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蘇婉柔的嫉妒
沈時妤把設計院資料裝進牛皮紙袋時，聽見背后傳來圓珠筆折斷的脆響。
蘇婉柔工位上的文件夾堆得搖搖欲墜，電腦屏幕藍光映得她鼻翼發(fā)青。
那支斷成兩截的筆尖扎進便簽紙，洇開一團墨漬。
“小沈記得帶U盤?！辈邉澖M長隔著玻璃門喊，手里晃著銀色存儲盤。
蘇婉柔突然站起來，羊毛裙刮倒保溫杯。熱水潑在鍵盤上，她抓起紙巾胡亂擦了兩下，指甲縫里滲進咖啡漬。
上周她熬夜做的市場分析報告，謝凜只掃了一眼就擱在茶幾上，可現(xiàn)在這個實習生能摸到核心數(shù)據(jù)。
沈時妤接過U盤塞進包內(nèi)夾層，拉鏈金屬頭磕出輕響。
蘇婉柔盯著她腕間的鉑金鏈子，想起上個月部門聚餐時，謝凜的袖扣也是這個牌子。
茶水間的微波爐突然叮了一聲，驚得她手抖，文件夾嘩啦掉在地上。
“蘇姐要幫忙嗎？”穿條紋襯衫的實習生蹲下來撿紙頁。
“別碰！”蘇婉柔拍開對方的手，指甲在實習生手背劃出紅痕。
她搶過散落的會議紀要，最上面那張寫著“城西項目對接人：沈時妤”。
杏仁眼里騰起血絲，昨天主管訓斥她報表漏填稅率的話又在耳邊炸開。
沈時妤挎著包往電梯間走，聽見身后高跟鞋追來的噠噠聲。
蘇婉柔身上香水噴得太濃，熏得保潔阿姨皺眉往工具間躲。
“設計院程總最討厭遲到的人?！碧K婉柔堵在電梯按鈕前，指尖戳著向下箭頭，“上次物流部老張晚到五分鐘，他直接撕了合同?！?p> 沈時妤按亮手機屏，九點十七分。她摸出粉餅補妝，小圓鏡照出蘇婉柔抽搐的嘴角：“多謝蘇姐提醒，我約的十點半。”
電梯門映著兩人扭曲的影子。蘇婉柔看著鏡面里沈時妤的栗色卷發(fā)，想起上周在洗手間偷聽到的話——財務部兩個小姑娘議論總裁辦送下來的咖啡杯，杯沿留著口紅印。
她指甲摳進掌心新做的美甲，蝴蝶結鉆飾硌得生疼。
沈時妤在旋轉門邊摸出車鑰匙，蘇婉柔突然追上來。
“你知道謝先生為什么挑你嗎？”蘇婉柔扯出個笑，白羊毛袖口蹭上旋轉門的銅框，“去年年會他親手解雇過兩個女助理，都是因為...”
“因為企圖爬床？”沈時妤按下鑰匙，停車場傳來滴滴聲。
她轉身時發(fā)尾掃過蘇婉柔手背，“蘇姐這么清楚細節(jié)，當時在場？”
設計院的玻璃幕墻晃著雪光。沈時妤把初稿圖紙鋪在會議桌上，四十頁的方案透著油墨味。
程總扶了扶金絲眼鏡，指尖敲在消防疏散圖的位置：“謝氏要求預留六個安全出口？”
“商管條例規(guī)定每層至少...”
“去年華茂大廈只做了四個?！背炭偼蝗淮驍?，鋼筆帽重重扣在桌上。
沈時妤抽出文件夾里的紅頭文件，手指點在第三章第二節(jié)：“新規(guī)是今年三月修訂的?！?p> 她聞到程總雪茄袋的焦油味，想起組長提醒這人愛用舊例壓人。
程總喉結動了動，扯松領帶起身倒茶。沈時妤聽見他撥內(nèi)線電話的聲音：“把B版平面圖送來。”
謝氏前臺快遞柜堆滿圣誕禮物時，沈時妤正往分析報告貼便利貼。
蘇婉柔摔了一整天文件夾，嚇得實習生躲在消防通道吃午飯。
“沈姐要的歷年數(shù)據(jù)。”技術部小王遞來移動硬盤，瞥見蘇婉柔在復印機前瞪眼，縮著脖子溜回工位。
沈時妤拖動鼠標核對數(shù)字，發(fā)現(xiàn)第三季度客流預測值高了15%。
她調出原始數(shù)據(jù)包，看見修改日期顯示昨天下午四點——正是她去設計院的時候。
蘇婉柔端著咖啡杯經(jīng)過，杯底在沈時妤桌角蹭出褐漬：“新人最容易犯低級錯誤。”
“確實?！鄙驎r妤按下打印鍵，激光打印機吐出正確的圖表，“就像上周有人把13%寫成31%。”
碎紙機突然卡住，蘇婉柔手里的回形針盒摔在地上。
五百個銀亮的小鉤子滾進隔壁工位，戴眼鏡的姑娘慌忙抬腳。
沈時妤把報告裝訂成冊時，蘇婉柔正在茶水間撕糖包。
三袋白砂糖全倒進馬克杯，攪拌勺撞得杯壁當當響。
昨天她偷改數(shù)據(jù)時手心全是汗，沒想到這狐貍精連原始檔案都會備份。
“聽說沈時妤跟程總拍桌子了？”
“哪能啊，程總最后還親自送她到電梯口呢。”
洗手間隔板外的議論聲讓蘇婉柔咬破嘴唇。血珠滲進唇紋，她對著鏡子補粉，看見沈時妤在走廊發(fā)薄荷糖，鋁箔紙在陽光下晃成無數(shù)小刀片。
謝凜的黑色文件夾出現(xiàn)在策劃組時，蘇婉柔正在刪電腦里的修改記錄。
她聽見主管說“沈時妤的報告通過了”，U盤接口突然燙手。
“蘇小姐?！?p> 蘇婉柔猛地站起來，膝蓋撞到抽屜。謝凜的助理站在玻璃門外，手里拿著外出登記表：“請解釋上周四下午四點十八分的數(shù)據(jù)系統(tǒng)登錄記錄?！?p> 沈時妤數(shù)著OA系統(tǒng)里的審批通過數(shù)，聽見背后傳來摔鍵盤的聲音。
蘇婉柔把鼠標砸進紙簍，羊毛裙沾著咖啡漬沖出辦公區(qū)。
“她剛被取消季度評優(yōu)資格?！睂嵙暽鷾愡^來遞巧克力，“聽說還查出上個月偽造加班記錄。”
沈時妤剝開金箔紙，可可脂在舌尖化開。系統(tǒng)面板在眼前閃了閃，心動值跳到6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