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團寵農(nóng)門小作精:首輔追妻火葬場

  城東相宜布莊的檐角垂著靛青布幌,晨光透過雕花木窗斜照在成排綢緞上。

  江月瑤牽著四郎跨過門檻,掌柜正用黃楊木尺丈量一匹暗紋錦緞,一旁的掌柜娘子執(zhí)卷的手頓了頓,眸中精光一閃而逝。

  她見他們進(jìn)來立即放下活計迎上前,鬢角青絲隨著笑意微微顫動:“夫人,可要看看新到的布匹?”

  四郎被架上流光溢彩的布料晃得睜不開眼,二郎卻徑直走向角落素白料架。

  江月瑤指尖拂過陳列的綢緞,淺綠杭綢如春日新柳般清透,杏色料子則似沾著晨露的杏花瓣,兩匹疊放在榆木臺面上,恰似將江南煙雨裁成了方寸。

  她瞇了瞇眼睛。

  春日就應(yīng)該穿春日該有的顏色。

  “夫人,這杭羅可要試試?”掌柜見二郎攥著雪白料子不撒手,笑著捧起半匹布:“雖不如杭綢厚實,但襯衣最是透氣。”

  日光穿透輕紗般的羅料,經(jīng)緯交織的孔眼在地面投下細(xì)密菱形暗紋,這布匹的質(zhì)量比興和布莊的布匹不知好了多少!

  江月瑤將四郎抱上圈椅,指腹摩挲著杭羅邊緣的鎖邊針腳。

  二郎忽然湊近她耳畔:“娘親看這羅料孔眼,縱三根經(jīng)線交替起落才織出透而不露的紋理,若用雙經(jīng)絞羅作里衣……

  “你倒像個老師傅了?!苯卢庉p點他鼻尖,轉(zhuǎn)頭對掌柜道:“勞煩用杭羅裁十二套里衣,外衫要這兩色杭綢?!?p>  眼見掌柜展開竹紙記尺寸,又添了句:“勞煩在袖口加道暗扣。”

  四郎晃著腳丫看伙計搬來成衣,忽然扯住江月瑤的素色裙裾:“娘親,這衣裳比里正家阿福的新衣還亮!”

  幾十套成衣在桐木衣桁上依次排開,細(xì)葛內(nèi)襯配著細(xì)布外衫,領(lǐng)口處都繡著同色纏枝紋,既不出挑又透著雅。

  江月瑤毫不猶豫地買了六套他們尺寸的成衣。

  至于定制的杭綢、杭羅衣服,掌柜的根據(jù)江月瑤提供的崽崽們的尺寸記好了,約定三天后送來。

  裴二郎眼神亮晶晶地看著江月瑤,悄悄拉著自己娘親的衣襟,“娘親,紫參草當(dāng)真值當(dāng),我們能買好多東西。”

  江月瑤點頭,一邊拉著四郎的手一邊感慨:“是啊,真值。”

  “如果,我們能種植就好了?!倍蓴?shù)著掌柜找還的銀角子,眼睛亮得似天上繁星:“方才那匹杭羅進(jìn)價不過二兩,裁成十二套套里衣竟要十兩工錢,若我們……”

  江月瑤將裝衣料的藤箱拎在手上,聞言捏了捏他掌心:“若換作你當(dāng)掌柜待如何?”

  “定要分三六九等?!倍砂庵种溉鐢?shù)家珍:“杭羅里衣分素羅、暗紋羅、提花羅三檔,素羅賣給尋常富戶,暗紋羅供給鄉(xiāng)紳,提花羅專供官宦——就像方才那匹隱著萬字紋的……”

  四郎忽然撲進(jìn)江月瑤懷里,打斷了二郎滔滔不絕的籌劃。

  江月瑤挑眉,她是知道自己的二兒子擅長商道,對數(shù)字極其敏感,卻是沒想到這孩子的天賦已經(jīng)到達(dá)了如此境地。

  難怪,畢竟她家二郎是未來景國最大的奸商頭子。

  想到這里,她竟然覺得有些自豪。

  嗯,無痛當(dāng)媽,崽崽們個個天賦異稟,爽~

  母子三人又來買了一點干糧,此時他們要租兩匹騾子去青石鎮(zhèn)運輸紅磚。

  騾馬市的熱氣裹著草料腥臊撲面而來,二郎正掰著指頭算紅磚運輸?shù)暮膿p率。

  四郎被滿街嘶鳴聲驚得攥緊江月瑤的裙角,卻見母親已利落挽起袖子,露出半截素銀鐲子,那鐲子碰在榆木欄桿上發(fā)出清脆聲響,驚得槽頭灰騾揚起沾著麥麩的蹄子。

  “夫人要租騾?”裹著褐色短打的牙人從草垛后探出頭,拇指在算盤珠上抹過油光:“此地離青石鎮(zhèn)二十里山路,得用雙駕轅車,連騾帶車一日二百文?!?p>  檐角鐵馬叮當(dāng)聲響個不停,他袖口隱約露出半截褪色的官馬烙印,前年朝廷淘汰的老軍馬改作的馱畜。

  江月瑤指尖拂過騾子脖頸,觸到皮下凸起的筋肉紋理。

  “宿主,這騾雖毛色黯淡,但耳尖豎立如削竹,正是耐力上佳蜀國的蜀南種?!毙⌒〉膫}鼠球系統(tǒng)換裝成為馬倌出現(xiàn)在江月瑤面前,“你看它的騾蹄!”

  她忽而俯身掀起騾蹄,青石板上頓時顯出道新月形豁口:“蹄鐵崩了角,跑山路怕是要瘸?!?p>  牙人臉色微變,春日陽光將他額角汗珠映得晶亮:“夫人好眼力!這便換那匹棗紅騾……”

  話音未落,二郎已踮腳摸到騾腹鼓脹處:“娘親看這里,昨夜的草料怕是沒鍘細(xì),胃脹成這樣哪能負(fù)重?”

  市集喧嘩忽而凝滯,隔壁馬販子打磨馬蹄鐵的銼刀聲格外清晰。

  牙人攥著韁繩的手背青筋暴起,忽然壓低聲音:“小娘子若誠心要,兩匹騾子帶車架,三百文包整趟活計?!?p>  “二百八十文。”江月瑤解下荷包,六枚景和通寶在掌心排成扇面:“另要二十斤細(xì)鍘的苜蓿草?!?p>  她說話時目光掃過馬槽后堆積的豆餅,那是用霉豆摻著麩皮壓制的次等貨。

  四郎忽然指著旁邊的馬市驚呼:“娘親快看!”

  但見十丈開外的拴馬樁前,著錦袍的商賈正掀開一匹白馬的眼瞼:“淚堂發(fā)赤,定是染了馬瘟?!?p>  賣馬老漢急得直跺腳,懷里的馬駒引頸長嘶,像是替主人鳴不平。

  江月瑤回頭,摸了摸裴二郎的額頭,“你這孩子,為何對騾馬如此了解?”

  四郎突然攥住她腰間絲絳,新買的杏色杭綢料子在他掌心皺成團:“娘親忘了嗎?那年生辰爹爹牽回棗紅馬,您說'養(yǎng)馬不如燉肉'……”孩童聲音陡然壓低,“后來庖廚飄香三日,二哥抱著馬鞍哭濕了枕頭……”

  騾馬市的嘈雜仿佛瞬間凝固。

  江月瑤聞言愣在當(dāng)場,啥?原主這么癲的嗎?

  在古代馬是什么地位,她一個現(xiàn)代人不知道,原主一個古代人能不知道嗎?

  在江月瑤的時空,漢代的普通馬匹,價值五銖錢5000–20000錢,折合成軟妹幣也差不多7500元至3萬元之間。

  可那是農(nóng)業(yè)時代啊,需要賣掉農(nóng)作物才能買到一匹馬?

  她有些痛心疾首……敗家娘兒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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