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林淵率領著大批獵人,一路奔襲趕到山谷的時候,太陽已經漸漸西沉,在午后夕陽余暉的照耀下,山谷口一片狼藉。
林淵在遠處就看到山谷口的情況,那里遍地堆放著砍伐下來的樹木,有些似乎已經用繩索扎捆到一起,有些似乎才剛剛被砍伐下來。
只是……這里沒有任何人影,死一般的寂靜。
林淵揮了揮手,刃帶領著一隊獵人,沿著谷口旁的小路包抄過去,他們動作迅速,彎著腰,隱藏在隨風飄蕩的長草之中。
刃這幾日的身體恢復不錯,除了他身體本身強壯之外,阿伏帶來的幾種草藥也的確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林淵自己則帶著一隊人,緩慢的走進了山谷,果不其然,山谷的砍伐工地明顯遭到了突襲,大牙以及焱族的人都不見了。
焱族的獵人們很快就占據了這篇伐木工地,林淵閉上眼睛,仔細傾聽了一會,然后大吼一聲:
“都出來吧!別躲躲藏藏了!”
半晌,不遠處的山坡上,出現(xiàn)了一陣動靜,不一會兒,山坡的大樹背后,出現(xiàn)了一個又一個的人影,原來敵人都藏在那里。
隱藏起來的敵人漸漸走了出來,看上去似乎分成了三個群體,分別從不同的山坡上下來,這三股人流在離伐木工地不遠的地方匯合在了一起,目測大約有5000余人。
如此多的敵人,簡直趕上了一個中型的部落規(guī)模,林淵手下一些獵人不由得往后退了半步。
林淵看在眼里,他低聲說了句:
“都別怕!給我展現(xiàn)出咱們焱族的氣勢出來!”
林淵話音一落,那些原本心中還有畏懼的獵人們,立刻吼了幾聲,互相壯膽,穩(wěn)穩(wěn)的站在原地。
其實怨不得那幾個人的膽小,只是,面對著眼前5000余人黑壓壓的敵人不對,我方只有幾百人的部隊,是無論如何無法戰(zhàn)勝的,恐懼,只是本能的反應。
敵人的部隊里,帶隊的是一個身體微胖的老頭,與其他的原始人不同,身上沒有穿著獸皮,只是穿著顏色各異的野草編成的草裙。
那就是神農族的酋長,此時,他正威風凜凜的站在距離林淵50步遠的地方,身后站滿了虎視眈眈的勇士。
林淵看了一眼,就知道,這個酋長身后的戰(zhàn)士,就是那個老頭子嘴中的“三族聯(lián)軍”了,看起來,這伙人比意料中來的還早一些。
“我是焱族之王,對面過來的,可是神農族酋長?”林淵高聲呼喊道,都到這個份上了,沒必要遮遮掩掩。
對面穿草裙的酋長倒也爽快,吼了回來,聲音沙啞滄桑:
“我是神農部落第八十五代真命酋長!你們擅闖我們神農族世代相傳的領地,該當何罪??”
林淵噗嗤,一聲冷笑,說道:
“這漫天荒野,根本見不到一個人,神農族領地……何來之有??是你們神農族先咬人一口,我倒要問問你,我們可有傷過你們一人?”
“……”
對面的神農族酋長沉默不語,不知是沒聽懂林淵的話,還是另外在思考什么。
林淵沒給他思考的機會,繼續(xù)吼道:
“在我看來,該當何罪的應該是你們!我們的人呢?焱族的勇士呢?!”
林淵提高了聲音的音量,在這種情況下,他只能盡量在氣勢與邏輯上壓倒對方,因為,根據他的分析,首先,他們剛走到山谷口的時候,神農族們占據著優(yōu)勢地形,并且敵暗我明,又擁有數(shù)倍于我方的兵力,但是神農族酋長并沒有命令立刻偷襲,而是等著林淵出現(xiàn)。
這說明,對方并不希望發(fā)生大規(guī)模的流血沖突,這其實也好理解,從老頭子的嘴中可以聽出來,作為人類歷史上第一個在荒野上生存下來的部落,焱族的名聲已經在這片山谷傳了開來,焱族已經是實際意義上的這片荒野上的主人,既然包括神農族在內的其他原始人都不敢在荒野上生存,那么這片荒野上的所有資源,自然都是屬于焱族的了。
這之中,當然包括那些神農族引以為傲的草藥。
所以,站在這里所有的原始人自然不敢貿然與焱族開戰(zhàn),當然,若是不小心碰觸到了對方部落的逆鱗,還是會有很大風險的。
所以林淵決定小心應付。
剛才聽到林淵的話,酋長轉身與身后的兩個一胖一瘦的人商量了一番,然后吹了一聲口哨,在西面山坡上,出現(xiàn)了幾個人影。
林淵只一打眼,就認出了排在前面大牙的身影,看起來,他們的生命沒有受到威脅,只是一個個看起來狼狽不堪,每個人的背后,都被繩索捆了起來,幾個神農族的戰(zhàn)士舉著石斧警惕的站在后面。
看到大牙還活著,林淵松了口氣,只要沒死人,一切都還好商量,雖然在這個百廢待興的時代,林淵并不想在一開始就與其他部落開戰(zhàn),但是如果自己人命喪他人之手,那么這場戰(zhàn)爭,便是無論如何都要開打的了。
林淵對大牙點了點頭,扯著嗓子吼了句:
“這是什么意思?你們?yōu)槭裁匆ノ业娜???p> “哈哈……”
對面的神農族酋長仿佛聽到了什么好聽的笑話一般,放肆的大笑了幾聲,然后說道:
“為什么?哈哈,我剛才已經說過了,你們闖入了我們神農族的領地,在荒野上怎么搞我就不管了,現(xiàn)在,居然跑到我們山谷里來砍樹了,誰同意你們啦?這些人,在日落之前就全部都要處死!全部都要死!??!”
神農族酋長對著大牙那邊吼道,林淵微微一笑,他知道,這個酋長只是在虛張聲勢,真要想殺,早就殺了,拖到現(xiàn)在,肯定還有別的目的。
“領土的問題,我們待會再說,既然我們焱族無意冒犯了你們神農族,那么我們愿意認罰,只是這殺人,我認為不太妥當,畢竟你們這里也沒有人看守邊界,我們怎么知道這里是神農族的地盤?無心之失,就亂殺無辜,有點過分吧?”
林淵左右看了看,確信了這里并沒有豎起什么“國界”之類的牌子。
林淵這番話,倒確實說的那個草裙酋長啞口無言,林淵急忙趁火打劫:
“所以說,你瞧,我們對你們神農族并沒有什么惡意,我們也對你們的領地不感興趣,我們只是想在死亡荒野生存下去,與你們并無瓜葛,這一點,我覺得其實他最能說明問題?!?p> 林淵說完,揮了揮手,幾個焱族勇士將潛入營地的神農老頭拖了過來。
看到那個老頭出現(xiàn),草裙酋長不由得眉毛一跳,他知道自己安排的探子已經被對方發(fā)現(xiàn),略微有些尷尬。
林淵繼續(xù)說道:
“想必,酋長你放這個探子出來的時候,已經從他嘴里了解了事情的經過吧,一開始,我們對這位老者,是真的想要問問路,并無他念,倒是你們的人,一心想要陷害我們焱族,將我們引到陷阱之中,意圖殲滅我全族!還好焱族剛烈,深入荒野,才免遭你們某些小人之手!”
林淵說的很慢,故意將每個字說的一清二楚,這些話,全部敲進了在場的所有人耳朵里。
很明顯,神農族聯(lián)盟的那另外兩個部落的人并不清楚這一切事情的淵源,此時,一陣陣交頭接耳的嗡嗡聲此起彼伏。
草裙酋長的腦袋上冒出了一些汗珠,吼道:
“哎呀,不說這個了,那個時候,誰知道你們是不是那些南山食人族之類的?我們部落能在這片荒蕪的大山邊緣,生存上千年,不就是靠的我們的小心謹慎……”
林淵擺了擺手,他也不想繼續(xù)聽下去:
“這都是借款,也罷,過去的事情不提了,現(xiàn)在是這樣,既然你我雙方各一次錯誤,我們也就算不打不相識,你放回來我們的人,我放回去你們的人,就這樣,怎么樣?”
林淵將老頭子往前推了推,表示誠意。
不過其實林淵自己心里也沒底,他不知道對面這個酋長是不是談判高手,因為正常來說,林淵用一個人,來換幾十個人,這個買賣,怎么看,神農族都是虧本的。
果不其然,那個草裙酋長扣了扣鼻孔,搖了搖頭。
林淵呵呵一聲,說道:
“隨便,若你們不想交換,那也好,我們焱族的人都是真漢子,你們隨意處置,但是你給我聽好了,今天發(fā)生在我焱族人身上的事情,我焱王定要百倍奉還給你們神農族!??!”
林淵咬著牙齒,兇狠的說出上面的話。
大牙也聽到了林淵的聲音,他掙扎著吼道:
“焱王不用管我們!來吧,讓他們殺吧,改天咱們殺過去,再滅他幾個破族!?。 ?p> 草裙酋長的眉頭皺了皺眉,一臉吃驚的看著大牙,似乎大牙說的話,出乎了他的意料。
再滅幾個破族?難道說,這個焱族之前已經滅過其他的種族了??
就在草裙酋長思考的時候,那個神農族的老頭,突然對自己的酋長喊了起來:
“酋長?。∧憧蓜e忘了我啊,你殺了他們的人,我肯定也活不了了!我為神農族奉獻了一輩子,我這輩子采出的草藥,足足可以換1000只野豬啦……看在過去的份上……”
草裙酋長不耐煩的擺了擺手,說道:
“行了,別說了,我有自己的想法……”
那老頭一看酋長態(tài)度有變化,急忙補充道:
“酋長啊!你可不知道啊,他們,這個焱族不一般,雖然人不多,但是你不知道,他們那一晚,在河邊,殺了鬼獸……殺了不止一頭鬼獸啊,足足幾十只……我還在他們營地看到奇怪的土色石頭……”
林淵使了個眼色,一個焱族勇士急忙上去踹了老頭一腳,將對方沒說完的話踹回了肚子里。
不過老頭子欲言又止的話,已經完全的傳入了草裙酋長的耳朵里,對方眼神又一動。
這些細節(jié),林淵都看在眼里,他嘴角一揚。
看來是時候了。
“既然如此,我倒有一個想法,不如酋長聽一聽如何?”林淵上前半步,說道。
“你抓了我們人多,我抓的你們人少,這樣吧,咱們做個交換,除了互相交換俘虜,我們再額外送你們一種神跡!如何?”
“神跡???”草裙酋長眼前一亮。
“對啊!我們焱族可是火神眷顧的種族,一點神跡,就足以對部落幫助巨大……我想想……不如,我們教你們如何取火,怎么樣?”
草裙酋長瞪大了雙眼,說道:
“你們還會……取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