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勢洶洶的王家
清晨的微風(fēng)輕輕拂過,滿樹的梨花如雪般紛紛飄落,原本寧靜而美麗的小山村,此刻卻被一場突如其來的喧鬧打破。
十幾個人手持鐵鍬、鋤頭,在這潔白的梨花雨中肆意穿梭,地上的梨花很快就被踐踏得稀爛,一片狼藉。
“二哥啊,咱們老王家就王強(qiáng)這么一根獨苗苗,溫寒煙那丫頭哪是欺負(fù)王強(qiáng)啊,這分明就是在打咱們王家的臉!”
說話的是劉桂花,昨天還囂張跋扈的她,這會兒哭得那叫一個凄慘,眼淚和鼻涕糊了滿臉,就跟死了人似的。
被她稱作二哥的男人叫王承祖,在縣城里謀了個一官半職。昨天因為公務(wù)繁忙,沒能趕上侄兒的婚宴,直到晚上才匆匆趕回村里。
剛一到家,劉桂花就拉著他哭訴,說新媳婦不知廉恥,和野男人私通,還一起私奔了,這可把老王家的祖宗臉都丟盡了。
這事兒還沒完,天快亮的時候,滿臉是傷的王強(qiáng)連滾帶爬地回了家,添油加醋地說自己被溫寒煙的“野男人”給綁架了,還遭了一頓毒打。
“二伯,我就想跟溫寒煙好好聊聊,結(jié)果他們就……要不是我命大跑得快,咱們老王家可就斷了后?。 ?p> 于是,大清早的,王承祖就召集了王家十幾號男丁,氣勢洶洶地朝著溫寒煙所在的村子殺去,說是要討個公道。
“那倆不要臉的還在屋里呢,我一直盯著!”溫寒煙家門口,站著個十八九歲的青年,看到王強(qiáng)他們來了,趕緊滿臉堆笑地湊上去邀功。
這人叫劉民,是溫寒煙的鄰居,平日里游手好閑,沒個正經(jīng)樣子。
之前有一次,他大半夜喝得醉醺醺的,偷偷溜進(jìn)溫寒煙的閨房,想對她圖謀不軌,結(jié)果被溫寒煙用毛衣針狠狠地扎了大腿。
從那以后,他就懷恨在心。這次他幫王強(qiáng)松綁,還幫著盯梢,就盼著王強(qiáng)事后能給他五十塊錢的辛苦費呢!
王承祖大步上前,一腳就把木柵欄門踹得稀爛,在劉民的帶領(lǐng)下,徑直往西屋走去??斓介T口的時候,他突然停下腳步,轉(zhuǎn)頭對劉桂花說:“你帶著幾個女的先進(jìn)去,不管咋樣,先讓她把衣服穿好?!?p> 劉桂花眼里滿是惡毒和恨意,她猛地推開門,一邊往里沖,一邊破口大罵:“你個不要臉的賤貨,竟敢欺負(fù)我兒子!看我今天不好好收拾你……”
可罵著罵著,她的聲音突然就沒了,屋里一下子安靜得可怕,外面的男人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不好,桂花有危險!”王富貴說著就要往屋里沖,他哪里是擔(dān)心自己老婆,分明就是想趁機(jī)看看溫寒煙衣衫不整的樣子。王強(qiáng)和幾個心懷鬼胎的男人也跟著擠了進(jìn)去。
可屋里的景象卻和他們想象的大不一樣。溫寒煙衣著整齊,雙臂緊緊抱著膝蓋,坐在床角,臉上還留著昨天婚鬧時被折騰的傷痕。
路景則坐在離床最遠(yuǎn)的角落里,身姿挺拔,表情冷峻。
其實,在聽到王強(qiáng)逃跑的動靜時,路景就猜到張家人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他不緊不慢地去廚房燒了熱水,端進(jìn)西屋,小心翼翼地給還在熟睡的溫寒煙擦干凈臉和手,又從柜子里找出干凈衣服,幫她穿戴整齊,還細(xì)心地給她梳了頭。
之后,他自己也簡單洗漱了一番,把屋里收拾得井井有條。等外面?zhèn)鱽韥y糟糟的吵鬧聲,他才叫醒了溫寒煙。
這會兒的溫寒煙還沒完全清醒過來,她的記憶還停留在昨晚路景把她抱進(jìn)閨房的那一刻。
至于后來發(fā)生了什么……身體傳來的陣陣酸痛告訴她,那些看似香艷的夢境都是真實發(fā)生過的。
她想起自己是如何勾住路景的脖子和他親吻,路景又是如何緊緊把她擁在懷里……
可現(xiàn)在根本沒時間想這些,王家人來勢洶洶,顯然是要把她往死里逼。
溫寒煙經(jīng)歷過上一世的種種磨難,早就把什么清白、名譽這些東西看淡了。
但路景不一樣,他是個年輕有為、前途無量的軍官,不能因為她被拖進(jìn)這攤渾水里!
她深吸一口氣,看著王家人,嘲諷地笑了笑:“怎么著?大白天的,還想強(qiáng)搶民女不成?”
溫寒煙的聲音有些沙啞,嗓子也疼得厲害,她也不知道是因為之前被下的藥還有副作用,還是昨晚折騰得太厲害。
路景抬起眼,看向溫寒煙。昨晚的她,聲音就像林間的小鳥,哭著喊他名字的時候,格外動人,以至于他沒忍住……
“看著我!說,我是誰?”懷里的女孩哭得渾身發(fā)抖,指甲都快掐進(jìn)他的肉里了。
“路景!你是路景!”
路景心里清楚,她那么單純,昨晚自己確實不該那么放縱。
“什么叫強(qiáng)搶民女?你本來就是我老婆,昨天我們都辦了婚禮!”王強(qiáng)本來一肚子火,可看到溫寒煙那張漂亮的臉蛋,又有點舍不得了。
“溫寒煙,我再給你一次機(jī)會,你跟我回去,給我爸媽下跪道歉,之前的事兒我們家就不追究了!”
一旁的王承祖也跟著幫腔:“結(jié)婚可不是小事兒,就算有什么誤會,也能坐下來慢慢談嘛。該給你的彩禮我們都給了,你可不能……”
“彩禮?”溫寒煙聽到這話,冷笑一聲,“不好意思,你們家的彩禮我一分都沒見到!”
王承祖愣住了,下意識地看向弟弟王富貴和弟媳劉桂花,只見這兩人眼神閃躲,滿臉心虛。
“這是怎么回事?你們不是從我這兒借了一千塊做彩禮嗎?”
劉桂花支支吾吾地說:“我們想著……反正她嫁過來彩禮還得帶回來,就……一家人說啥錢啊!”
說完,她又指著溫寒煙罵道:“你這個小妖精,又騷又壞,說這些就是想挑撥我們關(guān)系,是不是?”
“二哥,現(xiàn)在可不是說彩禮的時候!這小賤人和野男人通奸,你可是大官,可不能看著咱們王家的臉被她丟光了!”劉桂花睜眼說瞎話,還越說越激動,“這小賤人好對付,帶回去打幾頓就老實了,跟王強(qiáng)好好過日子。關(guān)鍵是這個野男人!”
她指著一直沒說話的路景,惡狠狠地說,“二哥,你讓部隊領(lǐng)導(dǎo)把他開除,不能光開除,還得讓他坐牢!你是當(dāng)官的,收拾他還不容易!”
劉桂花的眼睛里滿是狠毒,在這十里八鄉(xiāng),誰不知道老王家不好惹,敢得罪他們,那肯定沒好果子吃!
“你給我住嘴!你以為我能隨便指揮部隊領(lǐng)導(dǎo)?”王承祖這些年沒少給家里人收拾爛攤子,誰讓這是他最小的弟弟,王強(qiáng)又是王家唯一的男丁呢。
他深吸一口氣,看向路景,說道:“這位同志,這畢竟是我們王家的家事,你看……”
說著,他拿出一盒煙,塞進(jìn)路景的口袋里,“大家都是在官場混的,我在部隊也有點人脈。你要是給我個面子,我就給部隊寫封表揚信,說你見義勇為。我保證,這表揚信能讓你立個三等功,怎么樣?”
路景沒有回應(yīng),而是把目光投向溫寒煙。
溫寒煙也正看著他,神色平靜,甚至還沖他笑了笑,那意思明顯是尊重他的任何決定。
王承祖這話,明里暗里都帶著威脅。他能寫表揚信幫路景立功,自然也能寫告狀信毀了路景的軍旅生涯。
昨天婚禮上,路景頂著壓力把溫寒煙帶走,后來又想辦法救她,她已經(jīng)欠了路景兩份人情。她不能再拖累路景了。
你瞧,這就是她的命,哪怕重生一次,努力掙扎,最后還是逃不過這悲慘的命運。
路景一言不發(fā)地站起身來,王家人臉上露出得意的神色,像惡狼盯著獵物一樣看著溫寒煙。
劉桂花更是等不及路景離開,已經(jīng)拿出提前準(zhǔn)備好的繩子,準(zhǔn)備把溫寒煙捆起來帶回家好好折磨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