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手術(shù)室內(nèi)又傳來了醫(yī)護人員的吼聲，“大出血！快，止血，上血漿?！?p>　　醫(yī)生無法，只得將手術(shù)同意書交給身旁的小護士，交代她繼續(xù)勸說，自己則先回手術(shù)室搶救產(chǎn)婦。

　　小護士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勸說的人換了一波又一波，可王八蛋女婿和親家母就是胡攪蠻纏，死活不簽字，同時還攔著醫(yī)院通知娘家人。

　　最后還是阿珍悄悄把護士長拉到一旁，通過執(zhí)勤民警找到了我的聯(lián)系方式。

　　但我還是晚來一步。

　　“這是謀殺！我女兒絕對不可能做小三，報警，我要報警！”

　　我聲音尖銳，雙手顫動，眼淚一串串滴在屏幕上，怎么都打不開手機鎖屏，阿珍握緊我顫抖的指尖，

　　“您冷靜，這段視頻不足以給他們定罪?！?p>　　我矛頭又對準(zhǔn)她，

　　“你一開始就在場，為什么不早一點找民警要我的聯(lián)系方式？”

　　“為什么不提前用我女兒的手機給我打電話，你跟他們一樣都是殺人兇手！”

　　阿珍抖了抖嘴唇，按住失控的我。

　　“我在小雨身上沒有找到手機，我懷疑她懷孕后一直被控制在某個地方，您想想她是不是只在懷孕初期給您打過一次視頻？”

　　“自從發(fā)現(xiàn)小雨失聯(lián)，我翻遍了全市所有婦產(chǎn)醫(yī)院，都沒有找到小雨的建卡記錄，這說明她懷孕以來，一次產(chǎn)檢都沒做過?！?p>　　我哭到不能自己，張了張嘴想替自己辯解，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阿珍說的對，女兒只在懷孕初期給我打過一個視頻，我們在電話里大吵一架。

　　之后我們就再沒有聯(lián)系過，我堵著一口氣，不愿意低頭。

　　現(xiàn)在想想，那通電話破綻滿滿，可我在氣頭上竟都沒有發(fā)覺。

　　我不是一個稱職的母親。

　　視頻跳到開頭循環(huán)播放，女兒正瞇著眼，抱著孕肚在廣場上散步。

　　我抬起雙臂，隔著屏幕我想再抱一抱我的女兒，阿珍緊抱住顫抖的我。

　　“您振作一點，我的傷心不比你少?！?p>　　“但現(xiàn)在不是我們哭泣的時候，害死小雨的兇手還逍遙法外，小雨還等著我們給她報仇，您不能倒下！”

　　對，我女兒還等著我給她報仇。

　　我強行止住眼淚，我要振作我不能倒下。

　　我開口聲音沙啞難聽，控制不住的顫抖，

　　“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阿珍紅了眼眶，閉上雙眼，似是懊悔雙手扶額不愿再說。

　　我拍拍她手背，極度的悲傷讓我短暫失去了安慰人的能力只能干巴巴吐出兩個字，“別哭?！?p>　　阿珍后背抖動的幅度更大，我以為她在懺悔。

　　可她卻在此時笑出了聲，笑聲從低啞到放肆。

　　我不解，身體卻下意識后退兩步，側(cè)腰撞上桌角疼的一激靈。

　　她抬頭眼中含著戲謔，

　　“我怎么知道？因為這一切都是我策劃的啊~還滿意我的作品嗎？阿姨？”

　　與此同時，門外響起敲門聲女婿孟偉的聲音傳來，似毒蛇纏上我頸間黏膩陰冷，

　　“阿珍，那死老太婆，搞定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