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來望月人何在?
風(fēng)景依稀似去年?!境鲎蕴啤ぺw瑕《江樓感懷》】
————傾雪閣————
那場身世鬧劇已經(jīng)過去好幾天了,君府的長輩們像是約好的一樣都閉門不見,君盈秀自從搬進了君宋氏的壽康閣,便躲在屋里,整日整日的不見人影,表面上看,似乎是被嚇病了,實際如何,并不知道。
君檸妖呢,一連幾日都在請安被拒的路上,君析妍也一樣,兩姐妹商量著,各自落腳發(fā)力,必須盡快解決掉這件事,要不然她們那一根筋的大哥會把自己跪死在彥蘇閣院中的!
“靈涼。哥哥還在爹爹那里跪著嗎?”
君澤楓自真相大白后一直在彥蘇閣正廳外跪著,暈了醒,醒了暈。君檸妖焦躁地轉(zhuǎn)著手里的瓷杯,修長的手指撥著茶蓋,小動作不停,處處透露著她的煩躁難安。靈涼、靈淇站在君檸妖身側(cè),將君檸妖的小動作一覽無余,自家主子這心眼也太大了些,大少爺那一巴掌,臉頰打得通紅的回來,還擔(dān)心他做什么!
哼!可惡的緊。
怎么能不相信夫人去相信那個壞姨娘呢!
還是自家小姐最可憐了,病才剛好就要憂心這些事。“回小姐,大少爺今兒晨起暈倒后,一睜眼又趕去相將和夫人那里跪著了。”靈涼和靈淇自小跟著君檸妖,君檸妖心里想什么,她們倆總能猜到大半,所以就算心中不平,也悄悄去過彥蘇閣了。
這幾日已經(jīng)是第幾次暈過去了,唉——
君檸妖眉頭緊緊皺著,擔(dān)心的不行,轉(zhuǎn)念又想到了什么,開口問道,“麗姨娘醒了嗎?”
“醒了,據(jù)說神志不大清醒了?!膘`涼的語氣聽起來有些諷刺,像是不信的樣子。
君檸妖一聽輕笑出聲,滿臉的不屑,怎么可能啊!
那個女人,野心大得很,絕不可能瘋的??磥?,這是要裝瘋賣傻先活命啊?!昂畨m,你這幾天盯緊了麗姨娘和她身邊的那幾個丫鬟?!?p> “是,小姐。”幽幽的一句回答,聽得君檸妖渾身一哆嗦,這個寒塵,一板一眼,冷冰冰的,沒一點兒人情味,完全不像小時候了。
“靈淇,靈涼,隨我去彥蘇閣?!本龣幯酒鹕韥恚T外去,靈涼靈淇聽命隨侍在側(cè),主仆三人一同出了傾雪閣,往彥蘇閣方向去了。
從傾雪閣到彥蘇閣的路程挺長的,彥蘇閣是主院,在正中,而傾雪閣位于東南角,是整個君府最偏遠的地方。
君檸妖當(dāng)初要這個院子的時候,君析妍也一樣挑了個偏遠的院子在西南角,蘇筱茵對于這事是極力反對的,兩姐妹磨了蘇筱茵很久才被同意搬過來,雙生子果真有默契得緊啊。
環(huán)顧著君府的景象,君檸妖有些出神,恍惚間像是回到了幼時,那時,姐姐總說,府宅太大了,要小一點才溫馨,可時間長了,姐姐也就慢慢習(xí)慣了。
“你這個婢子,竟敢少我的份例。說!誰給你的膽子?!本銗炘谖堇锖脦兹樟?,稱病躲著,就是怕飛來橫禍,怕麗姨娘牽連到她,可總悶著,太難受了,思來想去,找了個表面的說法,稟了老太君,去佛寺替大哥祈福。
實則呢,是想去買一些小首飾,妝奩盒子里的都是前幾年的舊款式了,哪里配得上??!
誰曾想,臨出門了,才發(fā)現(xiàn)自己手里的銀兩竟連【滄海月明】的一個普通簪子都買不起,更別說那些名貴的了可丟不起這個人!
一下便壞了興致。
無事可做,也不能回壽康閣,只好在花園中亂逛,可巧呢,就碰上了嫡母身邊管份例的竹香,正主打不得,這婢女總能打吧!
當(dāng)然要好好出了這口窩囊氣,抬手就攔住了竹香,狠狠甩了一耳光。
“啪——”清脆響亮,可想而知了,被打的人,臉得多紅了。
跪著的竹香捂著被打的臉龐,心中最多的不是委屈而是不屑,一個不受寵的庶千金也敢動主母夫人身邊的婢女,若不是怕傳出去說夫人放縱下人欺負庶出小姐,會給夫人惹麻煩,定是要反擊回去的,“三小姐,奴婢在夫人身邊這么多年,不說事事周全,但也是個妥帖的,絕對是不可能出錯的?!?p> “還敢狡辯!除了你,還有誰敢動我的份例,你就是看不上我這個庶出千金,以為我好欺負是不是!看我不去祖母那里告你一狀!”
君盈秀越說越氣,想著她可是君家的三小姐,比起南陽其他勛貴人家的嫡女都尊貴,竟敢瞧不起她,手抬起,還得再來一巴掌才能解氣!
“住手?!本龣幯线h就聽到了君盈秀趾高氣揚的聲音,一下子回過神來,往前走了幾步,還是聽不清楚她在說什么,就不大想理她,徑直去彥蘇閣的,偏越走近越覺得跪著的婢女眼熟,竟是在欺負蘇氏身邊的竹香?!@個君盈秀在搞什么鬼,竟然動手到娘親的婢女身上了!’
“妹妹見過二姐姐(奴婢見過二小姐)?!本龣幯霈F(xiàn)得突兀,君盈秀和身后的婢女們差點兒沒反應(yīng)過來,許是肢體太習(xí)慣了,動作比嘴巴快了些。
君檸妖抬眸輕輕掃了君盈秀一眼,走過君盈秀,扶起跪在地上的竹香,拉到身后,正面對著君盈秀道,“三妹妹這是在做什么?!竹香可是做錯事惹你生氣了?”
“二姐,妹妹今兒個本來是請示了祖母出府替大哥祈福的,誰知道出門的時候妹妹身邊的蘭芝說,妹妹的份例竟然少了一半,所以這才找竹香姐姐問個清楚?!币姷骄龣幯囊凰查g,君盈秀所有的氣焰就都下去了,她根本不敢,對著自家這個二姐,她是打心眼里的害怕,她清楚得很,她君盈秀沒有半分資格能和君檸妖對著干。
“這樣啊——竹香,娘親將府中份例都交于你管理,所有人的份例都沒問題,怎么就三小姐的有問題?你怎么能出這種紕漏!”
君盈秀低垂著的眼眸隱隱涌現(xiàn)了些怒意,君檸妖,好??!你敢諷刺我!
“稟二小姐,奴婢一向?qū)⒏斜娙说姆堇己藢弥?,才會裝在荷包中的,絕對是不會漏缺的?!敝裣阍捯粑绰?,君檸妖就半絲聽下去的欲望都沒有了,肯定是君盈秀沒管好手下的人,屋中有人手腳不干凈啊!
這都看不出來?
宮燼壘怎么會對這樣蠢笨的女子上心?
難不成是心機看多了,留個蠢的,顯得有趣嗎?
“三妹,竹香做事向來細致,不知道是不是妹妹身邊出了小人。”君檸妖不耐煩的瞥了一眼君盈秀,小小年紀,滿眼算計,只怕以后會壞了君家名聲。
君檸妖的話是有提醒的意思在的,可君盈秀卻覺得君檸妖所言是在推托此事,不把她當(dāng)回事,“姐姐,貪婪之心絕對是要平常的細致來遮掩才不會被發(fā)現(xiàn)啊。定是覺得我是個庶女,親娘又個不受寵的,就仗著母親的寵愛克扣了我的份例?!?p> “竹香是娘親的陪嫁丫鬟,在府中的年份頗長,若竹香有此等心思,娘親怎會留她!”君檸妖話鋒犀利,眼神中隱隱多了些輕蔑之意,“還是,妹妹的意思,是在質(zhì)疑娘親克扣你的份例咯?!”
“妹妹不敢?!本銍樀膿渫ü虻?,垂落兩側(cè)的雙手止不住的顫抖,她不過是個不受寵沒人撐腰的庶女,怎么能跟君家主母作對呢!
“那妹妹就該去查查自己手下的人,現(xiàn)在還是小偷小摸,偷妹妹份例,別到時候把妹妹的身家首飾都偷走了,后悔,就來不及了?!本龣幯f完,便帶著竹香往彥蘇閣去了。
君盈秀靜靜跪在原地,等著君檸妖走遠了,才扶著側(cè)邊的蘭芝站起身來,明明稚嫩可愛的臉蛋卻被滿眼的算計鋪滿,一點孩子的樣子都沒有了?!憬o我等著,遲早有一天會讓你付出代價的!’
等等!
有一句話,君檸妖說得對,那便是自己身邊絕對是有了吃里扒外的人,“蘭芝,你現(xiàn)在給我回去好好查查,是誰哪個賤蹄子偷拿了我的份例?!?p> 蘭芝應(yīng)聲回答道,“是,小姐。奴婢這就回去?!鞭D(zhuǎn)身就往壽康閣去了。
盯著蘭芝回去的背影,君盈秀不知道尋思著什么,想了一會兒后,徑直往外走去。眼前不遠處走過了一個駝色衣裙的婢女,君盈秀忙出聲喚住了,“秋梅,我娘親怎么樣了。醒了嗎?”
“姨娘醒了,可是......”
“可是什么?”
“神志有點不清?!本阒S刺地撇了撇嘴角,她這個親娘怎么會瘋!壽康閣的老不死瘋了,秦照芳都不會瘋,隨便吧,她要做她的春秋大夢,就讓她做好了。
“秋梅,她是個累贅,你懂嗎?”秋梅聞言驚得抬起頭,看了眼君盈秀篤定的表情,輕聲應(yīng)下了,“奴婢明白?!?p> 見秋梅應(yīng)下,君盈秀的小圓臉上算計盡褪,嘴角帶著淺淺笑意,莫名有些人畜無害,其實,君盈秀此時的模樣才是個稚嫩的小女娃該有的樣子,“既然說了要去佛寺,就去一趟吧?!?p> 遂,帶著蘭衣?lián)P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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咻憨蘇哈
哇哇哇啦啦啦!?。。ㄗ4蠹议_心(っ′Ι`)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