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卻是許權(quán)走得太快了,蕭公敬在后頭突然覺得有些不妥,要順利收編漢軍的話,那自該許些利益才對,否則憑什么能將漢軍從秦風那搶過來。當下就派出一匹快馬告知愿給漢軍糧草兵器,接著又覺得不夠……秦風做這統(tǒng)軍的話只怕也會給糧給兵器,否則漢軍又如何能戰(zhàn)?于是又派出一匹快馬告知愿每人一兩紋銀犒賞三軍。
一兩紋銀在這時代已經(jīng)算不小了,何況每人一兩,那漢軍可有七、八千人,如此一來便是七、八千兩白銀,這可是一筆不小的財富。
何況漢軍將士長期在回鶻手下做奴隸軍,做奴隸軍三餐有口飯吃就不錯了,何時有過此等待遇,當下就發(fā)出一片歡呼。
卻只有趙時行及陳凌天臉色凝重一言不發(fā)。
“許將軍請便!”趙時行朝許權(quán)拱了拱手:“此事我等需商議一番再做打算!”
“自當如此!”許權(quán)回答。
原本許權(quán)還對收編漢軍心存忐忑,畢竟他也知道漢軍非是易與之輩,一個弄不好刀槍相向也未可知。可此時見漢軍個個興高采烈的樣子,自信這事也是十拿九穩(wěn)了。
“大人!”待許權(quán)等人走開后,張雄就叫開了:“敦煌國這是對我等示好,如此優(yōu)厚的條件,還有什么可商議……”
“你懂個鳥!”趙時行打斷張雄的話道:“所謂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敦煌國憑什么向我等示好?莫要讓人賣了還在夢中!”
“我也覺得事有奚巧!”陳凌天接嘴道:“尤其是此事發(fā)生在秦副使來軍營之后,秦大人來此之前……可從未見那蕭將軍對我等有過好臉色!”
“唔!”眾人聞言頓時就覺得事情的確有點問題。
“依我看……”想了想,趙時行就說道:“這多半是秦副使與蕭將軍不合,見我等有意歸附秦將軍,便改變主意另派他人開出優(yōu)厚條件籠絡我等!”
“此話也不對!”陳凌天回答道:“若是秦副使與蕭將軍不合,蕭將軍為何又會派秦副使來任統(tǒng)軍使?”
趙時行隨即想起自己剛見到秦風時起了殺雞儆猴之心,就冷哼了一聲:“這蕭將軍……卻是以為以一個書生來任統(tǒng)軍使,我等必是不服且會對秦副使不利。他這是欲借我等之刀殺秦副使呢!”
“唔,有理!”眾人不由連連點頭,趙時行這么一說所有的疑問就全都迎刃而解了。
“難怪蕭將軍要急著許下如此好處!”陳凌天說道:“如此看來卻是不安好心!”
“由此可知!”趙時行就總結(jié)道:“這蕭將軍定是口不對心擅長使詐之人,我等如何能信他?今日我等若是收了這份‘厚禮’,明日或許就被他給賣了。反倒是秦副使……為人卻是干脆爽快,據(jù)說前日小勝回鶻便是秦副使之計,依我之見秦副使更信得過!”
“確是如此!”陳凌天點頭勸著身邊的眾將道:“列位,要知今日之決定關(guān)系我等身家性命,若是丟了性命,要那銀子又有何用?反觀秦副使卻是說得頭頭是道,處處以我漢軍著想。我等盡是粗人,而秦副使卻智計過人,若是秦副使任漢軍統(tǒng)軍使,能出城擊敗回鶻軍也未可知!”
“正是,能敗回鶻一回,便能敗回鶻兩回!我也認為該以秦副使為統(tǒng)軍!”
“那蕭將軍是無恥小人,他不容秦副使,便足以證明秦副使不與小人為伍!可信之?!?p> ……
不久后眾人又將目光轉(zhuǎn)向了極力反對秦風這書生的張雄。
張雄一愣,就問道:“盡看著俺做甚?俺臉上可是長花了?”
“卻是問你有何想法?”趙時行不由有些哭笑不得。
“還能有何想法!”張雄回道:“我等性命都是秦副使所救,就算俺瞧不起書生,就算到頭來還是讓他給害了,那也不過是將這條命還與他罷了!”
眾人當然聽得明白張雄這話里的意思,于是趙時行就下了結(jié)論:“就這么定了,我等只認秦風為統(tǒng)軍使,否則寧死不臣!”
“否則寧死不臣!”
……
要是秦風知道這其中有這么一個曲折的過程的話,只怕連牙都要笑掉了。
應該說,原本趙時行等人還是在臣與不臣之間猶豫:不臣吧,只有死路一條。臣服吧,多半又要出城面對回鶻騎軍,這也差不多是死了。
但蕭公敬這么一鼓搗,反而讓所有人都看清了,跟著秦風還有一線希望,跟著蕭公敬的話就只有被賣的份,也就是說蕭公敬此舉反倒幫了秦風一個大忙。
“如何?”見趙時行等人迎了上來,許權(quán)就滿懷信心的迎了上去。
“許將軍!”趙時行朝許權(quán)拱了拱手:“我等已經(jīng)決定共奉秦副使為統(tǒng)軍使,否則寧死不臣!煩請許將軍知會蕭將軍一聲!”
許權(quán)怎么也沒想到會是這個結(jié)果,笑容立時就僵在了臉上,張大個嘴巴半天也合不攏。
過了好一會兒,許權(quán)才疑惑的問道:“你等可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
“不后悔?”
“不后悔!”
趙時行是何許人也,他要是認定的事,莫說是這許權(quán),便是十匹馬也拉不回來。
許權(quán)一時也沒轍了,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會敗在一個書生手里。旋即他又像是明白了什么……是了,這幫亡命徒只希望一個傀儡出任統(tǒng)軍使,秦風這書生便是一個絕好的傀儡。
一想到這許權(quán)心下就平衡了,剛才的挫敗感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許權(quán)所不知道的是,他這想法不過是自欺欺人而已,若真是如他所想,那蕭公敬又何必如此慌張的派他來與秦風搶這兵權(quán),而且還連著追加兩條優(yōu)厚的條件!
“許將軍!”就在許權(quán)等人若有所失的騎馬調(diào)頭時,趙時行又在后頭叫道:“也代我等向皇上知會一聲,我等只認秦副使為統(tǒng)軍使!”
許權(quán)也不回答,黑著張臉朝后拱拱手就馳馬而走,那副狼狽的樣子只看得趙時行等人在后頭狂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