罵道:“你這騷貨,我們村就不歡迎外鄉(xiāng)人,要不是你給我家男人吹枕邊風才給你留了戶籍,能讓你待在村里?”我心想,她家男人?戶籍?看來她就是村長妻子。我冷笑一聲,“我可沒給你家男人吹枕邊風,我也沒這本事。留戶籍那天啊??膳阒夷?,你去問問就知道了。難道我還能當著啊牛的面給你家男人吹枕邊風。我能留戶籍,是因為我有縣里的文書,合法合規(guī)。不信你就自己回家翻去?!?p> 張嬸看她倆敗下陣來,就要上前跟我對戰(zhàn)。我可不會給她們留機會。立馬指著他們說:“你們說我勾引你們家男人,我可你們家男人的面都沒見過,我這幾日出入就幾處地方??偛粫悄銈兡腥俗詡€兒上門來吧?你們見過你們家男人上我屋里了嗎?別跟我講是聽人說的,叫那人過來給我對質,我只看證據(jù),你們沒證據(jù)都給我滾蛋?!币蝗簨D人被我說的不知如何是好。
此時,一個傻子倒是屁顛屁顛的過來給我胡鬧。胡昭先沖到我面前,擋在我和婦人們之間,義正言辭地對婦人們說:“各位想必是對莫姑娘有些誤會了。她初來乍到,認識的人并不多,怎么可能勾引別人的丈夫。而且莫姑娘與陳二相處的時候都有旁人在,根本不可能一起偷歡。”見陳嫂有些沉默,胡昭先又連著說:“莫姑娘是清白的好人家,請大家不要誤會她,她被人中傷,不過是覬覦她美貌不能得逞之人的計謀。莫姑娘早已跟我情投意合,都是別人嫉妒我們才造謠的,是想分離我們?!眿D人們恍然大悟,除了張嬸。
我聽到這番話被驚的不行,什么情投意合?什么嫉妒?什么想分離?我看你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了。我強行冷靜下來,決定等會兒再教訓他。但我屋里面的人可冷靜不下來,已經傷心得跌坐在地上,眼淚一顆接一顆,像斷了線的珠子。
我連忙讓胡昭先把婦人們送出去。我進屋去安撫彩田。彩田雙眼含淚問我,“靈犀姐姐,你和胡哥哥真的是情投意合嗎?你們以后是不是要成親了?胡哥哥不要我了?”我連忙搖頭說:“傻丫頭,你在想什么呢?我才認識他兩天,能有什么情?他不過是想打消那些婦人對我的戾氣,不找我麻煩而已?!辈侍锫犃诉@些才緩過來??吭谖疑砩闲÷曊f:“靈犀姐姐,我真的很喜歡胡哥哥,你可不可以不要喜歡他?”
我輕輕撫摸著她的頭,說道:“好好好,我答應你,我保證不喜歡他。那你也要答應我,要堅強一點,不要一聽到事情就哭?!辈侍镅壑泻瑴I望向我,點了點頭。
胡昭先把婦人們連哄帶趕地送到院外,只是陳嫂還不死心,朝著我屋里說道:“這騷貨,凈是會耍狐媚手段哄男人,名聲臭了看以后誰敢娶她?!焙严群茸×怂粶试偬?,否則就告訴陳二,讓陳二教訓她。陳嫂嚇得閉嘴,趕緊溜走。胡昭先心里卻想著我的名聲臭了,以后難以嫁人。那他胡昭先豈不是能撿個大便宜。此時他心里已經想到計謀,抬頭正好看到張嬸毫無表情的臉。他記得張嬸看似很生氣,實則在旁邊多次起哄,對自己的男人一次也沒提起,不像其他女人。
因為婦人們來鬧了事,我借機讓胡昭先到彩田院子中上藥,讓彩田多些機會,也正好減少我跟他獨處時間。卻沒想到會給彩田帶來更大的麻煩。
陳二聽說自己媳婦帶人到我這里鬧事,又把她打了一頓。陳嫂在地上哭著求饒別打了,旁邊的五歲女娃也在大哭。陳二聽見心也煩了,抄起錘子又往陳嫂身上打。等陳二打累了,就讓陳嫂去做飯。陳嫂蹲在破舊的土灶旁,一點一點地往里面添柴火。拿著土鍋的手抖得厲害,難以放進灶臺。女娃擔心母親受傷就要上前幫忙,卻被陳嫂一腳踹開,怒罵著:“滾開,你這賠錢貨又來搗亂。要不是生了你這個賠錢貨,老娘也不要挨打。你換了我兒子,你就該死??烊ニ腊桑 毙⌒〉呐薷静恢滥赣H為何恨她,她只是一生下來就是女的。只是聽別人說她母親懷孕的時候像是懷了男娃。
鄉(xiāng)村的深夜總是安靜的,靜的幾乎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伴隨著周圍的樹葉偶爾傳來沙沙沙的響聲。月光籠罩在大地上,正好照亮了村里的小路,一個人影匆匆在路上走著,直到一個房屋面前才停下。
胡昭先白天感覺張嬸不對勁,決定夜晚來訪。他悄悄進來院子,眼角瞟到角落的草屋中透露出一絲微弱的光亮。他沒多想,還是徑直走向房屋。準備敲門時,屋里傳來了張嬸的聲音,“今天我喊了人去那女人家,沒想到被趕回來。真是沒想到那女人嘴巴厲害的很?!迸赃叺哪腥顺雎暳耍皼]事,我已經跟小狗他們說了那女人是騷貨,他們肯定會上鉤,天天去纏著她。你到時候就說莫靈犀不只勾引別人丈夫,還勾引村里的無賴,只要是男的都能上她的床?!薄跋氩坏侥氵€有這手啊,哈哈哈哈?!睆垕鸫笮ζ饋??!澳钱斎涣?,我的心肝。我絕對不饒過那女人?!?p> 胡昭先聽不下去了,一把把門推開,映入眼簾的是張嬸跟柱子赤身裸體地躺在床上。胡昭先被震驚的說不出話來,顫抖的手指著他們,“你,你,你們竟然……”張嬸慌忙把被子抓過來蓋在身上,向胡昭先求饒:“我們只是一時沖動,請你不要傳出去,不然我沒法在村里待下去了。”
張嬸眼睛一轉,說:“你不是喜歡莫姑娘嗎?這樣吧,我們明天就去給莫姑娘澄清,她是清清白白的,都是我們在胡說八道壞了她名聲?!?p> 胡昭先微微一笑,示意張嬸不必緊張,“放心,我不會把你們的事說出去的。只是有個忙需要你們幫我一下?!睆垕鸶右荒樏H?,互相看看,又看看胡昭先,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胡昭先見他們不解,也不急不忙地坐在椅子上。緩緩才開口說道:“我要你們加倍造謠莫姑娘,最好說的她比泥還賤?!睆垕鸶勇犃司透鱼铝?,問:“這是為什么,你不是喜歡莫姑娘嗎?怎么還要貶低她?”胡昭先哈哈大笑起來,說道:“就是我喜歡她才這樣做。莫姑娘如此傾國傾城,擁有這等美貌是我高攀不起的。我要做的就是把她拉低下來。等她名聲掃地,沒人敢娶,我就挺身而出,她一定會為了我英雄救美而敬仰我,以后對我唯命是從?!?p> 胡昭先突然站起來,指著張嬸和柱子說:“你們以后要聽我安排,我正有對策可以對付莫姑娘。柱子你繼續(xù)跟那些無賴說莫姑娘是人人都可以爬床的蕩婦。張嬸,我編了一首關于莫姑娘水性楊花的童謠,明日你就在村里教孩童們唱。我們一定要讓莫姑娘到死也擺脫不了這謠言?!?p> 夜里我躺在床上歇息,心里想我一番唇舌可以換來平靜的生活。但沒想到日子只會越來越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