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乙級黃色，商場（6）
保安阿姨的腦袋滾到了徐一流腳邊。
她沒有害怕，蹲下身仔細地看這顆畸形龐大的頭顱：“確實死了，說明我的猜測沒錯，這些東西雖然可怕，但我們的確能對她們造成傷害?！?p> 扛著消防斧的男人這會兒也回過味了。
他為什么要在乎罵的是不是他？
不對……這倒也沒有問題，但就是哪里怪怪的，他一時說不出來，只是看徐一流很不順眼。
徐一流抬頭看了看這名隊友。
嗯，準確來說應該是同事，大家都是清潔工嘛。
她站起身，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塵，笑著向他伸出手：“你好，正式認識一下，我是你本次任務的同事，徐一流?！?p> 男人覺得她中二，但又實在瞧得上她的手段，不情不愿地伸出手握了握：“你好，我叫盛莫?！?p> 徐一流收回手，在展開溝通前跑到廣播室的門前，將其反鎖。
幸好除了那個污染物外，整個保安室就只有送她過來的保安，否則她演技難得露出的破綻就會成為兩人的催命符。
這會兒有了空隙，盛莫終于逮到機會將那個問題再次問出口：“你是怎么做到的？”
徐一流還在搜刮廣播室，聞言啊了一聲：“啥？”
“污染物，系統(tǒng)顯示已經(jīng)有一個污染物被清理。”盛莫仍然感到不可思議，明明這人一直在他眼皮底下，“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徐一流拉開抽屜：“我為什么要告訴你？”
她看了眼系統(tǒng)，面板上的任務數(shù)據(jù)確實變了。
【任務內(nèi)容：找出并清理污染物1/3】
盛莫氣急：“你——”
徐一流擺擺手：“開玩笑的啦~別生氣?！?p> 她在花錢上挺小氣的，但格局倒沒小到這種程度。
從系統(tǒng)和那個污染物的話中，她已經(jīng)深深地認識到信息就是存活率，讓人活一活挺好的，積積德發(fā)大財。況且這個同事身手夠好，反應能力優(yōu)秀，把握好了絕對是個不小的助力。
盛莫對徐一流的意見不小，但隨著徐一流的講解，他那股慪的氣漸漸消散。
一是被污染物和隱藏規(guī)則等東西震驚，二就是徐一流的確說的很誠心，給的信息全是有效信息，如果沒有徐一流，他很難說能不能得到同樣的答案。
盛莫聽完后真心發(fā)問：“你為什么不選擇離開游戲呢？”
徐一流殺人后煩躁已經(jīng)通過保安阿姨發(fā)泄的差不多了，面板上她的情緒值從78又升回了95，此時心情還算不錯，耐著心說：“做題一般會列三條答案，那我也給你三條?！?p> 盛莫覺得她有點裝，不過面上不顯：“嗯，你說?！?p> “一，我不信那個系統(tǒng)是真的。”
盛莫一怔。
徐一流說：“將污染物弄出來的精神污染幻境分兩種，一種是普通的，用人最難以拒絕的東西引誘，大多數(shù)人很難承受，容易瘋掉或沉淪。這種情況下視覺和聽覺已經(jīng)不能相信，但觸覺還保留著，只是有些干擾，系統(tǒng)也可以正常使用。
而第二種幻境，就是當我們清潔工接近精神污染源時會陷入的，我們既有了殺死污染物本體的機會，也同樣接受了更多的精神污染，即使是我，情緒值都跌出了80。
這個時候我甚至已經(jīng)不是肉身在幻境了，我臉上的墨鏡，掐著的人，穿的衣服全都變了或者消失，能做到這種地步，那么它完全可以虛構(gòu)出一個系統(tǒng)。它給我看的選項未必真的是注銷清潔工身份，更有可能是自盡，放棄任務資格?！?p> 盛莫喃喃道：“你真厲害?！?p> 他自詡聰明，卻也無法擺脫對系統(tǒng)下意識的依賴心理。
這已經(jīng)不是單純聰明能做到的事情了。
徐一流說：“二，我討厭它?！?p> 盛莫望著她，見她本就寡淡的神情冷了幾分，整個人都陷入陰沉中。
“沒有人可以借著姥姥的名義做那種事情……”
這句話聲音有些低，盛莫沒聽清：“什么？”
徐一流搖搖頭：“沒什么?！?p> 她接著說：“三嘛……”
盛莫認真地聽著。
徐一流微微一笑：“我是一個愛崗敬業(yè)的打工人，沒有人能阻擋我工作的腳步，我是鎮(zhèn)山的虎，我是敏捷的豹，我是遠見的鷹，我是善戰(zhàn)的狼，我是最優(yōu)秀的打工人，哦耶！”
她徐一流絕不會有放棄工作的一天！
盛莫：“……”
徐一流丟給盛莫一個挎包：“背著。”
“我沒有挎包的習慣。”盛莫皺眉道。
徐一流指著他手里的消防斧：“裝這個，哪個客人逛商場還提著消防斧啊？”
盛莫這才老老實實挎上，將消防斧放進去，珍惜地摸了摸。
這可是難得的武器。
他瞅著徐一流從最底下的抽屜里掏出來一盒東西，定睛一看居然是一盒撲克牌，震驚道：“你這個時候還想打牌嗎？”
徐一流往兜里裝的動作停住，抬眼笑呵呵地看著他：“不是啊，我是想變魔術?！?p> 盛莫大驚：“你還想變魔術？”
徐一流將撲克牌倒在手上，嫻熟地洗洗牌，耍了個精彩的花樣，然后從中夾出一張：“猜猜這張是什么花色？”
盛莫認真地說：“紅桃——”
話音剛落，有什么從他耳旁飛過。
他愣愣地看著笑瞇瞇的徐一流，然后回頭看。
撲克牌，那張被徐一流隨手甩出的紙質(zhì)撲克牌，竟然深深地嵌進了墻壁。
再轉(zhuǎn)過頭看徐一流時，徐一流對他行了一個優(yōu)雅的魔術師鞠躬禮：
“錯了，那張是——Joker?！?p> 盛莫復雜地看著她：“你是變魔術的嗎？”
如果是的話，她也太年輕了，明明看起來和他差不多大。
徐一流走到墻壁前回收了那張牌：“不是，干過相關兼職而已?！?p> 室內(nèi)沒有水果刀之類的東西，搜了一圈就只有撲克牌很趁手，將就一下吧。
盛莫想起她那番工作狂魔發(fā)言，忙搖搖頭將那些亂七八糟的甩出去：“我們接下來要做什么？”
徐一流用紙巾擦了擦腳上沾上的血跡，順便提醒盛莫檢查一下：“……出去，工作?！?p> 盛莫急道：“工作？但是要怎么工作？下一個污染物我們還沒有頭緒啊?！?p> “是你沒有頭緒?！毙煲涣骱敛豢蜌獾卣f，看著他笑，“但是，我有?！?p> 盛莫喜笑顏開：“什么呀？”
徐一流心想，果然一個猴有一個猴的栓法，這家伙都沒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對她沒有任何反感了，還會下意識想去服從她的指揮。
嗯，她很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