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一愣,突然反應過來,顏明彰這是給自己下套,自己一不小心說出了實情,頹然一笑,不再掙扎:“你猜得都沒錯。夫人,夫人那么好的人。這個畜生,居然就這樣害死了夫人,為了自己的榮華富貴!”
“夫人的飯菜被下了藥,昏過去了,就這樣被活活的燒死了,誰都看得出,這不是意外,可是老爺根本就沒有追究,反而像松口氣似的。不但如此他拿錢收買了當時的縣令讓他不要再追查。沒過多久,他就喜氣洋洋的入贅了那個賤人的家。你說我怎么能不恨呢?”
管家頹廢的低下頭許久之后,猛然抬頭,眼中全是癲狂,自顧自地狂笑起來。
“哈哈哈哈,沒錯,是我將老爺帶走的,不過,顏大人要不要猜一猜我把他藏哪了?”溫管家雖說被顏明彰說中了,卻面無懼色。直接認了罪。
“你怎么好像一點都不驚訝?”溫管家試探道,眼中帶著隱隱的得意。
“不是你?!鳖伱髡贸了家粫?,從窗戶望出去,窗外一片漆黑,那座湖中亭早已隱匿其中。
“我剛剛的話還沒說完,兇手不是你!能夠實行這計劃,必須要有人配合。真正下毒的兇手并不是你?!鳖伱髡镁従彽纴?。
長風繼續(xù)說道:“另外一串腳印,一只深一只淺……”
容婉吟腦海里浮現(xiàn)出一個瘸腳的背影,脫口而出:“是阿慶!”
溫管家瞬間面色慘白,閉口不言。
“沒錯,溫家是大戶人家,如果不是溫管家打掩護,一個瘸腳的花匠如何能混的進來?如何能從地窖里拿到冰碗?如何能將箱子沉入湖底?如何能將橋炸毀?如何能將船鑿漏?本官說對了嗎?”顏明彰語氣平和,但讓人感覺步步緊逼。
“大人,人抓到了!”墨云將一個人推到了顏明彰面前,那人一個踉蹌跌倒在地。
果然如此。
看到那人的臉,容婉吟感覺有些熟悉,隨即反應過來。
“是你!”容婉吟驚呼道,這瘸腳的花匠居然就是今日在珍寶齋的瘸腳小二!
“阿慶,你怎么在這?”溫管家怒目而視,“你怎么沒有……”
溫管家好像突然意識到什么,瞬間住了嘴。
“爹,她不讓我跟著!”這個叫阿慶的年輕人著急地回答,“她自己去了!”
顏明彰突然眼神一凜,看著管家:“溫管家,到現(xiàn)在了,你還不交代嗎?溫大小姐怕是存了死志的吧?”
溫管家瞬間渾身癱軟,跪倒在地,顯然被顏明彰說中了,他痛哭流涕求道:“顏大人,求求你救救大小姐,她……她之前就說過,與其讓別人審判她,不如一把火一起燒死了干凈,我勸了好久,她明明答應得好好的……”
墨云急切地問道:“那你還不說人在哪里?”
溫管家焦急道:“人在……”
顏明彰一下子站起身來,望著窗外:“亭子里!”
“亭子?”眾人若有所思。
溫管家連連點頭:“對,對,是在亭子里,蘆葦叢中還藏著一艘小船!”
“去時深,回時淺,說明人是放其他東西上了,比如說船上。能夠用船輕易到達方便搬運,又不怕人逃走,別人也不會輕易去的地方,你說是哪?”顏明彰泰然自若,看著湖面。
“大人,您的意思是他們在那個湖心亭里?可那個亭子就只有幾根柱子,雖然掛著紗幔,現(xiàn)在雖然看不清,但是白天有沒有人不是一目了然嗎?”墨云不解地問。
“我們去了不就知道了嘛,走吧!”顏明彰利落起身,往外走去。
溫管家提醒道:“顏大人,勞煩您務必將大小姐帶回來!要小心!那亭子里全是……全是火油!”
顏明彰頷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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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明章一行則來到了湖邊,湖邊蘆葦叢里果然藏著一艘小船,船只最多能容納兩人。
“長風,你隨我去湖中亭,墨云,你找三個家仆將溫管家看管好。然后抓緊找些門板拼到一起,來迎我們一段!”顏明彰安排好。
“顏大人,我與你同去”一旁一直沉默的容婉吟攔住顏大人的去路開口說道,“我與馨姐姐多少還是有些情分,希望能夠幫得上?!?p> “你可想好了?”顏明彰看著容婉吟沉聲問道,“此行必定兇險?!?p> “想好了?!比萃褚鞫⒅伱髡脠远ɑ卮鸬?。
“那好吧,長風把斗篷給我,夜里湖面上風大?!鳖伱髡鹿麛嗟攸c頭答應了。
長風將斗篷遞了過來。
顏明彰抖開斗篷,披到了容婉吟的身上,仔細地將斗篷掩好,這才道:“容姑娘,我們走吧?!?p> 湖面上涼風習習,容婉吟披著斗篷仍然覺得有些冷,顏明彰劃著船,兩人都沉默不語,有些沉重。
小船緩緩靠近湖中亭,湖中亭竟全是由木頭搭成,匾額上書著“慈暉亭”。亭子四面臨水,只有一個木板浮橋,橋邊停著之前那個”寶箱“棺木,里面空空如也,想來溫大姑娘就是用這棺木將那兩人運過來。顏明彰將船綁在浮橋上的樁子上,容婉吟剛想上橋,卻被顏明彰拽住了。
只見那湖中亭中坐著一人,并未點燈,那人見他們兩人到了,這才點起了煤油燈,火光燃起,那人不是溫大小姐還有誰。
“馨姐姐!”容婉吟忍不住喊出聲來,“你跟我回去吧!”
溫馨看到容婉吟來了,先是一愣,接著面色有些緊張,隨即,又稍稍放松了下來。
“吟兒就站在那,別過來。吟兒,對不起,本不該把你卷到了這件事里來?!睖剀懊嫔萜菡f道,她看了一眼顏明彰,猶豫了片刻,還是開口道,“亭子里全是火油,會燒到你的?!?p> 容婉吟已然流下眼淚。
“溫姑娘,親人已逝,千萬不要做傻事,讓親人在泉下還惦記你。”顏明彰輕輕拍了拍容婉吟的后背,以示安慰。
“我在自家的亭中坐坐也不可以嗎?”溫馨微微一笑。
“馨姐姐,你又何苦這樣呢?我知道那個毒是你下的,對不對?為什么要這樣?”容婉吟擦干眼淚問道。
“什么毒?”溫馨仿佛是在聽說書,一點也不懼怕,笑著望著她,“你來說,我聽聽?!?p> 容婉吟原先也只是猜測,經過顏明彰一點撥,瞬間就想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