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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你許久

離他遠點

念你許久 三月里的胖子 2018 2019-11-04 23:40:08

  生活已經(jīng)到了被揉成一團,隨意都在地上,展開會皺皺巴巴無法撫平的地步。

  陳亦哲離開那天黑色已經(jīng)布下來,只有看到紅綠的車燈在來回閃,不知道跟誰通了一通電話,臉色開始焦急起來,轉(zhuǎn)頭對何玲說了句,你先打車回去,到了給我發(fā)個消息,我有很急的事情要先走。

  那是陳亦哲第一次不顧何玲先走,他因為過于急差點跟前面車子差點接觸。

  對方停了車之后,探出頭右手指著陳亦哲,罵罵咧咧,陳亦哲一路奔跑,風把他后面的帽子吹起來撐起一個小包,哪怕對方罵的多難聽多大聲,陳亦哲都沒理,風把他的衣服吹起來宛如給自己長了一個翅膀,那個人自感無趣,閉上嘴,搖上車窗離開了這個令他謾罵的地方。

  何玲想張口說句我和你一起,最后那幾個字咽了下去,她松開了手,瓶子落在地上發(fā)出碰撞的聲音,碎片被碰撞的四分五裂,細小的被撞的不知道掉落在哪。

  可這件事,只有我一個人知道。

  這是我跟陳亦哲的秘密,也是我欠何玲的一個解釋。

  這時候我才感到,很多事情,無能無力又無法改變。

  我們決定在聚會后第二天見面,很多人問,你們大學生不上課嗎?上,當然上。

  但也有空閑時間,陳亦哲拖著軟綿綿的身子,出現(xiàn)在我面前,他的臉已經(jīng)沒有血色,黑色繞了他眼下一圈。

  很難想象,他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難怪那天何玲會跟我埋怨陳亦哲。

  事態(tài)應該已經(jīng)嚴重到很難想象的了。

  “我弟現(xiàn)在越來越嚴重了,但是目前,只有我匹配他的,也就是說,只有我能救他?!彼嬷槪铱床坏剿谋砬?,但我已經(jīng)想象得出來他的絕望。

  “可是,你怎么救,現(xiàn)在的醫(yī)學不可能說無緣無故把一個好好的人,犧牲在另外一個在床的人,不現(xiàn)實?!?p>  我木納的思索了他那一番話。

  “是的,你說的沒有錯,但是,我也沒多久了。”

  我心一頓,沒多久是什么意思,難道他要自我結束?

  但是他接下來的話,一下子把我的猜疑給解開。

  “其實,我一直在吃藥,嚴重的時候,會去醫(yī)院,當醫(yī)生說沒有多久的時候,我就選擇了不在醫(yī)院,不想給我爸媽負擔,反正在醫(yī)院也是那個時間,不如在外面看看。”

  我不知道,他那句在吃藥是什么,也不知道他發(fā)生了什么,只覺得,沒多久,也就意味著,這個很嚴重,嚴重到無法醫(yī)治,一個家庭兩個孩子都患病,這個家庭得有多難受和無奈,我無法想象。

  “我突然覺得你好自私。”

  “嗯,我也覺得?!?p>  “我是說,如果你知道你沒多久,你為什么還要給何玲希望,不開始就不會有那么多難受,如果只是朋友,還會更容易釋懷?!?p>  他頓了頓,用一種幾乎哽咽到說不出話的語氣。

  “是啊,不開始就不會有那么多難受?!?p>  我本想安慰他一番,可我發(fā)現(xiàn),我不知道從何開口,這種有親手足之間的感情我很難體會。

  如果有那一定是莫念,但他頂多是個弟弟的存在,小時候的莫念,尤其是一到三歲,是最可愛的時期,我喜歡看他肉嘟嘟的臉蛋,喜歡他小時候跟在我屁股后面奶聲奶氣叫我姐姐,調(diào)皮的把他弄哭,追著我讓我抱。

  可是他已經(jīng)長成了一個少年,不再是那個跟在扎著長辮子,手里拿著一根芒果味棒棒糖的女孩后面奶聲奶氣叫著那兩個字的小小只孩子了。

  陸川河在家里也是就這么一個孩子,自由自在慣了,哪怕再不喜歡陳亦哲,但這份友誼因為我結下了,他會在陳亦哲有事情的時候,訂了最快的機票回來,最后他跪在冰冷的石碑前,哭的像個小孩子,誰都拉不住。

  我與陸川河的感情只建立在他難過的時候我安慰了他一陣子,借我渡那道坎,可我不恨他辜負那段付出。

  “那你怎么想呢?”我輕聲問道,并把剛上來的橙汁推到他面前,他看了一眼,卻沒有動手。

  “最壞的打算了,兩個都放不開,可必須舍棄一個,沒辦法的辦法了。”

  “為什么,他們你就打算瞞著嗎?還有何玲,大家都很關心你的?!?p>  “可我不想他們經(jīng)歷這種離別?!?p>  “所以你就讓我經(jīng)歷?”

  我實在難以理解這種想法,現(xiàn)在的想法恨不得給他來一巴掌好好清醒。

  那時候的陳亦哲跟何玲真的很相愛,都會為對方制造小驚喜,無論什么節(jié)日,何玲從不用羨慕別的女孩子,陳亦哲抱著鮮花,事先騙何玲給她點了外賣,讓她出來拿。

  然而外面等待何玲的是躲在黑色里的人影,等到何玲穿著粉色睡衣,頭上戴著兔子耳朵的頭圈,站在那焦急頭卻在四周看。

  燈光被突然亮起來,兩排人第一排中間捧著蛋糕,點著蠟燭,一步步向她走開,生日歌的旋律慢慢響起,而我躲在角落把這一幕幕記錄下來。

  最后他們快到歌曲最后一句話,迅速分成兩排,那個男孩手捧花,那句生日快樂的結尾在男孩把花往前伸出去時一同喊了出來。

  何玲捂著臉,生怕被她們看到此刻最感動的狼狽,兩行液體慢慢滑落。

  “你知道滿天星的花語嗎?”陳亦哲看著已經(jīng)經(jīng)過他手到達想送的人手上。

  何玲搖搖頭,我覺得只要是花,都會感動的流淚吧,何況天挺黑,沒人會去注意什么。

  “藍色滿天星的花語,真心喜歡你?!?p>  我本以為何玲應該是感動的很激動了。

  直到結束后,何玲才把她內(nèi)心的真實想法說出來,校門口辦驚喜,確實驚喜,也很意外。

  那是你不知道外校晚上怎么進來。

  她又接著說,她喜歡滿天星不是因為花語,只是單純覺得那個花好看,而且真心喜歡你這個花語,很簡單也有點俗氣,還是喜歡那種有點秀氣的。

  我白了她一眼,對于她的這些說法,我最后總結一句,得了便宜還賣乖。

  那杯橙汁從剛開始位置推到他面前,他也沒心思去喝。

  “你跟何玲比較好,我想著,你來解釋會比較好,能多安慰一下她,多照顧她一下?!标愐嗾芸粗液苷J真,眼神又好像再說拜托你了。

  我實在找不到個理由來表達自己的想法,我只能看著他,看著他,把他那張臉記下來。

  “我都說了,這些事情,你不后悔就行,我也管不著,就算你不說,我也會的?!蔽液芷届o的說出這段,可他不知道我內(nèi)心翻起千層浪。

  如果沒有何玲,我不會認識陳亦哲。

  我怎么會想讓兩個相愛的人難過。

  何玲打電話來時,我特意開了只有我們兩個人聽得見的免提聲,并無聲的用嘴唇了句:是何玲。

  “你在哪,陳亦哲是不是有叫你出去說事情?!彪娫捘穷^一語道破現(xiàn)在的處境。

  我看向陳亦哲該不該說實話,他搖了搖頭,于是我撒了個難以圓的慌,我說我在學校外面的咖啡店,她說,我也在。

  咖啡店是咖啡店是沒錯,不過是陳亦哲學校的咖啡店,但是沒法說跟陳亦哲一起,只好把陸川河叫出來,跟我一起撒這個慌。

  知道事情原委的陸川河,一拍桌子。

  “好啊,你們兩個,咋跟偷情似的?!币驗楸晃壹贝俅呦聛?,他前面的頭發(fā)還在被風吹得豎起來,十分有型。

  “呸呸呸,你說啥呢,正經(jīng)事?!标愐嗾苓B做三個呸的動作,表示他說錯話了。

  “一杯奶茶?!标懘ê雍敛豢蜌獾呢Q起一根食指。

  “我看你長得就像奶茶。”我把我媽經(jīng)常在我想要什么東西時,她經(jīng)常說的話搬了出來,比如我想吃炸雞腿,她就說,我看你長得像炸雞腿,但到飯點桌上還是會出現(xiàn)這樣炸的香酥的雞腿,這大概是每個偏愛子女的媽媽都會做出來的事情。

  “別說一杯,十杯都行。”陳亦哲立馬打開手機,三下五除二,發(fā)出一個橙色的帶著數(shù)字的信息發(fā)了出去。

  聽到提示音,陸川河看也沒看,這事算成了。

  陸川河先是把定位定到了我們指定的位置,給何玲發(fā)了出去,并邀請何玲來一起喝咖啡,果然不出我們所料,何玲以要去社團練習跆拳道拒絕了陸川河的邀請。

  沒有人知道那天下午我跟陳亦哲聊了什么內(nèi)容,包括陸川河。

  多年以后,陸川河才忽然明天那天下午,并非我們兩個怕被何玲誤會而找他出面圓謊,很多事情都在悄無聲息的發(fā)生,離開也不是突然的,已經(jīng)是蓄謀已久。

  陸川河眼眶已經(jīng)泛紅,惡狠狠的朝我吼到,我要是知道那天你們聊天內(nèi)容,我絕不會幫你圓謊。

  他重感情,我們是都知道的,沒想到是這么重感情,顧沉也被他這突然的一聲吼愣住了。

  我偶爾也會想起顏傾青在某個夜晚把顧沉的車扎了個小洞,只為了讓他不出去,在家呆著好讓她有機可乘。

  我站在不遠處路燈后面,看著這一切的發(fā)生,沒說話。

  恰好那晚我讓顧沉出來談談,沒有讓何玲知道,何玲的性格我明白的太過于沖。

  這種情況,她一定是第一個沖上去,把顏傾青痛罵一頓,可我不知道為什么,就想看顏傾青搞些什么花樣。

  直到那晚顧沉開了很久的車,那棟房子在我視線里越來越遠,越來越小,消失在我眼中。

  顧沉冷靜的可怕,冬天的菜葉子上面覆在最表面的那層霜,就是他現(xiàn)在臉上的那層寒冰。

  “是不是陳亦哲的事?!蔽艺伎贾趺撮_口,他卻先開了口。

  “嗯,你怎么知道?!?p>  “陳亦哲的弟弟,名陳亦落,因為先天性心臟,一直住院,到現(xiàn)在還沒出院,一直靠在醫(yī)院的設備養(yǎng)著,我知道的比你更多,陳亦哲其實沒多久時間了,高二體檢那年就查出來了白血,到現(xiàn)在也有幾年了,所以日子也快到了,慶幸的是陳亦哲的心臟匹配陳亦落的,所以也就是說陳亦哲決定把心臟給他,許久,生死有命,一切順應自然規(guī)律。”他接著點了一根煙,手伸出車窗,把煙灰彈了下去。

  這些話在他口中變得十分的風輕云淡。

  所以那次最后一次見陳亦哲原來不是最后一次,陳亦哲只是瞞著我們進去治療,而真正離開的時候,他是悄無聲息,沒有人知道他是真正哪天離開的,直到我們都一身黑走在人群后面,最后發(fā)現(xiàn)碑字上的日期與我們告別那天不一樣,才知道事情發(fā)展比我們想的還要復雜。

  我沉默了好久,顧沉難得有耐心的說完一大堆話,煙頭掉落一根又一根,我都差點忘記了今天找顧沉的談話。

  “嗯,你也知道了?!?p>  顧沉知道也是正常,家世背景,也有接觸到這一塊。

  “那你跟顏傾青怎么說。”我接著又問。

  他停在半空中的手忽然把煙丟了出去,他轉(zhuǎn)頭看著我。

  “我媽的意思,娶她?!蹦莾蓚€字娶她,卡在我喉嚨,把我掐的死死的。

  他接著又說。

  “沒有做過的事情,我肯定不會承擔后果,做過什么我心里清楚?!?p>  “嗯。”

  但我還是相信了顏傾青,相信了這個在她口中發(fā)生的事情。

  從車窗外吹進來的風好涼,把這顆熾熱的心也給吹涼了。

  當時有人說,顧沉那么冰冷,如果不是因為你跟她從下長大,還算個女孩子。

  那個人就被我打了一頓,還算個女孩子,是我長的不像個女孩子還是你近視度數(shù)太高模糊了我的面容。

  顧沉當然是故意,他不明確表態(tài)去解決無非是想看我的態(tài)度。

  車里的冷氣越來越多,我哆嗦的摸了摸自己的胳膊,顧沉一言不發(fā),把外套蓋在我身上,還殘留著余溫。

  “這件事,你不用管了,還有少跟陸川河一起。”

  “?。俊?p>  “我說什么,你照做就是,不會害你?!?p>  我們聊了好久,夜越來越冷,我才想起來要回去了,不知道是因為我比他小,還是他多我?guī)啄暌娏耸烂妫氲谋任蚁氲囊L遠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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