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雖是瘸子,但該有的都有
翌日。
薛江禾是被一道急促的敲門聲吵醒的,她猛然睜開眼,眼中閃過一絲驚恐,直到思緒回歸,她才反應過來。
將門打開,是宋夙年。
“做什么?”她倚在門框邊,打了個哈欠。
“……有人來了?!?p>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薛江禾盯了他幾秒,見他沒有在繼續(xù)要說下去的準備。
她歪歪頭,“誰?和我有關(guān)系嗎?”
昨日睡得太晚,這一晚她睡的并不安穩(wěn),或許是因為見到了太多的故人,即便是醒過來,她也有一種大夢一場的感覺。
薛江禾有些不耐煩的揮了揮手,“不管是誰,等我睡個回籠覺?!彼浦T就要關(guān)上,卻被一只手攔住。
少年緘默的立在那,忽而伸出手抵著門,“霍家霍縉淵?!?p> 毫無起伏的聲音卻仿佛轟炸著她的耳朵,她瞳孔猛縮。
靜靜過了半晌,她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霍縉淵?!”
此刻,這個名字從她口中吐出,她仿佛用了巨大的力,整具身體都冒著冷汗。
怎么會這樣?
上一世,她之所以會和霍縉淵結(jié)婚,那是因為自己發(fā)現(xiàn)了他那不為人知的秘密和他廝混了一夜甚至是因為裴汀雨,所以,霍縉淵才迫不得已娶了他。
這是霍縉淵親口說的??!
他甚至還說,他喜歡的人是裴汀雨,如果不是因為她,他本該和裴汀雨是一對神仙眷侶的。
這時候,他來做什么,他們這一世分明都不認識的。
事情脫離了她的掌控,她內(nèi)心深處不由開始慌亂。
良久,一雙冰涼的手捉住了薛江禾的手腕,薛江禾下意識的甩開,對上了宋夙年那雙有些狐疑的眼,這才反應了過來。
她垂下頭,喘息了好幾口,猶如剛從深水中撈起。
“我換個衣服就下去?!?p> 說完,門便砰的被關(guān)上。
薛江禾靠著門緩緩滑下,眼眶酸澀,她揉了下隨即站起。
她不能坐以待斃,一定有那里她沒有弄清楚,出了錯誤。
薛江禾身子緊繃,快速的洗漱好。
該來的總會來,既然躲不掉,那就去看看,他究竟要做什么。
薛江禾穿著一件白色睡衣,隨意的扎起頭發(fā),未施粉黛的小臉上此刻煞白。
此刻的客廳中,薛父薛母看著對面坐在輪椅上的男人,如坐針氈。
薛母瞄了眼薛父,狠狠在他的腰上猛掐一下,“找點話題。”
薛父疼的差點沒叫出來,生生忍了下來,臉上堆著笑。
“霍少爺,不知此次來我薛家是為何事?”
兩家一個天一個地,沒有半點關(guān)系,薛父是真的不明白,這堂堂霍家大少爺一大早跑來這里是為了什么。
總不能,是為了蹭飯的吧。
霍縉淵輕笑了聲,“實不相瞞,我是來相親的。和薛家薛大小姐薛江禾相親?!?p> 他聲音不大,卻足以讓在場的眾人聽見,包括躲在一旁的薛江禾。
薛江禾愣了下,聽到這句話,若是上一世的她,或許驚訝,錯愕,欣喜。
但如今,卻是滿腔怒火與疑問,上一世她還沒來得及相親,霍縉淵便上門提親,這一世,她還沒來得及相親,他反倒找上門了。
她站起身,不在躲著,朝著霍縉淵走去,:“霍大少爺說笑了吧?!?p> 薛江禾聲音中帶著幾分嘲諷,即便她已經(jīng)壓制住了心中的滔天怒火,可是在面對這如上一世一模一樣的場景時,她仍然感覺到憤怒恐懼。
兩人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讓一旁的兩口子心驚膽跳的。
“薛家如今困局難解,薛家大小姐相親聯(lián)煙,難道不是嗎?還是說我打聽錯了?又或者,薛家對我不滿意?”
霍縉淵坐在輪椅上,神情戲謔。
????兩口子一聽,臉上頓時露出驚慌神色。
???“霍少爺莫要誤會了,只是我們薛家小門小戶,哪里能夠與霍家攀上關(guān)系啊?!被舾改四~頭上的汗說道。
良久,薛江禾輕哼一聲,微微頷首,“所以,霍大少爺身份尊貴卻主動上門與我相親,我心中萬分激動與感激,如今面也見了,霍少爺可以回去了?!毖条獠降缴嘲l(fā)邊,俯視著坐在輪椅上的男人,臉上神情傲慢。
“薛小姐天真爛漫,古靈精怪,便是見一面,也該心神向往。”
薛江禾直起身,嗤笑著,目光掃過他的腿,“可惜了,我不喜歡瘸子,正如霍大少爺所說,我天真爛漫,古靈精怪,何必與一個瘸子在一起?”
她字字珠璣,針針見血。
薛江禾是故意這么說的,霍縉淵上一世的那些話回蕩在她的耳畔,針扎般戳著她千瘡百孔的心。
霍縉淵顧忌著和裴汀雨的關(guān)系,故而與她周旋,將她的心傷的千瘡百孔,這一世雖然不知道事情為什么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模樣,但她絕對不能和霍縉淵結(jié)婚。
這一世,即便她沒有發(fā)現(xiàn)他的秘密,沒有與他廝混,更沒有被人誣陷成是害死裴汀雨的兇手,卻仍然要陷入這蛛絲密網(wǎng)之中。
她不愿。
薛父薛母臉色驟變,不得不贊一句。女兒,好猛。
這可是京城霍家的大少爺,權(quán)勢滔天啊,隨便一句天涼王破,便是一個企業(yè)的災難。
靜謐的空間,霍縉淵目光與薛江禾交匯,“雖是個瘸子,但該有的都有?!?p> 這句話一出,在場眾人目光齊齊朝著霍縉淵看去。
就連立在一旁的宋夙年也頗為吝嗇的給了一眼。
瞧見眾人臉上那驚訝的神色,當事人卻是笑了笑,“大家不必如此,我雖然腿殘了,但是也算是身殘志堅?!?p> 聽著霍縉淵那一本正經(jīng)的騷話,薛江禾整張臉都黑了,她以前怎么就沒有發(fā)現(xiàn)這人竟然如此厚顏無恥。
好一個身殘志堅。
“現(xiàn)在,薛小姐愿意與我約會了嗎?”
“約會?什么約會?”薛江禾張大嘴巴。
“自然是你我之間了,既然是相親自然是能了解多少就了解多少,怎么?薛小姐還有哪里對我不滿意的?”
薛江禾抿了抿唇,她了解霍縉淵,他這人一向都是不達目的不罷休,不管怎么樣,今日都是得和他出去的。
她咬了咬牙,心一橫。罷了,反正他也不會真的和她在一起,如今裴汀雨,他定然會和裴汀雨在一起,此次借此目的,只怕是有別的事,不如靜觀其變。
她剛要答應,外面?zhèn)鱽硪坏缆曇簦灰姽芗掖掖颐γs到薛父跟前,低聲細語。
薛父眸光一變,“什么?又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