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念一雙運動鞋,踩在頂樓走廊真絲地毯上,走廊的燈光溫馨明亮照耀在女孩身上仿佛渡了一層光。
她手上握著一張黑色的房卡,等找到那位男人所說的房間,她遲疑了片刻,最后還是刷卡推開智能門。
房間里燈光亮起,房間內(nèi)奢華低調(diào)的水晶吊燈傾灑在波斯手工白灰手工地毯上,空間內(nèi)逸出淡淡的雪松味,套房整體以黑白灰為主色調(diào),彰顯著寒意又冷冽。
宋念在四周尋找那個人,等她往前走了好幾步后,身后的房門“咔噠”闔上,伴隨著燈光驟然熄滅。
房間陷入一片黑暗,沒有一點光亮,死寂一片,黑暗如濃稠的墨水將她徹底包圍,寂靜的房間響著自己突兀的心跳聲。
宋念站在原地遲遲未動,雖然什么都看不見,但她卻能感受到黑暗中有一雙眼睛在窺探著她,那雙眼睛像是在凌遲著自己的獵物一般,在黑暗的掩蓋之中,放肆地暴露自己骯臟的情緒。
她莫名心里油然升起一抹恐慌,那種恐慌在黑暗中逐漸放大。
她忽然覺得此時自己再不逃跑就沒機會了。
宋念的腿動了動,拔腿想沖門外跑。
可太黑了,沒有一點方向感。
她驟然被某個東西勾住了腳,狼狽地摔倒在地上。
她掙扎著站起來,呼吸急促又紊亂,伸出手摸索著周圍的環(huán)境,可越心急越是找不到出去的門,她宛如一個剛失明的小瞎子,明明只過去了三分鐘,但對宋念來說仿佛度日般,在這個巨大的迷宮走來走去。
她忽然覺得自己是不是走錯房間了,因為在她印象中裴肆閆是不可能這樣對待她的。
可房間內(nèi)縈繞在她鼻尖的雪松味卻彰顯著男人的身份。
可裴肆閆為什么要這樣戲耍她,看她像一只無頭蒼蠅一般,在房間里狼狽的尋找出口的樣子很好玩嗎?
宋念心頭涌上一股無力感,她有些委屈,無措地站在原地輕聲喊:“裴肆閆……”
女孩的聲音很輕,卻落在這沉寂的空間里,竟有幾分回音,清晰地暴露出女孩的害怕、難過和委屈。
就在她以為對方不會理會時,一股濃郁的煙草味從后頸散了過來,男人強勁有力的臂膀一把將女孩禁錮在懷里,這陌生的氣息讓她感到厭惡,她本能地掙扎著。
“裴肆閆,你放開我,你抽什么風?”
宋念下意識地掙扎,因為這時的裴肆閆對她來說,太陌生了,濃烈的侵略性讓她感到害怕。
可她越想要掙脫,男人胳膊越用勁,仿佛恨不得將宋念揉進他的骨子里去。
宋念氣急,發(fā)狠般咬在裴肆閆的胳膊上,卻換來男人低沉的笑,“就這一點力氣?再使點勁?!?p> 裴肆閆感受著胳膊上傳來的刺痛,眼底藏著一抹病態(tài)的癡迷,他想:要是再用點勁就好了,用牙齒咬破他的皮膚,咬破他的血管,這樣就只剩下他與宋念造成的痛糾纏著。
可他卻感受到自己胳膊上的牙齒緩緩地松了勁,隨之滾燙的淚珠砸落在他的肌膚上,燙得他猝不及防。
淚珠越來越多,女孩的身體輕微的顫抖著。
她在怕他,怕這個樣子的他。
裴肆閆意識到了后,眼眸晦澀暗沉,將女孩翻過身來,面對面抱在懷里面,他沙啞地哄著,“別哭了?!?p> 如果此時宋念能睜眼看裴肆閆的話,就能發(fā)現(xiàn)裴肆閆那只抱著她的手在顫抖,像是在極力克制什么情緒一樣。
他將宋念輕而易舉單手抱在懷里面,兩三步走到門口,將房間內(nèi)的燈全部打開,隨后用掌心覆蓋在宋念滾燙發(fā)熱的眼睛上。
他躺在沙發(fā)上,像哄小孩一樣,想輕拍著她的背,但又想起宋念背有傷,便撫摸著她的頭發(fā)。
慢慢地,懷里的人止住了抽涕,裴肆閆將腦袋埋在宋念的脖頸里,啞著嗓音說:“你身上有野男人的氣息?!?p> “我不喜歡。”
“給你洗掉好不好?”
宋念身體僵住,她用力推開裴肆閆,“別碰我。”
她滿身的抗拒,讓裴肆閆瞇起了眼睛,“你想留著你那位大哥的氣味,躺在我懷里?”
宋念氣笑,“裴肆閆你有病吧!那是我堂哥,你在亂說什么呢?”
她和宋言則只是吃頓飯而已,怎么從他嘴里,他們兩個就有道不清的關系。
“過來?!彼唤?jīng)心地命令道。
可男人越是表現(xiàn)出一副居高臨下的姿態(tài),宋念越是叛逆,“我不要?!?p> 話音剛落,男人長腿伸了過來,用皮鞋勾住她的大腿,用力,將她生拽了過來,跌倒在裴肆閆的大腿上。
宋念抬頭看著裴肆閆漆黑的眼眸,心里一顫,男人身上濃烈的煙草味讓她忍不住咳了幾聲。
“你以前從來都不抽煙的?!?p> 在宋念的記憶里裴肆閆從來不會抽煙,甚至是有點厭惡,可他如今滿身的煙草味覆蓋原本獨特清冽的味道,就好像身上每一處都在提醒她,這個人已經(jīng)不再是她記憶里的裴肆閆了。
裴肆閆的目光掃過宋念平靜的臉上,輕輕一聲低笑從喉間傳來,“宋小姐,你都說了那是以前,我們五年未見,這五年可以改變很多個習慣,你說對吧?宋小姐?!?p> 宋念垂眸,額前的碎發(fā)遮住了她的眼眸,讓人分不清她的情緒。
五年未見,為何五年未見,又為何五年讓兩個人的感情生疏,彼此變得陌生。
都是因為宋念當年決裂的分手。
她聽得出來他在責怪她。
“你是不是不開心?”
雖然他們已經(jīng)生疏如同陌生人一般,可宋念對裴肆閆的情緒變化敏銳的察覺到了。
剛才在黑暗中的裴肆閆身上戾氣太重,難以克制住自己失控的情緒,可當燈亮了,裴肆閆又恢復成平日里她所見的那樣。
裴肆閆愣了幾秒,隨即又恢復正常,“過來陪我吃頓飯吧?!闭Z氣有些冷漠,好像在默認宋念的猜測。
兩人落座,飯菜早已上好,泛著涼意,應該是過了好幾個小時。
那為什么不趁熱吃呢?宋念心中有些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