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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田養(yǎng)崽:重生后娘帶飛全家

第二章 吃絕戶

  小女娃衣服上沾滿了塵土。剛才那些人來抓她,她掙脫跑了出來。

  “我搶不過,他們還說,要把我們都賣了……嗚嗚……娘……”

  她哭的悲痛,眼淚大顆大顆地落下。

  賣人?

  恍惚間,熙微想起一件陳年舊事。

  五歲那年,兄長得了重病無錢醫(yī)治,父母便將她賣給人牙子,換了八兩銀子。

  熙微氣笑了。

  這家人有意思。

  兒子剛死,還未入殮,就帶著人賣他媳婦和子女。

  周圍的人依舊在嘰嘰喳喳,威脅、勸導(dǎo),各種各樣的話車轱轆一樣翻來覆去的說。

  熙微緩步走入人群。

  這世上,總是有許多糊弄人的道理。但拆開來,剝開看,無非是,弱者受制于強(qiáng)者,強(qiáng)者吸食弱者。

  于孤兒寡母而言,周圍這些人多是強(qiáng)者。

  但現(xiàn)在——

  熙微反手奪過棍子。

  程二柱眼前一花就摔倒在地,尾巴骨火辣辣地疼,打了補(bǔ)丁的衣服扯破了好幾道口子,小腿不知道怎么什么時候多了幾道血口子,流了很多血。

  他心里有些后悔,這趟虧了。

  昨天程老頭派大兒子送來二斤谷子,請他們來程業(yè)川家?guī)兔κ辗孔印?p>  這是體面的說法,實際什么意思大家都心知肚明。

  程業(yè)川雖然沒什么家產(chǎn),但蒼蠅再小也是肉。

  這處宅院和那五畝田且不說,那宋氏和三個孩子也值幾兩銀子。

  三叔公不喜歡這個兒子,連帶也不喜歡這幾個孫子孫女。

  幾年前,程業(yè)川出事,三叔公第一時間把他逐出家門。

  而程業(yè)川也不是善人,沒多久就寫了斷親文書,發(fā)誓兩家老死不相往來。

  前幾天,程業(yè)川突然死了,唯一的兒子才三歲。

  大魏律法,若身為戶主的丈夫死了,兒子年幼,或者沒有兒子,其妻子可向官府申請女戶。

  程業(yè)川與家里早已經(jīng)斷親,他的妻兒自然有資格向官府申請女戶。

  可是,這可能嗎?

  族里不會允許,程業(yè)川的父母和那些兄弟更不會答應(yīng)。

  有斷親文書又怎樣,程業(yè)川已經(jīng)死了,只要族里不承認(rèn),宋氏就別想立女戶,繼承房屋和田地。

  真沒想到,原本十拿九穩(wěn)的事,突然變成現(xiàn)在這樣,太他娘邪門了。

  程二柱小心翼翼往中間的主屋看,那兒正放著程業(yè)川的尸體,只裹了一床席子,連棺材都沒有。

  席子低下,還能看見露出來的頭發(fā)。

  他不由打了一個激靈,后脊梁生出一股涼意。

  程二柱突然大叫一聲,爬起來就想往院子外跑。

  然而,才爬到一半,頭頂上棍子像雨點一樣打了下來。

  院子中央,一個臉色蒼白的女人,看著軟弱無力,但手里的棍子卻像長在她手中,打在人身上生疼。

  程二柱和其他幾個人已經(jīng)爬不起來了。

  程老頭原本站在人群后,怔愣間腳下不知怎的忽然一軟,跌倒院子中,不知道誰踩了他的腿,然后咔嚓一聲,斷了。

  院墻上趴了幾個愛看熱鬧的村民。

  “宋氏……她……平時有這么厲害?”

  “程業(yè)川一家平時極少和村里的人來往,他這媳婦往日也往極少往村里來……她嫁過來這幾年,我就見過一回……”

  “我倒是在山上見過她幾次,每次背簍里不是野雞就是野兔,聽說她外祖家是獵戶,估計她學(xué)了些獵戶的本事?!?p>  “就算會打獵,也不能厲害成這樣。二柱可是咱們村里有名的壯漢,他一個就能揍咱們?nèi)齻€,現(xiàn)在竟然被打得哭爹喊娘,咱們村里的獵戶好手能做到這樣?”

  肯定是不能的。

  村里最厲害的是趙獵戶。

  有一年,他媳婦回娘家,半路上差點被人欺負(fù)。他一個人赤手空拳干翻了五個壯漢。直到現(xiàn)在那五個人還在床上躺著如同廢人。這些年,周圍村子里的男人全都繞著他媳婦走。

  院子里有七八個壯漢,還有幾個女人和老頭,七七八八加起來十五六個人。

  最厲害的趙獵戶也沒有一次打過這么多人。

  “是有些邪門!”

  看熱鬧的人都這么覺得。

  有個人忽然道:“你們說會不會是業(yè)川的鬼魂……”

  聽到這話,墻上的幾個人不約而同把目光投向主屋中裹著席子的尸體。

  一股風(fēng)忽然吹來,尸體上的席子被吹開一角,露出一張青白的臉。

  “鬼呀——”

  “救命,有鬼——”

  幾個人連滾帶爬從墻上下來,頭也不回地往遠(yuǎn)處跑,鞋子掉了也不管。

  竹溪村另一處,程族長在自家院子里,坐著搖椅,一邊喝茶,一邊看著自家大孫子磕磕絆絆地背書。

  “族長,不好了?!?p>  程族長瞥了來人一眼,示意對方先閉嘴,對孫子揮手。

  “今兒書先背到這兒,出去玩吧?!?p>  小孩聽到這話,眼睛一亮,丟開書像出籠的鳥,眨眼間就跑沒影兒了。

  程族長這才重新拿起茶壺,給自己續(xù)上一杯茶。

  “順子啊,慌慌張張的,發(fā)生了什么事?”

  “瘋了,業(yè)川她媳婦瘋了!”

  順子是墻上看熱鬧中的一個,平時喜歡在村子里亂晃,村子里有什么新鮮事,立馬跑來說給族長聽。

  “瘋了?”程族長有些意外,但沒有太吃驚。

  這十里八鄉(xiāng),哪個村子里沒有瘋女人。

  “到底是個女流之輩,弱了一些,瘋了就瘋了吧。”

  程業(yè)川剛死,他那斷了親的爹就帶了兩斤上好的茶葉上門。

  畢竟當(dāng)初的斷親文書是在族里見證下簽的。如果族里干預(yù),程老頭程老太就不能強(qiáng)行收走程業(yè)川的房子和田地,更不能隨意去處置他的妻子和兒女。

  可程老頭送的是二兩銀子一斤的茶葉啊。

  竹溪村所有姓程的人都知道,族長喜歡喝茶,尤其喜歡喝好茶。

  程族長看著二兩銀子一斤的茶葉,決定今天就在家含飴弄孫,任憑外面鬧翻天也只當(dāng)耳聾眼瞎,不出門了。

  但是,看到順子臉上的驚恐,程族長皺了眉頭,從搖椅上坐起身,“他們把人弄死了?”

  除了瘋女人,還有自盡的女人。

  瘋了的可以遠(yuǎn)遠(yuǎn)嫁出去了事,但是死在自己村子里的,可是要上報官府的。

  “不是,”順子牙齒打顫,“業(yè)……川……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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