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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室欺上門?我轉身嫁給渣男他叔

第7章 蓮花島

  溫知虞指尖無意識摩挲茶盞邊緣,樓梯響起不疾不徐的腳步聲,紅纓急得絞帕子:“姑娘好歹瞧一眼……”

  “退下?!皽刂輰⒚婕営謹n緊三分。她聽見溫珣在門外輕咳:“陸大人請?!?p>  屏風是十二扇的蘇繡山水,陸君衍的影子投在煙雨江南圖上。溫知虞盯著他腰間蹀躞帶,七事佩件隨著坐姿輕響。

  溫珣隔著屏風看了妹妹一眼,便告辭離開,臨走前也不忘拉走了兩個看得發(fā)呆的丫鬟,并掩上了門。

  “又見面了,溫姑娘?!标懢艿穆曇羲朴鹈p拂耳尖,極是好聽溫柔。

  溫知虞起身福禮,腕間玉鐲與案角相擊:“首輔大人安好?!?p>  陸君衍指尖摩挲著越窯青瓷盞,盞中茶葉的倒影被窗欞分割成細碎光斑。

  他望著對面正襟危坐的少女,官袍袖口的獬豸紋在茶煙中若隱若現(xiàn):“溫姑娘約見本官,不該只是為品茶吧?”

  溫知虞的指甲掐進掌心舊傷,血腥氣混著茶香沖入喉頭:“上月廿九榮恩寺后山,有人在摩崖洞提及江南鹽引......”

  青瓷盞底忽地磕在紫檀案上,驚得鎏金香爐逸出的煙柱晃了晃。

  陸君衍抬手示意玄衣侍衛(wèi)封住門窗,腰間玉帶扣碰出清越聲響:“鹽引如何?”

  “預售至兩年后的鹽引,每張多收三兩雪花銀?!睖刂荻⒅倥巯聰[沾的泥點,那是方才穿過朱雀街時濺上的,“今春沉在燕子磯的三艘官船,實為鑿沉?!?p>  陸君衍突然起身推開雕花窗,驚飛檐下筑巢的雨燕。五丈外的玄衣侍衛(wèi)立即背身封住走廊,他反手扣住窗欞:“何人鑿船?”

  “鹽政司典吏與蒼梧山匪?!睖刂菪渲谢霭朊稓埰蒲?,青銅饕餮紋浸著血銹,“這是我從蘆葦灘撿的,與三年前兵部失竊的剿匪令符制式相同?!?p>  茶湯在案面洇開深褐痕跡,陸君衍的拇指無意識撫過腰間劍柄的纏金絲:“既為天災,為何......”

  “官船龍骨有斧鑿痕,艙底火藥殘渣乃軍器監(jiān)特制?!睖刂莺鋈惶Ц呗暰€,像幼年背誦《鹽鐵論》時那般急促,“若大人南下查案,他們必會偽造流民暴動的證據(jù)!”

  陸君衍猛地轉身,官帽兩側垂下的黛色絳帶掃過她手背。他俯身撐住案幾,陰影將少女整個籠住:“你可知構陷朝廷命官是何罪?”

  溫知虞仰頭迎上他目光,瞥見他瞳孔里映著的自己鬢發(fā)散亂:“那日洞中還有第三人,聲如閹宦。”她故意咬重最后二字,滿意地看著對方眉骨跳了跳。

  “閹宦?”陸君衍直起身,腰間魚袋撞在多寶格上叮咚作響。他忽然抽出格中《璇璣圖》殘卷,泛黃紙頁間赫然夾著半截孔雀尾翎——東宮近侍獨有的標識。

  陸君衍腦中突然浮現(xiàn)出一個名字:贏朔。

  溫知虞的指尖撫過母親舊物:“榮恩寺住持說,太子殿下上月在此齋戒七日?!?p>  閣內(nèi)忽地死寂,唯有更漏聲滴滴答答。陸君衍將尾翎湊近燭火,金翠羽絲在熱浪中卷曲發(fā)黑:“溫姑娘今日所言......”

  “小女愿立生死狀?!彼蝗怀稊嗤箝g珊瑚串,殷紅珠子噼里啪啦砸在青磚上,“若有一字虛言,當如此珠。”

  陸君衍的劍柄忽地壓住她欲拾珠的手,寒鐵冷意滲入肌理:“本官七日后啟程南下?!?p>  “萬萬不可!”溫知虞突然繞出屏風,反手抓住他劍穗,杏色披帛纏上玄色官袍,“他們已在各州府備好偽證,大人此去恐遭算計!”

  劍穗上的和田玉扣突然斷裂,陸君衍望著滾落腳邊的玉片,想起三日前暗衛(wèi)密報——蒼梧山匪巢中搜出的密信,用的竟是東宮特制的灑金箋。

  溫知虞的呼吸滯了滯,他袖間沉水香混著鐵銹氣鉆入鼻腔。前世陸君衍暴斃江南的訃告閃過腦海,那日兄長砸碎的酒壇碎片,至今還埋在院角老梅下。

  陸君衍玄色云紋袖口掃過案幾,將一碟桂花糖蒸栗粉糕推到她面前:“江南的事,我自有分寸。”

  她猛地抬頭,茶湯在盞中晃出細碎漣漪:“可那些鹽商豢養(yǎng)的死士......”

  “溫姑娘?!彼高盗诉底咸窗该?,“三年前我孤身入漠北王庭時,你兄長尚在國子監(jiān)抄書?!?p>  鎏金香爐騰起的青煙里,他忽然傾身握住她發(fā)顫的指尖,“這次不同,我有你?!?p>  溫知虞耳尖泛起薄紅,想抽回手卻被攥得更緊。

  陸君衍拇指撫過她腕間羊脂玉鐲——那是昨晚納征禮剛送來的聘禮:“今日卯時我已將密折呈給圣上,刑部陳侍郎會代我南下?!币娝L睫微顫,他低笑一聲,“這般不放心,不如明日就搬進長慶侯府當監(jiān)軍?”

  “陸大人慎言!”她終于掙開桎梏,緋色從耳后漫到脖頸。案幾下的繡鞋卻悄悄踢到他皂靴邊,“說好等重陽節(jié)后......”

  “是,我的錯?!标懢軓纳迫缌鞯卣宀栀r罪,眼底映著窗外粼粼湖光,“若遇急事,就讓驚蟄把信送到大明湖?!?p>  他蘸著茶水在案上勾畫,“大明湖畔蓮花島東岸有片蘆葦蕩,每旬三、六日辰時,會有漁翁駕烏篷船收網(wǎng)?!?p>  溫知虞望著水痕繪就的地形,忽然想起幼時隨父親游湖的場景:“那島上的九曲回廊......”

  “去年秋汛沖垮了?!八曇趄嚨胤泡p,“你若喜歡,我讓人照著《營造法式》重修?!?p>  春陽透過萬字紋窗欞落在他側臉,將冷峻輪廓鍍上暖色,“等廊下種滿你愛的西府海棠,便作我們夏日避暑的別院可好?”

  茶盞撞在纏枝蓮紋碟上,溫知虞慌亂去扶,卻被陸君衍搶先按住手腕。

  他掌心薄繭蹭過肌膚,驚得她險些打翻茶壺:“大人今日怎的如此……輕???”

  “喚我表字?!彼鋈徽?,“等節(jié)后完婚,你該習慣喚沉淵了?!?p>  見她羞得快要將臉埋進茶湯,終是松手輕笑,“罷了,總歸要等洞了房才算?!?p>  窗外傳來賣花娘子的吳儂軟語,陸君衍忽然從袖中取出個錦囊。素白絹面上銀線繡著并蒂蓮,內(nèi)里躺著枚鎏金錯銀令牌:“蓮花島守衛(wèi)都認得這個。”

  他指尖劃過她掌心時,頓了頓,“別讓溫珣知道,他上月輸給我的孤本還沒找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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