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幫忙迎客
葉槐安提著裙擺一路小跑,正掛在頭上的珠釵被風(fēng)打著叮當(dāng)作響。
裙擺也沿著風(fēng)的軌跡,呼追了起來。
“娘子,你慢些!”而跟在她身后的雀兒,小心提醒。
葉槐安聽見了,可是腳步上的動作,也是半刻不敢遲疑。
沒想到自己竟然在這里耽擱了這么長的時間,荊先生的事情也能暫放在一邊。
既然他在這個侯府里,自己就還能再找到他。
現(xiàn)在的當(dāng)務(wù)之急就是趕去門口,若是耽誤迎客的話,這鍋恐怕要壓在葉槐安的頭上,只怕再難從萬太夫人的責(zé)問下,給開脫清楚。
想到這,葉槐安的步子在無形的催促里,漸漸加快了許多。
等快要接近府門時,一道雄渾有力的聲音響了起來。
是登記禮單的人,開始報名唱禮了。
“裕安侯到,送南海如意一柄!”
“司馬大將軍到,送錦和月鍛四掛!”
“殤陽郡主到,送觀音抱子玉像一尊!”
“……”
葉槐安吸了口氣,還是沒有趕上。
她的臉上燒上了紅暈,在唱名聲里的腳步滯了些,但還是飛快拔起。
沉著身子,朝門口疾步走去。
“娘子,世子怎么?”
雀兒看見了站在墨書,他正陪著白衣雍容的男子迎客呢。
他怎么會在這?!
葉槐安定住腳步,隔著身邊來往的人群定定地望著那面色如雪,在光線下熠熠的白衣男子。
而那人正是趙琰。
只見,他嘴角攥著一道如沐的笑。身子半側(cè)過,清峻的影子穩(wěn)穩(wěn)地落在門口的石階下。
青眉的宇間,鐫起了恰意且從容的高貴氣質(zhì),入木三分。
“嫂嫂好?!?p> 葉槐安還沒能從門檻上走下來,他月眸中的目光就先聚了過來。
灼灼落在葉槐安的臉上。
雀兒疑惑的將目光流搜在趙琰的臉上,然后才定定地看著墨書。
你家世子怎么會在這迎客?
墨書很快就看懂了,眼前這個小丫頭黑白瞳孔中,十分明的情緒。
關(guān)于這個事情,墨書只能訕訕地笑了笑,默不作聲。
“世子怎么不在正堂?”葉槐安凝視著趙琰,微微站定身子。
停在他的幾步之外。
趙琰垂眸笑道:“知嫂嫂還沒來能趕來,就替嫂嫂先迎客了”
聽著趙琰這嫻熟的語氣,葉槐安沒由來的哽住了嘴里還沒說出口的話。
他們什么時候有這么熟絡(luò)了!
葉槐安半撓著手里的指甲,望著趙琰替自己做下的人情,吟笑道“多謝世子?!?p> 縱使她再不情愿,不知道他葫蘆里又裝著什么藥,她還是得謝下這明面上的恩情。
兩人之間,垂眸相對。
眼與眼是各自懷揣的心思。
須臾,趙琰淺淺彎起眸子,“能幫上嫂嫂,實(shí)乃我樂意至極之事?!?p> 他的口吻中帶著意味不明的氣息。
葉槐安心中猛惡,冷盯著他的臉上的濃笑。
不知道為什么,她總感覺自己被盯上了一樣。
就像崔清卿時一樣,一種成為獵物的感覺。
葉槐安定定不語。
臉上浮起客氣而疏遠(yuǎn)的笑容,靜靜打在趙琰的臉上。
趙琰似乎不知道一般,在凝視著她的視線中多了分探尋。
她給他是崔清卿的感覺,愈發(fā)的濃厚了。
特別是,她眼中的目光。
“世子許久不見,你這是在迎客嘛?”
一位不知何時到的中年男子,笑盈盈地望著趙琰,然后視線在葉槐安臉上擦過。
“好久不見,潘將軍?!壁w琰臉上笑恢復(fù)了原樣,淡淡地溫起來了。
兩人慢慢地攀談了起來,顯得十分的親近。
葉槐安端莊地站在一旁,迎著紛紛到來的客人們。
他們大多是同定北侯沾親帶故的親戚親眷們,當(dāng)看見門口迎客的人是葉槐安后。雙眼都透著詫然的光,不禁多看了這個自請為妾的葉槐安。
這風(fēng)聲傳的很快,江州城中的人人都知道定北侯的夫人為了懲治表妹,而自請為妾之事。
對于這件事情,都各有微詞。有人贊她果敢,為了這可以放棄許多人求之不得的身份。
有人罵她不留余地,將事情鬧得沸揚(yáng)揚(yáng),絲毫不顧及川揚(yáng)姜家的臉面,讓姜小姐還未能議親,就落下個罵嫂逼上吊的爛名聲。
葉槐安不理會他們眼中的復(fù)雜目光,笑道:“諸位,里面請。”
......
一同隨行,跟在最后的小姐們臉上飛了上了層紅霞似的脂粉,“世子萬福。”
竟都同剛送走潘將軍的趙琰,盈盈地問了聲好。
女子們的嬌語聲滴滴而起。
趙琰略帶倦色的神情,在溫笑中藏起。
葉槐安也不禁看了眼趙琰,她真的搞不清楚,這些女子為何就這么癡迷于他!
姜若蓉就是,沒想到其余的女子也是。
難道是,因?yàn)樗哪勇铮?p> 趙琰一直停在葉槐安側(cè)臉上的余光,立時漸亮起。
然后,將臉上的笑綻的更深了。像是在月光中,綻放的一株雪蓮。
那些世家小姐們,過了好半響才戀戀不舍地挪動了步子。
葉槐安腦殼一痛,在嫌棄中移走了步子。
她長吁了口氣,又將目光投向長街上,緊握著的手心沁出了層緊張的細(xì)汗。
候府賓客幾乎差不多到了,長街漸漸空了起來。早已聽不到什么車馬聲。
崔顥今日還會來嘛?
葉槐安心慢慢吊了起來,她很想同母親見上一面。
昨夜,雀兒跟她說瑾國公會帶著夫人一同前來觀禮。還說他們夫婦同成婚起,就琴瑟和鳴了多年,到如今還是這般恩愛,實(shí)在是上京城的一對楷模。
想到這,葉槐安嘴角不禁凄涼了起來,娘親難道真的不知道枕邊人換了嘛?
還是說有不得已的苦衷,才要陪崔顥演戲?
明明最容易找出兩者不同的人,一定非娘親莫屬,可是為什么她沒有選擇揭穿崔顥呢!
驀地。
久違的車馬鸞鈴聲,在葉槐安的耳邊乍起。
葉槐安猛地乍起眼,定定望著長街的拐角處。
呼吸促緊。
不多時,兩架漆藝精美雕刻著瑞獸紋路的楠木馬車,亮在長街上。
拉車的黑色駿馬,各各彪黑強(qiáng)壯,頭顱中央戴著金色的當(dāng)盧。
是瑾國公府特用的熊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