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交易籌碼

　　林澈喉嚨里滾動的嗚咽卡在暴雨聲中。

　　蘇晚晴食指勾著真空包裝袋的邊角在半空晃蕩著，合成牛排滲出暗紅色的血水，在積水坑里洇開油花。

　　少年喉結(jié)忍不住上下滑動了兩次，沾著泥水的睫毛抖得像暴雨里的蜻蜓翅膀。

　　“咔嗒”

　　金屬機括彈開的輕響混在雷聲里。蘇晚晴手腕翻轉(zhuǎn)，唐刀從玉鐲空間抽出的剎那撕破雨幕，刀脊積存的雨水順著血槽噴濺到林澈臉上。

　　少年瞳孔驟縮，后背撞上水箱支架發(fā)出悶響。

　　“舌頭被貓叼了？”她用刀尖挑起少年的下頜滲出絲絲藍血，蘇晚晴順勢用靴尖碾碎滾到腳邊的喪尸犬眼珠并說道，“叫姐姐換牛排，或者......”刀刃突然橫拍在他鎖骨下方，“當狗糧喂畜生?！?p>　　林澈脖頸暴起青筋，濕透的銀發(fā)貼在額前遮住半張臉。

　　藏在背后的左手悄悄摸向戰(zhàn)術褲破口處，指尖剛碰到藏著的碎玻璃片，刀背就重重抽在他手腕內(nèi)側(cè)。

　　蘇晚晴嗤笑出聲，靴底踩住他試圖蜷縮的膝蓋骨。

　　“研究院教的小把戲？”她彎腰扯開少年領口，扯出藏在繃帶里的微型定位器，“三小時前就該失效的玩意兒?！?p>　　金屬元件砸進積水坑的脆響里，遠處傳來警笛刺耳的嗡鳴，又在半途被雷聲劈斷。

　　林澈突然張開嘴，犬齒咬住刀刃發(fā)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

　　蘇晚晴拽著銀發(fā)把他腦袋往鐵架上撞，水箱被震得發(fā)出空響。

　　“會說法語嗎？”刀尖戳向少年嘴角，蘇晚晴摸出塊發(fā)霉的壓縮餅干，“你導師沒教過怎么討食？”

　　林澈的藍血順著下巴滴在戰(zhàn)術靴上，腐蝕出細小的白煙。

　　從喉嚨里擠出斷斷續(xù)續(xù)的氣音，像被掐住脖子的貓。

　　蘇晚晴突然揪住他后頸按向水面。少年掙扎時濺起的水花里浮著半截人類手指，水面倒映出他布滿血絲的眼球。

　　玉鐲彈出全息屏：【實驗體0927精神閾值突破臨界點】。

　　她數(shù)著氣泡數(shù)量，在對方即將窒息時拽著銀發(fā)提起。

　　“姐......”混著法語腔的破碎音節(jié)被咳嗽打斷，林澈咳出的藍血染臟了蘇晚晴的戰(zhàn)術手套。

　　刀鋒擦著他耳廓釘進水箱支架，削落的銀發(fā)被風卷著貼上她嘴角。

　　“牛排?！闭婵瞻b袋拍在少年臉上，蘇晚晴扯開他領口檢查芯片位置，“敢留牙印就拔你舌頭?！?p>　　林澈用牙齒撕扯包裝的動作突然頓住，豎瞳盯著她身后某處收縮成線。

　　蘇晚晴頭也不回的甩出三枚鋼釘。金屬碰撞聲里，撲來的變異犬被釘穿顱骨摔在排水口處，腐爛的肚腸流了一地。

　　她踩住狗頭拔出唐刀，黑血噴濺到林澈剛撕開的牛排上。

　　“吃?！钡侗城脫翳F架的聲音像催命符，蘇晚晴摸出管芥末醬擠在發(fā)霉的壓縮餅干上，“或者我?guī)湍闳M去。”

　　少年喉結(jié)劇烈滾動，沾著狗血的合成肉塞進嘴時，后槽牙咬破了塑料包裝袋。

　　玉鐲震動著彈出數(shù)據(jù)流：【服從度41%】。

　　蘇晚晴踢開滾到腳邊的狗頭，刀尖挑起林澈掛著肉渣的下巴：“地下室七個實驗體，哪個能打？”

　　少年咀嚼的動作停滯，藍血從牙齦滲出來混著肉沫往下淌。

　　“三號......會噴火?！狈ㄕZ腔混著吞咽聲，林澈突然抓住她褲腳，“七號箱有炸藥?！?p>　　暴雨澆在鐵皮水箱上的聲音像催命鼓點，蘇晚晴碾碎他指尖剛凝出的冰晶，看著冰碴混著血水滲進地縫里。

　　刀柄重重捅在他胃部，少年蜷縮著干嘔時，蘇晚晴扯出他藏在襪筒里的手術刀片。

　　“學不乖？”金屬薄片擦著少年耳廓飛過，釘死了兩只順著排水管爬上來的變異蟑螂。

　　林澈突然撲上來咬住她手腕。

　　蘇晚晴掐住他脖子猛地撞向水箱，凹陷的鐵皮上留下個人形輪廓。

　　少年咳出的藍血在胸前匯成溪流，滴在積水上泛起詭異熒光。

　　“最后一次?！碧频杜_撲來的變異體，蘇晚晴拽著銀發(fā)把少年拎到天臺邊緣，“叫姐姐，或者喂狗?！?p>　　三十七層樓高的風卷起他破成布條的襯衫，樓下傳來幸存者爭奪食物的嘶吼聲。

　　少年嘴唇張合數(shù)次，喉骨在蘇晚晴指間發(fā)出咯咯響動。

　　沾著雨水的銀發(fā)掃過她虎口傷疤，法語腔混著哭腔擠出來：“姐......姐姐......”玉鐲爆出刺目藍光，全息屏彈出金色提示框：【主從契約成立】。

　　蘇晚晴松手的瞬間，林澈順著水箱支架滑坐在地。

　　他攥著半塊沒咽下去的牛排，犬齒在合成肉上留下兩排細密牙印。

　　遠處傳來玻璃爆裂的脆響，七樓火場騰起的濃煙被暴雨澆成灰霧。

　　“張嘴?！苯婺┪兜膲嚎s餅干塞進他嘴里，蘇晚晴用唐刀割開少年后背的繃帶，“敢吐出來就切你二兩肉?！?p>　　林澈被嗆出的眼淚混著雨水流進領口，喉結(jié)艱難地滾動著吞咽食物，手指在積水中抓出五道指痕。

　　玉鐲突然發(fā)出蜂鳴，全息地圖顯示三個紅點突破七樓火場。

　　蘇晚晴扯著銀發(fā)把少年拽起來，唐刀順勢斬斷襲來的變異藤蔓。

　　“帶路。”刀背拍在他后腰的芯片位置，“找七號實驗體。”

　　林澈踉蹌著抓住生銹的消防梯，掌心被鐵銹割破也渾然不覺。

　　他回頭看蘇晚晴的眼神像受傷的小狗般，豎瞳里映出蘇晚晴擦拭刀鋒的動作。

　　暴雨澆在唐刀上沖刷著黑血，積水倒映出她左眼的淚痣泛著冷光。

　　林澈的喉結(jié)在蘇晚晴虎口下艱難吞咽，暴雨澆透的銀發(fā)貼著臉頰往下淌水。

　　他嘴唇被刀背壓得發(fā)白，睫毛上的雨水混著眼角血絲，在顴骨上沖出兩道淺紅痕跡。

　　“姐......”法語腔黏在牙縫里，少年脖頸被掐出青紫指痕。

　　蘇晚晴突然松手，他踉蹌著撞上生銹的鐵絲網(wǎng)，背后傳來變異藤蔓摩擦金屬的聲響。

　　刀光劈開雨幕，三根藤條斷口噴出腥臭的黏液。

　　蘇晚晴甩掉刀背上的腐肉，“舌頭被研究院割了？”

　　林澈蜷著身子咳嗽，戰(zhàn)術靴蹭過積水坑里的喪尸犬的殘肢，有藍血從指縫滲進水面。

　　暗處突然炸開紅光。

　　玉鐲震得腕骨發(fā)麻，全息屏在雨簾里彈出金色邊框：【主從契約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