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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此趙時行自然沒有異議,不僅沒有異議還感到陣陣后怕:若是按原本的比例整訓下去,假以時日這帶兵出城與回鶻一戰(zhàn),卻也不知道要死傷多少性命,至時自己豈不成了害死兄弟的罪人?!
于是當下不敢怠慢,立時就將比例調(diào)整為刀牌、長槍各占兩成,弓弩手占六成。
這個比例相對來說還是比較合理的,當然,這個合理指的是在野戰(zhàn)面對回鶻騎兵的戰(zhàn)爭,六成的弓弩手無疑在很大程度上增強了漢軍的打擊范圍和打擊能力。
然而按這樣的比例整訓起來卻有些困難。
這困難并不是來自因為裝備不足……敦煌國的軍械庫雖是不大,但裝備一支七、八千人的部隊卻還是綽綽有余。
困難主要來自漢軍那些原本是刀牌手及長槍手的士卒,他們以往并沒有練習射箭,這時突然轉(zhuǎn)變?yōu)楣笫肿匀痪蜎]有“專業(yè)”弓弩手那樣的準頭。好在古時弓弩手常常是以箭雨覆蓋殺敵,所以只需要能夠跟著別人張弓搭箭再以適當?shù)慕嵌壬涑黾敢簿筒畈欢嗔恕?p> 趙時行對這個問題的解決方法就是:以一名弓弩手帶兩名徒弟,于是很順利的就將弓弩手的數(shù)量增至原有的三倍。
當然,秦風也知道增加弓弩手的比例就等于能在野戰(zhàn)中對騎兵取得優(yōu)勢了。對付騎兵這種高機動性部隊的最好武器其實就是騎兵。只不過短時間內(nèi)又很難建立起一支能與回鶻一戰(zhàn)的騎兵,所以只能以增加弓弩手的辦法盡量縮小雙方的差距以解燃眉之急。
這時的秦風想的卻還不是這些。
正如趙書蘭所言,無論是從城內(nèi)治安還是漢軍信心方面考慮,漢軍都需要一場“小勝”,但同時秦風也知道這“小勝”不可操之過急。
原因是任何一場戰(zhàn)爭都沒必勝的道理,就算肅州西、北兩面不適合騎兵作戰(zhàn),誰又敢說漢軍就一定能勝回鶻騎軍?如果“小勝”不成而成“慘敗”,那豈不是不僅不能鼓舞肅州軍民的士氣反而是雪上加霜?!
另一方面,秦風也曾經(jīng)走上城墻去看過西、北兩面的地形,發(fā)現(xiàn)這兩面雖然的確如趙書蘭所說糧田密布,但卻未必就不適合騎兵沖殺。
主要原因便是肅州一帶是荒漠地區(qū),糧田里種植的大多是耐得住干旱的小麥,只有小半部份種植水稻。
據(jù)說在漢以前河西一帶原本是不種水稻的。
在漢武帝出使西域并置河西四郡后,他一方面為保都城長安免受匈奴侵擾,另一方面也是為保護漢與西域商業(yè)、軍事及政治的聯(lián)系,所以派出大批部隊到河西進行大規(guī)模的屯田……高峰時期在黃河河套至河西張掖、酒泉一帶有屯墾戍卒60萬人。
這種屯田制度當然是對的,這是由于古時運輸十分不便而部隊出征卻又需要大批的糧食,于是漢武帝每次出征西域或是追擊匈奴都會面臨十分嚴峻補給問題。
比如漢武帝曾派漢軍攻打投靠匈奴的車師,這仗是打贏了,也繳獲了許多戰(zhàn)利品,但卻“士卒自載不足以竟師”,也就是部隊所能攜帶的食物卻不夠部隊返回中原,以至于路上不得不斬殺戰(zhàn)馬充饑,最后還是餓死了數(shù)千人。
那時就有人做過統(tǒng)計,從關(guān)中運送糧食到河西西部,每運到一石糧食,路途運送者消耗的糧食竟多達10石,若要運到西域則會消耗更多。
于是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派部隊到河西一帶開荒種地以支持帝國針對西域或是匈奴的戰(zhàn)爭。
這么做還有另一個好處:河西一帶的百姓原本是處于十分落后的原始狀態(tài),他們由于生產(chǎn)水平不夠發(fā)達再加上荒漠氣候種植困難,種植出來的糧食僅僅只是解決溫飽問題。
漢軍在這一帶大規(guī)模的屯田,就帶來了中原先進、成熟的灌溉技術(shù)和生產(chǎn)技術(shù),使河西百姓的生活水平都得到了提高。百姓都是很務實的……生活水平一提高自然也就擁護漢軍的統(tǒng)治,一相比較之下,匈奴這些只知道劫掠又不事生產(chǎn)的游牧民族就越發(fā)不得人心了。于是漢政權(quán)在河西甚至是西域的統(tǒng)治地位也就得到了鞏固。
這也給河西帶來了水稻,不過由于河西一帶水資源較缺所以更多的還是適合小麥生長的旱地、半旱地。而旱地、半旱地又很難對騎兵的沖殺有多大的阻礙,所以只能說對回鶻騎兵有一定的阻礙罷了。
“趙將軍!”這天在校場上,秦風就問著趙時行:“步軍可有阻滯騎軍之策?”
“自是有的!”趙時行回答:“大體有拒馬槍、絆馬索和陷馬坑三類!”
“何謂拒馬槍?”秦風問。
趙時行只是朝附近的一隊漢軍隔遠了叫了聲:“拒馬槍!”
只見那隊漢軍飛快的閃出一隊長槍兵,先是取出幾根木條拼成一個簡易架子,接著將長槍斜向上固定在架子上,眨眼間就有一排長槍整齊的斜立在隊形前。
“哦!”見此秦風就明白了,所謂的“拒馬槍”便是這攔拒戰(zhàn)馬的槍陣。
“何謂絆馬索?”秦風接著問。
“絆馬索!”趙時行又叫了聲。
這回漢軍卻是取了繩索,兩端用長釘在地面上固定或是用石塊做為配重綁上……很明顯是用來綁馬腿的。
“何謂陷馬坑?”秦風又問。
這話秦風卻是隨口問的,陷馬坑嘛,當然就是挖一個大坑將敵騎連人帶馬的陷進去了。秦風之所以問,其實多半還是抱著跟趙時行開玩笑的成分,看你還怎么叫一聲就讓部下整出個陷馬坑出來。
但這回秦風卻是想錯了。
“陷馬坑!”趙時行又叫了聲。
接著那隊漢軍當即就取出幾個錘子和木柄大錐,在地上一通亂敲,地面很快就出現(xiàn)數(shù)十個有若蜂窩般排列的小坑。
“這便是陷馬坑?”秦風問。
“這便是陷馬坑!”趙時行回答。
“這……”秦風不由奇道:“這坑如此之小,如何能陷得下人馬?!”
趙時行不由一愣,隨后便很快就意識到這是秦風誤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