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本該朝著正常的軌道而去,在關(guān)鍵時刻,突然變了道,打的我們措手不及。
那天的陳亦哲跟何玲,異常的沉默,他們的臉上帶著情緒,平常兩個人都會膩在一起不分開的,這時候中間開了有五厘米的距離,我就知道,有些事情他們不說我們也能明白。
陸川河先是給他們一人倒了一杯水,讓他們喝口水想想接下來怎么開口。
何玲一句話讓我們所有人都陷入了循環(huán)的沉默,四雙眼睛你看我我看你,誰也沒有開口。
何玲喝下一口水之后說。
“我們決定分手?!?p> 這顆炸彈最終還是炸了,我們最擔(dān)心的還是發(fā)生了。
分手的過錯,我們暫且歸根于陳亦哲的前女友,那個在不該出現(xiàn)的時候的出現(xiàn)的人物,無疑給何玲與陳亦哲的感情重重上了一課。
“你們干嘛啊,就一件小事,鬧成這樣,有必要嗎?好不容易在一起,就這么輕易放開?”陸川河站起來,低頭看著陳亦哲,那模樣愣是要把陳亦哲整個看穿。
陸川河終于做了一件讓我感到欣慰的話,我問何玲,如果陸川河為了你們,不把這件事告訴你,你覺得你會怎么樣,何玲告訴我,就算,陸川河瞞著,也會有露出破綻的一天,這個問題不解決,那么就一直會是破壞感情的隱患。
我算是明白了,顧沉和顏傾青跟我一樣,只要一天顏傾青的事情不解決,我們就會一直心有余悸。
“你懂什么?”陳亦哲也站起來,眼里的火已經(jīng)掩蓋不住,這件事,陳亦哲以為只要何玲不知道他就能完美瞞過去完美解決,可他把陸川河給忘記了,所以造成這一切的就是陸川河那張照片。
“我不懂?那你這樣做的意義是什么?告訴我們你有多聰明,試圖滿天過海,得到兩個女孩子的感情嗎?”
“這是我的私事,你沒必要插手,還有表面看到的并不是事實?!?p> “是不是事實,我們不知道,你做過什么我們也不知道,你心里清楚吧,我們也不過問,這不是你傷害何玲的理由,我們都把你當(dāng)朋友,才想知道你到底瞞著我們干嘛。”最后一句話,陸川河基本是用吼的,連過來上菜的服務(wù)員,都被站著的兩個人給嚇得趕緊放下菜就退了出去,還很貼心的把門給帶上。
一時間,陳亦哲不說話,我們兩個也不敢吱聲,這種情況誰說話都怕點燃那團火。
每個人心里都明白這件事說大也不大,可對何玲他們來說意義不同。
“這件事你就別管了,這段時間我跟何玲都想靜一下,都別說誰,這件事本身就不是我們誰的錯?!标愐嗾芰季弥笳f完這句話,當(dāng)著我們的面,掏出一包煙,給火點上了一根,陸川河跟何玲都么沒料到陳亦哲從口袋里掏出來的是這個。
我見過陳亦哲抽煙,是在他叫我出來談心那次,漆黑中帶著一點星光,還有那嗆人的氣味,沒想太多,只是他很少當(dāng)著我們面抽吧,所以在我們心中,陳亦哲是不會抽煙的。
相比而言,顧沉年長些,煙不離手,在我們眼里是正常不過的事情,無論我們怎么勸他都是不會改變,時間長了大家就習(xí)慣了。
然后陳亦哲告訴我,男人抽煙的原因很多,心煩,難過,憂郁都會點上一支好像真的能緩解心情一樣,但其實根本沒有這么一說,只是個安慰自己的理由罷了。
黑漆漆的夜,我看不清他的臉,火光一滅又一支亮起,他只是一遍又一遍的點著,我想起了顧沉,去給他送蛋糕的時候,我看到那桌面上全是淡橙色的煙頭,很難想象他一個人坐著一根又一根,他又有什么煩惱呢。
顧沉有本紫色的小本子,帶著密碼,而放置他的小盒子外,也同樣,加著鎖,我從沒看顧沉打開過,也沒見他提起過,只是一直在那個角落,起了一層灰,還未動。
過年那會,家里親戚多,孩子也多,光是顧沉那些平常不沾邊的親戚,在這個時候都來顧沉家,而這個家離我家算近,老宅卻很少去,這個時候顧沉爺爺會從老宅特地坐車過來,一起過年。
過年那會,顧沉承包了這條街的所有春聯(lián),剛剛上小學(xué)的時候,我還是扎著長馬尾的小女孩,而顧沉已經(jīng)是個小少年模樣。
街上的人簇?fù)碇櫝粒櫝涟凑账麄兊囊?,一筆又一筆把過年的氣氛寫進紅紙里。
那天的人把顧沉周圍都給圍住,因為個子小的原因,跳起來很多次還是依舊只能看到他們的頭,我妥協(xié)了。
等到人群散去,黃昏把顧沉影子拉的老長,我才從看地上螞蟻的眼睛抬起來看他。
“我都幫你寫好了?!?p> 他從旁邊拿起一疊折得整整齊齊的紙。
“哦好,謝謝啦?!?p> 我站起來接過紙,腿有些酸麻。
“下次來,去里面坐著等我,或者你先告訴我,我送過去給你,在這等挺冷的,感冒就不好?!闭f完他又把脖子上帶著余溫的圍脖摘下來給我圍上,他一說話,嘴里吐出來的氣在空中繚繞。
我看見他身后,一個小孩子,把他的盒子抱起來,丟在地上,盒子被砸的出現(xiàn)一個裂縫,而他聽到那聲抨擊聲,轉(zhuǎn)身去看是什么東西,他背對著我,我看不清表情。
他做了一件讓我們所有人都震驚的事情。
他抓起那個小孩,提起來,丟到門口的雪地,那年的雪下了一夜,整個積得很厚,一腳下去都能凹下去好大一塊。
那小孩哭的好厲害,引來了屋里的人,就連顧沉爺爺也出來了。
“哎喲,怎么了怎么了?!逼渲幸粋€人連忙跑出來。
“哎呀,你怎么在這呢,多冷?!币粋€不知道是小孩的誰,跑過去把小孩拉起來。
“怎么回事,小沉?”顧沉爺爺把顧沉叫到跟前。
無論顧沉做了再過分的事情,顧沉爺爺也絕不會去怪罪他。
顧沉沒說話,眼睛一直放在那個盒子上,顧沉爺爺隨著他的目光,恍然大悟。
“你是不是拿哥哥盒子了?”顧沉爺爺小心看著那個孩子問他。
那個小孩,往后退了一大步,他身后的大人,把他拉出來。
“小孩子什么都不懂,也不是什么大事,就過去了?!?p> 本該高高興興的,因為這一件事,顧沉爺爺也不好說什么。
“那就過了吧,顧沉啊,弟弟還小,讓著點?!?p> “嗯?!鳖櫝辽先グ押凶颖г趹牙?,眼里沒有一絲的感情,就連顧沉爸媽在家都不敢動,知道他護著,脾氣又大。
從那之后,那個小孩每次看到顧沉總是會害怕,縮在后面。
那個盒子也成了顧沉家里,誰都不敢去動的物品,那個小孩或許也會有了一點陰影吧。
陳亦哲把地點約在他們學(xué)校美食街的一個燒烤攤上,那條閉著眼睛都能分清方向的地方,何玲把情緒放的十分沉重。
平常的課程總是繁重的,哪怕只是放個短短的小假,總是能看到何玲帶著書本坐在門口,提起何玲,班級里的人都知道,何玲是出了名的愛學(xué)習(xí),自律這件事,在她身上真的得到了充分展示。
“你今天又去圖書館呀?”楊羅捧著書,一路小跑追上在前面走的何玲。
何玲看了楊羅一眼,不說話,只是加快了腳步。
“哈哈哈,楊羅,是不是去圖書館,你看不出來嗎?”我跟在后面笑起來。
圖書館是何玲有空就會去的地方,按照這個模式,何玲遲早都會開啟學(xué)霸模式。
而我時不時的開玩笑說她肯定得開啟學(xué)霸模式,甚至比顧沉還要厲害,何玲這個時候就會一把用手卡住我的脖頸,然后大聲的喊,那肯定的。
那幾天恰好趕上節(jié)日放假,原本定于跟何玲去看看海,結(jié)果由于這件事情,一下子沒了心情。
這天的天氣壞的出奇,跟何玲沉重的心情一致,這一路上,雨落在車窗上,把何玲都給看入了迷,她只是一直沉默著,如一只斷了線的人偶,一愣一愣的發(fā)呆。
“放心吧,又不是什么大事,解決了就好了。”我扭開一瓶水給她遞上,她接過水之后,意思性的喝了一口。
“唉,小久我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這件事情,好像一顆刺,一直刺著拔不出去你知道吧,可能在很多人眼里這是件小事,我喜歡那種純粹的感情,你知道吧,所以我一直覺得這種感情,不參雜任何物質(zhì)?!彼哪抗庵潦贾两K望著那下了許久未停的雨,忽然,下大了,我明白,她心里那場雨也大了,久久未停。
“對于我們來說,真的只是一件小事吧,畢竟他不是感情的轉(zhuǎn)移,所以再大的事情,只要你放好心態(tài)就行?!闭f完這些話,實在暈的有些難受,閉上眼,靠著車座。
很快,顧沉也出院了,只是他比我晚了一天,出乎醫(yī)生的意料,意志如此堅定,恢復(fù)的時間也很短。
顧沉媽媽在他出院之后待了兩天又匆匆忙忙的離開,奔赴顧沉爸爸所在地。
好像這一切就是這么順其自然的進展,
顧沉教的班級,不少都是女孩子,長時間對顧沉有點崇敬,在這些日子里,有不少人會經(jīng)常問其它老師,顧老師為什么不來了,這些老師總是閉口不言,這好像成了班級里神秘的存在。
“最近好點沒。”電話那頭,傳來鍵盤的敲擊聲。
“挺好的?!贝蟾攀橇?xí)慣了顧沉的冷漠,只要接電話不多說直奔主題,都能聯(lián)想到顧沉,還有他特別的相處方式。
“好就行,最近課件多,有什么事情,你就告訴我?!?p> “額,我們好像還沒到那個地步?!蔽疑钗豢跉?,筆在我指尖轉(zhuǎn)了一圈又一圈。
“我以為我們之間的問題解決了?!彼f出口的時候,我能想到他的臉壓的陰沉,我在無盡的沉默中聽到鍵盤被狠狠的敲擊著。
“沒有,問題一直都在,不說了,這幾天有點事,你別問了?!?p> 說完電話掛得不帶任何感情,何玲以為我是遇到傳銷了,本要提出一個對付傳銷的方法,看到我很有耐心的回答,她就知道是顧沉了。
陸川河在我們指定的地方匯合,他剛從宿舍出來,身上隨便套了一件衣服就趕了下來,前一分鐘還在游戲里喊著給我上團滅他,后一分鐘就裹著外套在樓下。
雨停了之后的空氣中都彌漫著泥土味。
“你們來得還真是時候,這不游戲都退了,冒著被舉報危險來接你們,夠不夠意思我?!?p> “真行,好兄弟,走吧,看看陳亦哲整啥幺蛾子?!蔽夜创钌详懘ê拥募纾瘟嵬熘业氖直?,三個臭皮匠就這么出發(fā)了。
按照以往的經(jīng)驗,只要是聚會,基本都有顧沉,而顧沉?xí)ㄐ“鼛?,說是安靜和保密,起初我們都不知道,習(xí)慣了路邊的那種塵土之氣,沒想到,后來,我們已經(jīng)被顧沉養(yǎng)成了那種嬌貴。
“唉,太久沒來這路邊的小攤了,還真有些懷念?!?p> “知足吧,陸川河,有就不錯了。”
跟我們想的一樣,飯局很尷尬,哪種尷尬呢,就是點了喜歡的燒烤,上來了,我們誰都沒動手,快涼了都沒說話。
“哎呀,你們干嘛呢,都不吃,我先吃。”陸川河誰也顧不上,只是埋頭抓起一把烤五花肉。
“陳亦哲,你說吧,所以叫我們一起來聚的原因是什么?!蔽铱粗愐嗾懿换挪幻o自己杯里倒了一杯果啤。
“其實,你們想到的就是我現(xiàn)在要說的?!?p> 所有的風(fēng)浪,一下子吹進我們在坐的人。
“陳亦哲,你真不是人?!焙瘟崦蛑欤@一刻,陳亦哲對何玲的好還有為了何玲要我?guī)兔Σm著的那種感情,在我心里一下子崩塌。
“所以呢?”陸川河抬頭看他,我怕,我怕陳亦哲再說出什么話,讓陸川河一躍而起,狠狠給他一擊,桌下,我一只手抓住了另一只手。
陸川河驚鄂的看著我。
“她今天也來了。”陳亦哲淡淡的飄出一句。
一瞬間,一個巴掌印出現(xiàn)在了陳亦哲的臉上,什么都亂了,亂了,收拾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