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告別與新的開始
球場上，肖靜瑤成功斷球，臉上立刻浮現(xiàn)出一抹嘲諷的笑意。她故意提高了音量，朝著我冷笑道：“怎么就會這招？每次都用這一招，真當我看不出來??！還覺得自己挺厲害呢，就這點能耐也好意思在這球場上晃悠。”她的話里滿是不屑，高高揚起的下巴，仿佛在宣告她的勝利。周圍的隊友們聽到這話，也有不少人小聲地笑了起來，目光在我和肖靜瑤之間來回打量。...
以前在籃球場上，我是個十足的暴脾氣，勝負心特別重。要是出現(xiàn)失誤，再加上肖靜瑤這般尖酸的嘲諷，我肯定會懊惱不已，暴跳如雷。接下來的比賽里，我一定會憋著一股狠勁兒，一門心思就想找回場子，讓她知道我不是好惹的。
然而此刻，我的心中卻波瀾不驚。我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被肖靜瑤斷掉的球，沒有任何懊惱之色，反而擺出一副毫不在意的神情，甚至嘴角還微微上揚了一下，像是在回應(yīng)她的嘲笑。在我看來，這或許將是我在籃球隊為數(shù)不多的尷尬時刻了。畢竟，我已經(jīng)決定離開這里，開啟全新的模特生涯。那些曾經(jīng)的叱責和冷嘲熱諷，都將成為過往云煙，又何必為此刻的小失誤而介懷呢？
教練張猛站在場邊，將這一切盡收眼底。他皺了皺眉頭，臉色變得越發(fā)陰沉，大聲喊道：“李月月，集中注意力！這是訓練，不是在夢游！”那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在球場上空回蕩，讓不少隊員都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我微微點頭，敷衍地應(yīng)了一聲，聲音小得連自己都有些聽不清，便繼續(xù)投入到有些心不在焉的訓練之中。此刻，我的心中早已迫不及待地想要奔赴那充滿無限可能的模特新征程，仿佛已經(jīng)看到自己在模特界大放異彩的未來正朝我招手。
訓練結(jié)束后，球場上的喧囂漸漸散去，只剩下我和蘇婉。她靜靜地走到我面前，臉上帶著運動后的紅暈，幾縷頭發(fā)被汗水浸濕貼在臉頰上，卻絲毫沒有影響她認真的神情。她的眼睛緊盯著我，開口問道：“怎么回事？上午又沒有來訓練，下午也這么心不在焉？月月，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我低下頭，避開她那關(guān)切的目光，沉默了一會兒，低聲說道：“我以后不想打籃球了。我覺得自己沒什么天賦，每次訓練都狀況百出，只會拖大家后腿?！蔽业穆曇衾飵е唤z沮喪和無奈，腦海中不斷浮現(xiàn)出這段時間在籃球隊的種種不如意：教練的斥責、隊友的嘲笑、自己在球場上的失誤……這些畫面像一把錘子，一下一下敲打著我對籃球的熱情。
蘇婉聽后，眼神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急切地說道：“月月，你不能這么想。你知道嗎？你其實非常有潛力。就拿上次對抗訓練來說，你那個左側(cè)虛晃、右側(cè)突破的動作，做得相當漂亮。如果不是最后的出手稍微猶豫了一下，那肯定能成功得分。特別是你在空中的身體控制能力和爆發(fā)力，女籃當中沒人能做到。你只是還沒有完全適應(yīng)和發(fā)揮出自己的實力罷了?！彼贿呎f著，一邊用手比劃著，試圖讓我更清楚地明白她的意思。
我輕輕地搖了搖頭，苦笑了一下，心中雖然感激蘇婉的鼓勵，但模特公司的機會已經(jīng)讓我心馳神往，我覺得那才是我真正想要追求的方向。我抬起頭，看著蘇婉，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堅定：“隊長，謝謝你的鼓勵，但是我已經(jīng)決定了。我想去嘗試一下其他的領(lǐng)域，我覺得籃球可能不太適合我?！?p> 我們邊走邊聊出了訓練館，正好遇到張曉東正和幾個年輕隊員說話。那些年輕隊員我都不認識，應(yīng)該是今年的新人。其中一個看起來頗為青澀的隊員，臉上帶著一絲無奈與焦急，正和張曉東說著什么。張曉東的臉瞬間漲得通紅，他尷尬地撓了撓頭，眼神有些閃躲，結(jié)結(jié)巴巴地回應(yīng)道：“兄弟，放心放心，我這兩天就想辦法還你，絕對不會賴賬的?！彼穆曇袈犉饋碛行┑讱獠蛔悖袷窃诮o自己打氣，又像是在安撫那個隊員。
我在一旁看著這一幕，剎那間，我一下子明白了，原來昨天張曉東在餐廳里沒有錢，他憑借著自己球隊老大哥的身份，“敲新人的竹杠”，把他們的生活費借來了。一想到這兒，我心里格外過意不去。我走上前去，跟張曉東打了聲招呼。張曉東立馬來了精神，笑著對那幫新人介紹道：“兄弟們，這位可是咱們球隊王牌李躍升的妹妹，也是咱們女籃的潛力新星！”男籃的新隊員們一聽，紛紛微笑示意。他們對李躍升的大名早就如雷貫耳，其中一個隊員好奇地問道：“東哥，怎么沒見升哥呢？啥時候叫上他一起吃個飯唄？”
張曉東哈哈一笑，沒有回答。然后他指了指旁邊那個略顯青澀的隊員，對我說道：“月月，這是小段，昨天可多虧了他幫忙?！毙《问莻€機靈鬼，眼珠子滴溜一轉(zhuǎn)，瞧著張曉東帶我去那么高檔的餐廳吃飯，心里琢磨著兩人關(guān)系肯定不一般，連忙滿臉堆笑，操著一口軟糯腔調(diào)奉承道：“嫂子，儂長得老好看嘞，皮膚雪白，眼睛像星星一樣，我還是頭一回見！”
張曉東聽到這話，臉上瞬間樂開了花，那得意勁兒就差沒寫在臉上了，胸脯都不自覺地挺了挺。我一聽小段這特別的口音，好奇地問道：“小段，你這口音好獨特，是南方人吧？”張曉東在一旁立馬接上話茬：“可不是嘛，小段是滬市人，那說話的味兒可濃了。”小段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憨笑著回應(yīng)：“是呀是呀，阿拉滬市人說話就是這樣，讓嫂子見笑啦?！?p> 站在一旁的賀江鵬，目睹這一幕，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這張曉東，下手夠快的啊！”一時間，羨慕與佩服之情涌上心頭，腦海中浮現(xiàn)出蘇婉的面容，對她的思念愈發(fā)濃烈起來，仿佛有一只無形的手，將他的心揪得更緊了。
這時蘇婉跟了出來，還想繼續(xù)和我聊聊。賀江鵬看到蘇婉的瞬間，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那眼神里滿是藏不住的傾慕與欣喜。賀江鵬其實是球隊有名的帥哥，身形挺拔，五官深邃而立體，眉眼間透著一股英氣，人稱燕北流川楓。學校里很多小女生都對他暗生情愫，時常在球隊訓練時，有女生組團在一旁偷看他，還會在私下里討論他的一舉一動，偷偷送他一些小禮物和情書。但他卻從未在意過這些，心里自始至終只有蘇婉一個人。
今日他看到張曉東和李月月的感情似乎有了很大進展，賀江鵬的心里很受鼓舞。他心想，張曉東都能勇敢地去追求自己喜歡的人，自己為什么不能呢？于是，今天他決定鼓足勇氣有所行動。他朝著蘇婉走了過去，臉上擠出一絲有些僵硬的笑容，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道：“蘇……蘇婉，你這是要去哪兒？”他的聲音微微顫抖，眼神也有些閃躲，不敢直視蘇婉的眼睛，雙手不自覺地在褲腿上蹭著，試圖緩解自己的緊張。
蘇婉有些詫異地看了他一眼，回答道：“我找李月月，談?wù)勈虑?。”她的聲音里帶著一絲疲憊和失落，顯然還在為我剛剛決定離開籃球隊的事情而煩惱。
賀江鵬撓了撓頭，猶豫了一下，說道：“蘇婉，其實我……我有件事想跟你說?！彼男奶眲〖铀?，感覺自己的喉嚨像是被什么東西哽住了，好不容易才把這句話說完整。
蘇婉抬起頭，看著他，眼神里充滿了疑惑：“什么事？你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