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突如其來的小相公
何村長轉(zhuǎn)頭對一旁的一個年輕人說道:“去把凝老頭和他兩個兒子叫來,我倒要問問他們,凝家到底是誰做主!”
年輕人迅速離開,凝老太太的畏縮顯而易見。
要說凝家誰能管住她,她對凝老頭還是心存畏懼的,凝老頭要是真生氣了,是會對她動手的。
臨山村并不大,不久后凝老頭便帶著兩個兒子匆匆趕來。
何村長將剛才發(fā)生的事情重新敘述了一遍,凝老頭耷拉著三角眼,老臉上擠出一絲無奈的笑容。
“村長,您看,我家人口眾多,還有一個讀書人,日常花費大,將老三家分出去實在是無奈之舉啊?!?p> “那關于把言丫頭嫁人的事兒呢?”村長繼續(xù)追問。
“這件事我真的不太清楚,都是她祖母做的決定。再說,言丫頭早晚都要嫁人,她祖母為她挑選的人家肯定不會差的,也是出于一片好心?!?p> 何村長又氣又笑,這老兩口果然是一個被窩睡不出兩種人,跟他們講道理毫無用處。
“我得告訴你們,沒有爹娘仍在世,就祖父母擅自決定孩子婚事的?!?p> “既然程氏不同意,凝家的,你們收了人家的聘禮,就趕緊退還回去,把婚約解除了吧?!彼Z氣略顯不耐。
這凝老頭以前看著是個好的,現(xiàn)在看來連自己妻子都管不好,也不過如此了。
一直站在凝老太太左手邊的一個相貌美艷的女孩眼中快速閃過算計。
她悄悄趴在凝老太太耳邊低語:“奶奶,您可是三叔的娘,連三叔都得聽您的,憑啥她凝妄言就可以不聽?”
右手邊的凝二媳婦聽到自己女兒的話,也忍不住小聲附和。
“沒天理啊,我是她爹的娘,我怎么就不能做她的主了?!?p> 凝老太太一聽是這么回事兒,拍著大腿坐在地上就開始大聲哭嚎。
何村長眉頭一皺,“無知愚婦,凝老頭,你家的再鬧,別怪我請來族老們開祠堂好好理論一番?!?p> 凝老頭一聽村長要動真格的,立刻呵斥凝老太太:“還不快點把聘禮錢拿出來。”
凝老太太一聽,哭聲更加響亮。
“退不了了,他娘跟我定的親,定完親他娘就去了,他家現(xiàn)在只剩下他一個人了。這不,她娘臨終前讓我把他領回來,婚書也在我這里。”
說著她還真掏出了一張紅紙,上面赫然寫著俞知許和凝妄言的名字。
聽聞此言,周圍的人群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這少年的命運實在坎坷,而那言丫頭也著實不幸,竟攤上這樣的祖母。
凝妄言面沉如水,未曾想到竟有如此巧合之事。
她觀察少年的眉宇間透出一股正直之氣,不像是會與凝老太太同流合污之人。
那說明這老太太說的就是真的了。她氣的手癢癢,好想揍人怎么辦?
何村長面露難色,目光在凝妄言和凝母之間徘徊。
凝母在聽完凝老太太的話后,好不容易平息的淚水再次涌出,需由凝小弟攙扶才能勉強站立,她苦命的閨女啊!
凝妄言凝視著得意洋洋的凝老太太、道貌岸然的凝老頭,以及那些幸災樂禍的凝家眾人,眼中閃過一絲狠厲。
她知道,目前得徹底解決這一家子的豺狼虎豹,將來才能有安穩(wěn)日子過。
“村長,這件事不能解決,那我就只有告到衙門一途了。只是,到時候就是縣老爺說的算了……”
村長一聽,雙眉蹙起,上了公堂,不脫層皮都算好的。
她環(huán)視四周,注意到凝家眾人臉色微變,繼續(xù)說道:“這件事絕不可能就這樣不了了之,除非......”
“我們家已經(jīng)被他們分家出去,本已無甚瓜葛。然而,我擔心將來還會發(fā)生類似的事情。所以,若想我不追究此事,除非,他們答應我兩個條件?!?p> “第一,他們今日必須簽斷親書。第二,必須將俞家的聘禮歸還予我。”
凝家眾人臉色驟變,凝老太太立刻嚷嚷:“做夢,我不同意?!?p> 到手的銀子她怎么可能還回去?
凝妄言嘴角微揚,輕蔑一笑,語帶威脅:“不同意我們就去衙門讓縣老爺給評評理,只不過,我是無所謂”
“就是……”她微頓。
“如果讓大家知道大堂弟的祖母是個賣孫女的,想必大堂弟以后考取功名也沒那么容易了吧。”
凝大伯夫妻對視一眼,凝大伯忙上前扶住凝老太太胳膊。
耳語道:“娘,妄生的夫子可是說了他可是能考中的,您以后可是要當官老爺?shù)淖婺傅模刹荒芤蛐∈Т蟀??!?p> 凝老頭離的很近,自然也聽到了大兒子的話。
他狠狠瞪向凝老太太,他大孫子是他們凝家的希望,他絕不允許任何人破壞。
凝老太太也最是疼愛大孫子的,心里也陷入了糾結(jié),狠狠一跺腳。
“好,簽就簽,以后我們妄生要是考中了,你們可別來求我們?!?p> 簽完,凝老太太罵罵咧咧的就要走。
“慢著,還有聘禮銀子?!蹦蕴嵝眩胪趟你y子,做夢,
在凝老頭的瞪視中,凝老太太不情不愿地掏出銀子,一把甩到地上,轉(zhuǎn)身就走,腿腳輕便得一點也不像六十多歲的人。
凝家眾人懷著憤懣之情,尾隨而出,一雙閃爍著算計光芒的眸子,滿載怒意,緊緊鎖定著凝妄言的背影。
待她警覺回望之時,那身影已然消失在人群中,無處尋覓。
拿著凝家眾人按著手印的斷親書,凝妄言終于長吁一口氣,總算解決后顧之憂了。
但是看著某個杵在院子里的小可憐,對于自己莫名其妙多出來一個小夫婿的事情,凝妄言又重重嘆了口氣。
這個麻煩可怎么辦?!
“言兒,這孩子可怎么辦?”凝母一臉憂愁,這叫什么事兒啊。
“娘,反正我們也還小,他也夠可憐的,問清楚他的事情,不行我們就先養(yǎng)著吧,你就當多個兒子吧?!?p> “咳,你這丫頭胡說什么呢,你們可是有婚書的。”凝母白了凝妄言一眼。
凝妄言步出屋外,向院子里的少年招了招手。
“進來?!鄙倌曷牭秸賳荆靥_跟了進來。
“你叫俞知許?”凝妄言看著手中的婚書,詢問道。
俞知許輕輕點了點頭。
他從知道這位姑娘就是他娘給她娶的娘子時起,心里是并不排斥的,而她的機智與潑辣也給他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現(xiàn)在直接面對她,心中既緊張又忐忑。
“既然你我婚書已簽,那么這聘禮我就先收著了,等哪天我們解除婚約了我再還給你。”
凝妄言顛顛手中的銀子。
“既然是聘禮就是你的了,無需還我。”
不知道為什么,俞知許對她口中的“解除婚約”很不喜歡。
“那接下來說說你的情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