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云洛蠕動自己的身子慢慢靠近溫景,感受到溫景的熱氣她才停下來,就算再有鬼來也得考慮一下會不會打擾到這位祖宗吧。
想到這里云洛又美美閉上眼睡起覺來。
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里,溫景睜開眼,額間龍紋印記閃爍,扶乩短刃握在手里。
云洛又聽見那沙沙的,讓人心癢的磨刀聲。
她猛地睜開眼,和之前的每一次一樣,一樣什么都沒有。
難道是我出現(xiàn)幻聽了?
不可能!一定是有東西擾姑奶奶我的好夢!
等我回到現(xiàn)代分分鐘買一張鐘馗相!買100張!鎮(zhèn)壓你!
本來就困得想死還不讓我睡覺!
剛瞇著剛瞇著!
你磨什么刀!
有種來捅死我啊!只知道背后磨刀子的陰險小鬼!
云洛起身,借著窗外的微弱夜光巡視房間的每一個犄角旮旯。
掀開桌布,推開窗戶,房梁上?地縫?
靠!看不到一個鬼影子。
“什么怪癖,純喜歡折磨人……”
她細語,怕吵醒床上陰晴不定的瘟神。
那好,我睡!嘿嘿,我裝的,我裝睡!
我裝睡都要把你個死鬼揪出來!
云洛躡手躡腳上床,做賊似的,躺下,面朝天花板閉眼打呼。
這一次久到她真快睡著都沒聽見磨刀的聲音,直到聽見稀稀疏疏的動靜她清醒了,來了來了,嘿嘿嘿。
云洛打呼嚕的聲音更加賣力,夜光照在短刀上折射出寒光在云洛的眼睛上,一閃而過。
沙沙沙沙……
再等等,放長線釣大魚……
釣?zāi)愦蟀郑〗憬阃鎯旱木褪浅銎洳灰狻?p> 云洛繼續(xù)打呼,蹭的一下睜開眼睛,朝磨刀聲源轉(zhuǎn)去,那邊只有溫景。
溫景緩緩睜開雙眸,似是多年以來習(xí)慣的警惕,疑惑得看向更加懵的云洛。
沒錯啊,就是這個方向啊,怎么能什么都沒有呢?
溫景看著云洛,用37度的嘴說出零下20的話:“再看,我剜了你的眼?!?p> 云洛笑了,她被磨刀鬼折磨到疑似精神衰弱,神情恍惚地像是才從精神病院逃出來,病情堪憂:“你要摳我眼珠子?真的?!”
溫景不知道云洛又在抽什么瘋,只聽她越加興奮,就差跳到天花板上貼著倒立,兩個黑眼圈竟然離譜的在發(fā)亮:“我愿意!我愿意!這樣你就是我的眼了!千山萬水你替我看~嗚呼!浪漫啊溫景,沒想到你這么浪漫~”
溫景不說話了,牙齒磨的咯咯作響,轉(zhuǎn)身背對云洛,眼不見心不煩。
話雖然這么說,但云洛還是害怕的,她站起來,繞過溫景,和少年面對面躺著:“溫景,你晚上有沒有聽見什么奇怪的聲音?”
“有?!?p> “什么?”
“你的呼嚕聲。”
云洛尷尬的腳趾蜷縮,所以這就是我之前住宿,同寢同學(xué)不給自己好臉色的原因嗎?原來我這么罪過。
云洛咬牙,尷尬的表情以最快的速度轉(zhuǎn)變得極其不要臉,身子繼續(xù)挪動貼的溫景更近。
溫景對上少女害羞的不斷閃爍的雙眸,她的唇瓣輕柔的扇動著,用那甜的發(fā)膩的嗓音對自己說:“那不是呼嚕聲,是我在夢中對你愛的宣言。”
以前打PK,云洛經(jīng)常對著送禮物的大哥大姐說這些話,已經(jīng)修煉的爐火純青,臉不紅心不跳。
倒是溫景,心跳如打鼓。
溫景就算是修仙的也不過是個含蓄的古代人,在表達感情這方面根本沒有現(xiàn)代人的直接果斷,面對直白的云洛,他自然找不到法子去隔絕心動。
只不過他把這些猛烈的心跳都歸為今日用神器烙下的病。
“住嘴?!?p> 他急于否認被情絲牽動的心跳,沒發(fā)現(xiàn)自己的聲音都在抖。
云洛揚眉,臉上是專屬勝利者的微笑,她雙手交疊,側(cè)放在耳后對溫景用磨練了368天的氣泡音道:“好的——寶貝——晚——安——”
要是現(xiàn)在是白天,云洛一定不會錯過少年紅的快要滴血的耳朵,那殷紅一直蔓延到脖頸處。
可是云洛睡覺又打呼了,溫景對云洛的濾鏡立馬碎了一地,拿出短刀,繼續(xù)磨刀霍霍。
第二天早上,天光大亮,街道上的人聲喧嘩從窗戶外傳來,木制的客棧樓到處都是被人踩得吱呀作響的聲音。
云洛哪里經(jīng)歷過這樣要死不活的日子!
昨晚進入客棧躺下睡覺怎么說也是十二點往后!
十一點之前是美容覺,十二點之后那叫續(xù)命,一閉眼,剛睡著就有磨刀的聲音到最后她徹底放棄掙扎,有磨刀的聲音就有吧,她只知道自己再不睡覺就要死了,干脆自我催眠告訴自己那不是磨刀的聲音,那是給自己配的安眠曲。
沒感覺睡了多久,樓上的吱呀聲,樓下小二的吆喝聲,街上的喧嘩聲無一不讓云洛抓狂。
和她差不多抓狂的還有同處一間屋子,睡在她旁邊的溫景,不知何時,他睜開了眼,盯著樓上的木板發(fā)呆。
云洛看過去,把她嚇了一跳,少年面色黑如鍋底,眼下是沒有休息好的青黑,那雙眼睛像是要吃人,不他看的是木板,應(yīng)該是要吃木板。
嗖!
嘭!
一把刀插進樓上的,沒有縫隙硬生生開出一條縫隙來。
樓上的人被這把刀嚇得跌坐在地,還能明確聽見他們四肢并用連滾帶爬的聲音。
溫景一手枕在腦后,一手操控那柄短刀,嗖,又是一下,要說第一次樓上的人只會是以為客棧有人打架誤傷,那么這一次他們便能想到有人故意的,畢竟誰沒事還能無意朝一個人的腳邊扎兩次?
樓上的兩人相視一眼,攙扶著受驚嚇的彼此,對視的眼神中全是疑惑。
溫景收回刀,沒有再扎進去,而是頂著兩個黑眼圈,幽幽開口:“給我踮著腳走?!?p> 聲音不大卻足夠穿透樓上二人真實脆弱的心靈。
他們害怕的連聲音都在哆嗦:“知……知道了……”
云洛第一次覺得溫景在閃閃發(fā)光,她早就想這么干了,解氣!
云洛又躺下去,發(fā)現(xiàn)這氣解了沒有一會兒,又有了,她輾轉(zhuǎn)反側(cè)就是睡不著,道:“溫景,你能不能也給樓下一刀啊?能不能操控你的刀把街上大聲喧嘩,恨不得整個外太空都能聽見他聲音,全世界就他最矚目最閃耀的人穿成糖葫蘆???”
溫景一夜未眠,心情煩悶的很,干脆起身,穿鞋,順便用術(shù)法把賴在床上的云洛一把提起來:“繼續(xù)趕路,上山拜師?!?p> 云洛對上客棧的鏡子,只見鏡中的自己才洗過的頭發(fā)亂糟糟的。
原主是干皮沒有油光,她做出微笑的表情露出牙齒,兩顆虎牙上還有積攢的牙垢,她轉(zhuǎn)頭驚訝:“我要刷牙洗臉化妝梳頭,不然沒法出門?!?p> 溫景坐下:“快些。”
“我弄?你不弄嗎?你不在意自己的形象嗎?男人的花期很短的,你等等哦,等我弄完我給你弄,咱們必須是最靚的崽?!?p> 我攻略的人,必須得按照我的喜好來,不然攻略起來根本沒勁兒。
這事兒就好比追男明星。
溫景誤以為云洛要往他的臉上涂抹女子用的胭脂水粉,拒絕道:“不必?!?p> ?。?p> 云洛愣愣轉(zhuǎn)頭,看著溫景毛躁的長發(fā),發(fā)冠也是歪的,這頭發(fā)……打結(jié)十多年了吧……其實從來這個世界第一天她就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早上不刷牙說話居然沒口臭,每天也沒見他喝多少水啊,怎么壓下口臭的,而且牙齒還很亮白,皮膚也很嫩滑Q彈,果然是作者筆下的主要人物,就是不一樣。
“我是要給你理一下頭發(fā),你頭發(fā)亂還沒人說你,全靠你這張臉分散火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