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成長的代價是淚水和痛苦,我寧愿永遠(yuǎn)不要長大。雖然做了很多準(zhǔn)備,但是心里還是很緊張。和隊友們一起約好時間,稍稍商議討論一下對策,看到時間差不多了,大家就一起踏進(jìn)了辯論賽的現(xiàn)場。進(jìn)門的一剎那,陳田恬看見了賀楠。目光交互的那一秒,陳田恬的心里完全混亂了。他怎么會在這里?這樣的話等會兒比賽豈不是都會被他看見了嗎?天哪!怎么會這樣?。£愄锾襁€在心里發(fā)牢騷,丁俊叫住了出神的她,“不要太緊張啊,放輕松,平常心?!薄班?,我不緊張?!标愄锾駱O力掩飾自己的慌亂和緊張,手心里不斷滲出汗珠。李輝拍著丁俊的肩膀說:“怎么辦,我有點怕?。 倍】o奈的搖搖頭,“你看你多大點出息,人家陳田恬第一次參加,都沒說怕,你以前高中都參加過好幾次了,還有什么好怕的???!”“輪到我們班上場了!”旁邊的同學(xué)催促道。比賽激烈的進(jìn)行著,陳田恬的大腦飛快地旋轉(zhuǎn),思考著對手提出的問題應(yīng)該如何反駁,她盡量讓自己保持冷靜,看起來不那么緊張??墒敲看蝿倻?zhǔn)備發(fā)言的時候又會猶豫一下,想著萬一自己說的不好,反而給隊友拋出難題了。丁俊見陳田恬沒有站起來的意思,便連忙站起來回答,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雙方勢同水火,不相上下。但由于對方時間比我方充足,再加上陳田恬明明回答到了對方的重點,可是評委卻說她沒有回答,陳田恬心里聽了很不服氣,但是丁俊示意她不能和評委爭辯,她只好憋著一肚子不甘心,默默地等待結(jié)果公布。最終的結(jié)果是他們沒有獲得前兩名,但是可以和另外一個班爭奪第三名。比賽結(jié)束后,其他同學(xué)都垂頭喪氣的走了,丁俊和陳田恬卻留下來想要聽聽評委分析這次輸了的原因。評委說一方面一辯彭玉的方言太重了;另一方面二辯陳田恬不夠主動,主動拋出問題的次數(shù)少了,二辯應(yīng)該是主攻;另外三辯丁俊無意中犯了錯誤,肯定了對方的觀點,這是致命的錯誤了。陳田恬一走出比賽現(xiàn)場,就給班長發(fā)了信息:對不起,我們輸了,都怪我不好。雖然班長回復(fù)了沒關(guān)系,下次還有機(jī)會,但是陳田恬和丁俊心里都挺郁悶的,沒心情吃飯了,互相安慰了幾句,就各自回宿舍了。陳田恬回到宿舍,看見彭玉沒精打采的樣子,想著她一定是因為比賽輸了心情不好,剛才評委分析的原因就不要告訴她了,不然她會更自責(zé)的。于是她嘗試著安慰她:“你餓嗎?要不要去吃飯???”“不吃了,氣都?xì)怙柫耍€吃什么啊!”“不要太難過了,也別自責(zé)了,我表現(xiàn)的也很不好,要是換成班長,我們可能就不會輸了。評委剛才還說我不適合當(dāng)二辯呢?!薄澳悴贿m合當(dāng)二辯,適合當(dāng)一辯是吧?那下次比賽你來好了,我不參加了!”彭玉怒氣沖沖地對著陳田恬說道。陳田恬還沒反應(yīng)過來,彭玉就已經(jīng)跑出了宿舍,‘嘭’的一聲把門關(guān)上了。陳田恬意識到自己好像惹的彭玉生氣了,但是她怎么會那么想呢?自己明明就是為了安慰她才說自己也表現(xiàn)得不好,不適合當(dāng)二辯,她怎么就會曲解自己的意思呢?以彭玉的性格,現(xiàn)在去解釋不但沒用,肯定還會火上澆油,還是等她心情好一些了,再跟她解釋吧。去上晚自習(xí)的時候,在教學(xué)樓前面看見了班長,彭玉和班長的一個朋友坐在石凳上聊天,陳田恬剛想過去打招呼,沒想到彭玉倒是先開了口,“去教室自習(xí)?。俊薄班?。。?!标愄锾褚粫r語塞,不知道說什么好了?!澳俏蚁茸吡?,拜拜啊。”雖然彭玉剛才主動說話了,可是怎么總感覺怪怪的,好像有哪里不對勁呢?坐在座位上,心里怎么也平靜不下來,總是擔(dān)心彭玉會不會還在生她的氣,完全沒有心思看書了。這時候,趙依妍的電話響了,是班長打來的,要叫她一起出去吃飯。陳田恬在一旁開玩笑地說:“這么好啊,帶上我行不行?。俊标愄锾窨匆娳w依妍的臉色有點奇怪,便沒有繼續(xù)說了,等到趙依妍掛了電話,她才開口問?!霸趺戳??我看你表情怎么有點怪???”“班長特地叮囑了,不能帶你去?!壁w依妍面露難色?!疤氐囟??為什么啊?”陳田恬心里咯噔一下,有種不好的預(yù)感?!八f彭玉正在跟他哭訴呢,說你欺負(fù)她了,他是要找我去安慰她的。所以,當(dāng)然不能帶你去了?。 薄笆裁??哭訴?我剛才在樓下看見她的時候不是還笑得挺燦爛的嗎?她還主動跟我打招呼呢!我還以為她已經(jīng)不生我的氣了呢。再說了,我也沒有欺負(fù)她啊,那完全是個誤會??!”“哎呀好了,我知道你不是那個意思,但是她這個人容易想多,脾氣又不太好,你知道的啊!獨(dú)生女嘛,在家里嬌生慣養(yǎng)的,肯定是受不了一點打擊和委屈的啦!”“可是我真的沒那個意思,我是想說怪我的啊!那現(xiàn)在怎么辦啊,你去幫我解釋一下行嗎?”“好的,我去安慰開導(dǎo)她一下哈,你好好看書吧!記得不要告訴班長我跟你說了這些啊,他不讓說的。”“好,放心吧,我知道了,不會說的?!标愄锾衲克挖w依妍走出學(xué)校大門,卻沒有上樓回教室繼續(xù)看書,而是去了操場。心里有種無法言喻的痛在全身肆意蔓延,說不出那是怎樣一種窒息般的痛苦,好像幾千幾萬只螞蟻在身上咬噬著皮膚。從來沒有覺得如此委屈過,被別人冤枉的感覺真的難受的要命,明明自己沒有惡意,更沒有做出什么過分的不好的事,明明一直以來,被欺負(fù)的人都是自己?。∷R人,發(fā)脾氣,自己都好聲好氣地忍了,也沒有怪她,她怎么還可以惡人先告狀,跟班長說自己欺負(fù)她?可是現(xiàn)在沒有人能夠證明自己的清白,班長一定已經(jīng)相信她的話了,不然也不會讓趙依妍去安慰她的啊。所以現(xiàn)在自己已經(jīng)是百口莫辯了,說什么都沒有用了,沒人會相信自己了。。。陳田恬越想越傷心,躲在操場的角落蹲著哭得差點喘不過氣來。長這么大,從來都沒遇到過這種事,怎么竟然會有如此不真誠的人呢?難道這就是父母輩口中說的“兩面派”?大學(xué)真是可怕,和初中高中一點都不一樣,即使高中畢業(yè)后發(fā)現(xiàn)有些女生比較假,但是也不會有這樣扭曲事實真相的人啊!原來,之前聽好朋友們所說的成長的代價竟然是這樣殘酷,早知道大學(xué)竟然是這樣的,還不如不要上大學(xué)呢!陳田恬難過的不僅僅是身邊朝夕相處的室友竟然會這個樣子,更是她不想大學(xué)剛認(rèn)識的朋友誤會她,她向來都是很在乎朋友對自己的看法的。她左思右想,擦干眼淚,還是忍不住給班長打了電話,“班長,我知道你現(xiàn)在在吃飯,如果你不方便說話的話你可以不說,我只是想把我心里的話說出來,你聽著就好。我不知道怎么說,但是我現(xiàn)在心里很難過,我覺得我明明沒有做錯什么,為什么她們會責(zé)怪我。。。不管其他人相不相信,我只想告訴你我沒有做什么不好的事情,也沒有想過要傷害任何人。。?!彼行┱Z無倫次,不知道該如何表達(dá),又不想說穿彭玉的行為,但是她只是想讓班長不要誤會她。“我知道,你先穩(wěn)定一下情緒,別激動,回寢室聽聽輕松的音樂,然后早點休息。有什么事等我明天回來再說好嗎?”吳宇小心翼翼而又不露痕跡地安慰著電話這邊嗚咽著的陳田恬?!昂冒?,你先忙,那我掛了?!睊炝穗娫挘愄锾窬従彽囟紫?,緊緊地捏著手機(jī),近乎絕望地盯著手機(jī)屏幕,卻始終沒有等到吳宇的那句‘我相信你’。被人冤枉的滋味確實很不好受,但更讓她感到痛苦的是,她最尊敬最信任的吳宇也沒能例外,她真心的解釋換不來一個篤定的答案。就算受盡委屈,被大家誤會,但是只要自己最在乎的朋友還能站在自己身后支持自己,就還有一絲安慰??墒撬龥]有想到,現(xiàn)在連這最后一點點的安慰都會消失。內(nèi)心被無助和絕望填滿,她的身體不住地顫抖著。終于,她按捺不住心里藏著的委屈,滾燙的淚水帶著溫度落在手機(jī)屏幕上,一滴,兩滴,三滴。。。
擦干眼淚,努力地掩飾著內(nèi)心的委屈,暗自思忖著回去后要如何面對彭鈺才好。主動道歉嗎?還是假裝什么都不知道,等她先開口?陳田恬忽然覺得自己好可悲,明明自己沒有做錯什么,明明是自己被別人冤枉受了委屈,可是不但不能發(fā)泄,不能傾訴,反而還要考慮逼人的感受,想著怎樣讓對方原諒自己。什么時候開始,竟然已經(jīng)淪落到這種地步了?
仔細(xì)想想這段時間以來發(fā)生的各種事,都是因為自己太在乎了吧。在乎每個人的感受,在意每個人對自己的看法和評價,
回到宿舍,大家都在忙著自己的事,并沒有人注意到陳田恬的反常,這讓陳田恬松了一口氣。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床鋪,便去水房洗漱了。從水房回來的路上剛好遇見彭鈺,陳田恬覺得有些尷尬,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正準(zhǔn)備醞釀,只見彭鈺看都沒看她一眼,徑直從她身邊走過去了。她心里一沉,想必她還在生氣吧?唉,以她的脾氣,現(xiàn)在解釋不但沒有用,反而弄得大家都很尷尬。倒不如等過幾天,她的氣消了,再解釋吧。
躺在床上,隱約覺得胃有些疼痛,但這疼痛她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了,和平時錐心刺骨的疼痛比起來,根本算不了什么。況且今天已經(jīng)吃了藥,可能是剛才在操場吹了風(fēng),有些著涼了吧,過一會兒應(yīng)該就沒事了。陳田恬閉上眼睛,困意漸漸蔓延,可是就在她快要睡著的時候,一陣猛烈的疼痛襲來,她驚醒了。后悔剛才沒有裝個熱水袋捂著胃,即使不能止痛,至少也能緩解一些疼痛??墒乾F(xiàn)在大家都睡了,起床弄出動靜又會吵到大家,還是忍一忍吧,一會兒就過去了,她這樣安慰著自己。
她好幾次都差點就睡著了,可是每次剛睡著又被疼醒,就這樣反反復(fù)復(fù),不知道過了多久,剛開始是怕疼得叫出聲音驚動了大家,可是后來她甚至已經(jīng)疼得連想發(fā)出尖叫的力氣都沒有了。她拿過手機(jī),看了看時間,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凌晨兩點半了,這樣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對她來說無疑是一種痛苦的煎熬,她糾結(jié)再三,還是決定起床拿藥吃。
左手緊緊地捂住胃,右手扶著床沿,顫顫巍巍地下床。躡手躡腳地走到防止行李箱的地方,在黑暗中小心翼翼地摸索著行李箱,雙手顫抖著在放滿藥的行李箱里翻來覆去地尋找治療胃疼的藥。原本不同癥狀引起的疼痛要用不同的藥,可是現(xiàn)在陳田恬也不清楚自己是因為什么原因?qū)е碌奈柑郏恢酪呀?jīng)疼得沒力氣走路了。陳田恬隨便找出一種止疼的藥,打開瓶蓋直接吞了下去,連水都沒有喝。摸索著回到床上躺著,抱著熱水袋蜷縮成一團(tuán)。迷迷糊糊地剛剛快要睡著了,又疼醒了,明明極其已經(jīng)疲憊,卻怎么也睡不著。陳田恬暗暗地決定:顧不了那么多了,先把藥都吃了再說。她艱難地起身,將所有治療胃疼的藥全都拿了出來,每一種都按照最大劑量吃了。她知道這樣可能會有副作用或者產(chǎn)生藥物反應(yīng),可是此時此刻,已是深夜時分,十分困倦的她卻在床上躺著,因為劇烈的疼痛遲遲無法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