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自己解決
喬安予嘴角噙著恰到好處的微笑，目光掃過在座的每一個人，微微欠身致意。
就在這時，她的眼神猛地一滯，如同被磁石吸引一般，定格在了坐在角落的向昀初身上。向昀初手里端著一杯紅酒，燈光在酒杯上跳躍，他的目光深邃而平靜，宛如一潭深不見底的湖水。
傅燼堯被一位中年男子熱情地拉到一旁交談。臨走前，他不動聲色地用眼神向喬安予示意讓她稍作等候。
喬安予站在原地，雙手交疊在身前，手指不自覺地輕輕摩挲，一絲局促悄然爬上心頭。
似是注意到她，向昀初嘴角噙著溫和笑意，不緊不慢地起身穿過人群。
“聽傅總說你是《哈！就這么好笑》的總導演，聊聊你的想法？”向昀初語氣輕松，仿佛此刻談論的不是重要的項目，而是今天的天氣。
喬安予聞聲迅速調(diào)整好狀態(tài)，挺直脊背，努力讓自己的表情和姿態(tài)都顯得從容不迫，條理清晰地闡述自己的理念和規(guī)劃。
向昀初安靜地聆聽著，不時輕輕點頭，待喬安予說完，他抿了一口紅酒，目光中透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不錯，不過……預算夠嗎？”
“夠的。”喬安予回答得簡潔干脆，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自信。
向昀初微微頷首，沒再繼續(xù)追問?？伤哪抗庖琅f意味深長，似乎藏著更多未說出口的話。
“喬安予，過來?！备禒a堯的聲音驟然響起。
喬安予聞聲抬眼，恰好捕捉到傅燼堯與向昀初那短暫對視的瞬間。仿佛在悄無聲息地交換著重要信息，又仿佛只是禮貌性地打過招呼。
還沒等她細想，傅燼堯便領著她離開了。
隨后，傅燼堯帶著喬安予在各個包廂間輾轉(zhuǎn)，將她鄭重其事地介紹給在場的每一個人。喬安予不敢有絲毫懈怠，全神貫注地記住每張面孔和對應的名字。
聚會結(jié)束后，喬安予與傅燼堯一道返回公寓樓。
喬安予住在中間樓層，而傅燼堯的住處則在頂層。電梯徐徐上升，樓層數(shù)字依次跳動。當電梯抵達喬安予所住的樓層時，喬安予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驅(qū)使，鬼使神差地拉住傅燼堯的胳膊，將他拽出了電梯。
她心里壓著一件沉甸甸的大事，實在是憋不住，必須得跟傅燼堯講一講：“這次項目可能……”
喬安予剛起了個頭，話還沒完全說出口，傅燼堯就像鉆進她肚子里的蛔蟲一般，精準無比地猜出了下半句：“預算不足？”
喬安予難以置信地看向傅燼堯，回想起不久前的高層會議……
“你早就發(fā)現(xiàn)了？”
怪不得講到預算部分時，傅燼堯的鋼筆突然停住了。
傅燼堯神色冷峻：“你知道我最厭惡什么嗎？是計劃之外的變故?！?p> 喬安予下意識地咬了咬下唇，急切地解釋道：“但這是為了提升節(jié)目質(zhì)量，只有這樣才能在眾多節(jié)目中脫穎而出?！?p> “質(zhì)量？”傅燼堯冷笑著打斷她，眼神里透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威嚴，“沒那胃口就別硬撐，一開始就不該攬下這攤子事。”
喬安予的手指不受控制地微微顫抖，可她還是強迫自己挺直脊背，毫不退縮地直視他的眼睛：“一旦節(jié)目爆火，傅氏必然能從中獲取巨大的利益，這對公司百利而無一害?！?p> 傅燼堯聞言，突然低笑出聲。他一步步朝著她逼近，每一步都踏得沉穩(wěn)有力，直到喬安予的后背重重地抵在冰冷的墻壁上。他微微俯身，溫熱的氣息輕輕噴灑在她的耳畔，低聲道：“求我，我就給你。”
喬安予的耳根瞬間變得滾燙，像是被點燃了一般。她猛地用力推開傅燼堯，怒聲道：“傅燼堯！我在跟你談工作，別開這種不合時宜的玩笑！”
傅燼堯卻神色自若，不緊不慢地整理著自己的袖口，漫不經(jīng)心地說道：“那沒辦法，這么明顯的問題都沒發(fā)現(xiàn)，自己解決?！?p> 喬安予又氣又惱，將他關在門外后，把手提包狠狠砸在地上，整個人癱倒在沙發(fā)里，四肢像被抽去了力氣，軟塌塌地耷拉著。
自己解決。怎么解決?。?p> 喬安予滿心的煩躁，像有無數(shù)只螞蟻在啃噬，腦海里亂成一鍋粥。
這個綜藝，是公司的重點項目，更是她職業(yè)生涯的關鍵轉(zhuǎn)折點。做好了，名利雙收，公司旗下的藝人也能跟著增加曝光，前途一片光明；可要是搞砸了，她不敢往下想。
強逼著自己鎮(zhèn)定下來，喬安予顫抖著手，重新?lián)炱鸬厣系钠ぐ?，手忙腳亂地翻找著今天收到的名片。
對了，《哈！就這么好笑》的拍攝場地是映彩視界公司提供的，要不打個電話試試，說不定他們能幫忙想想辦法？
喬安予緊緊攥著名片，指尖都掐得泛白了。心臟在胸腔里瘋狂跳動，像敲起了急促的戰(zhàn)鼓。一絲希望的火苗在死寂的心底悄然燃起，瞬間驅(qū)散了眼前的陰霾，讓她灰暗的心境有了些許光亮。
可就在這時，她下意識地看向墻上的掛鐘，時針無情地指向了深夜。那剛?cè)计鸬南Ｍ鹈?，“唰”地一下，被現(xiàn)實的冷水徹底澆滅。
她的手無力地垂落，指尖還留有名片的觸感，滿心都是不甘與無奈，恨不得立刻撥通電話，把這棘手的問題一股腦倒出去，可理智拼命拉扯著她，告訴她現(xiàn)在打電話太荒唐。
這一夜，喬安予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每一次轉(zhuǎn)身，都伴隨著深深的嘆息。
即將超支的預算像一塊巨石，沉甸甸地壓在胸口；停滯的項目更如一片烏云，籠罩在心頭，怎么也驅(qū)散不開。
天剛蒙蒙亮，她便猛地從床上坐起。深知這次會面的重要性，于是一頭扎進精心準備的環(huán)節(jié)。
仔細洗漱完，爽膚水、乳液依次輕拍上臉，再簡單畫了個淡妝。喬安予打開衣柜，目光在一件件衣服間反復掃過，最終選定一套簡約干練的職業(yè)裝。配上精致項鏈和小巧耳釘。頭發(fā)被她精心盤起，幾縷碎發(fā)垂在臉頰邊，恰到好處地修飾了臉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