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現(xiàn)實生活里,李玲的自卑使他連靠近他的勇氣都沒有,她曾經(jīng)想念過,幻想過,卻在畢業(yè)分別后,徹底的將那份還沒有開始的愛徹底埋葬。
此時此刻,猝不及防的相遇,她又陷入了深深的懷念當(dāng)中。那份暗淡了的感情似乎在心底里萌芽,悄無聲息地成長,她沉寂的心再一次撲通撲通地狂跳。
張揚是個心思活泛的男孩,他知道這一次他不會再畏縮,他不敢再錯過,他怕這一次他不主動,他以后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當(dāng)他看著自己心愛的姑娘懦懦地跟在自己的身側(cè),心里無比雀躍。
李玲偶爾悄悄地瞥一眼張揚,她驚訝地發(fā)現(xiàn)他比過去更高也更帥氣了。他穿著舒適的運動裝,黑色的褲子,白色的短袖,淺棕色的運動鞋。從側(cè)面可以看到他微笑的眼角,有時會轉(zhuǎn)過頭看她一眼,像是想和她說什么,但又很快轉(zhuǎn)過頭,直直地看著前方。
在李玲胡思亂想的時候,她前面的張揚內(nèi)心里更是翻江倒海。第一次和心愛的人單獨走在一起,讓他陶醉在一種巨大的幸福之中。為了這一天他夢想了好多年,等待了好多年。他的心在狂跳著,感情的潮水在心里涌動,千言萬語卡在喉嚨里無從說起。但總這樣不言不語地走著也不行,于是在他轉(zhuǎn)身,說:“我以為我們不會再見?!?p> 李玲懵懵地看著他,說:“嗯?”
張揚定定地看著她:“以前你好像從來沒有正眼看過我?!?p> 李玲慌張到語無倫次,她不能說因為自卑而不勇敢,“怎么會!”
他沒有說什么,只是嘆了一口氣,就又朝前走了。
李玲看著他不再問,便松了口氣。
忽地,張揚轉(zhuǎn)身“你的身邊好像從來都不缺人陪,喜歡你的人很多,我一直很羨慕……”
李玲沒有聽出別樣的心聲。
張揚突然雙手握住李玲的肩膀:“我很羨慕那些可以陪在你身邊的人?!?p> 李玲雙手局促地扯著衣服邊。血液轟地一下沖上了頭。她很吃驚地看著張揚,感到手足無措,心里像是火一般灼熱,腦子僵僵的,身子也變得麻木僵硬。
愛情?來得這么猝不及防,她連一點準(zhǔn)備都沒有。她談過戀愛,可沒有一次像現(xiàn)在這樣不知所措。她感到恐慌,不可思議又不自然地看著面前的張揚。他炙熱的目光像是要將她融化,深深地打動了她的心。她盡量控制自己,“天快黑了,我們快走吧……”
張揚沒有要她現(xiàn)在就回應(yīng)他,點點頭,兩個人并排走著。
半晌,李玲才問他:“你怎么突然說起這些了?”
“怎么是突然?”張揚低頭看她,娓娓道來。
他一邊說著,她一邊聽著。
原來,所有的愛并不是單向道,不是只有她默默地關(guān)注,他的目光從來沒有移開過,只是她的自卑讓她不敢去愛,他的畏縮讓他一再錯過。
李玲一邊聽,一邊濕了眼眶。她是個長情的人,那份感情從來都是只在黑夜里默默地盛開又默默地退卻,從沒有見過光亮,此刻,她心底深處的愛徹底的爆發(fā)。
李玲鼓足勇氣,“我有一個埋在心底的人,那個人我從來不敢去靠近,我以為他是遙不可及的夢想?!彼酃庵藷岬乜粗鴱垞P。
張揚從她的話中明白,她也一直一直喜歡他。他走近她,用一種極其愛戀的目光怔怔地注視著她。她也揚起臉看著他,兩只手輕輕地放在他的手心里。張揚激動地?fù)ё∷募绨颍缓髨詻Q地在她的額頭上留下一個吻。
這是他幻想了無數(shù)次的愛情,這也是她幻想了無數(shù)次的愛情。真愛從來不會缺席,哪怕來得不那么早,卻總是來得剛剛好。
當(dāng)他們重新肩并肩手牽手走在路上的時候,月光已經(jīng)升起來了,皎潔的月光把整個城市都照得一片迷蒙,修長的影子依偎著,靜悄悄的夜格外地溫馨。
在岔路口,李玲將挎包從張揚手里拿回來,低下頭,小聲說:“可不可以,再抱抱我……”
張揚把她抱住,對她說:“玲玲,我真希望這條路沒有盡頭。”
李玲在黑暗中對他點點頭,“明天見?!?p> “你快回去。天這么晚了,家里人還擔(dān)心了?!?p> 李玲對他點點頭,轉(zhuǎn)身走進(jìn)了樓道,又轉(zhuǎn)身笑著跟他揮揮手。張揚看著她上樓,直到轉(zhuǎn)角后看不到身影才轉(zhuǎn)身離開。李玲走到家門口,掏出家門鑰匙,才突然回過神,她覺得自己太沖動了,她不覺得這份愛不對,只是覺得太突然了,她害怕這一次的沖動,最終仍然是無疾而終。不管這一切是愉悅的還是害怕的,她都想哭一場!上天似乎在開玩笑,兜兜轉(zhuǎn)轉(zhuǎn)還是回到了原點,而這一次猝不及防的相遇,她對如今的他一無所知。所以他怕了。
當(dāng)她走進(jìn)家門時,爸爸媽媽已經(jīng)在等她了,飯菜早已經(jīng)拾掇好了,餐桌上的飯顯然還沒有動過筷子。見她回來,李媽趕緊說道:“沒吃飯呢吧?我把菜熱熱,你洗一下就來吃飯?!?p> 換了衣服,洗了洗,李玲坐在爸爸對面喝粥,“爸媽,你們以后不用等我吃飯,我下班不定什么時候,你們先吃。”
李爸放下碗筷噙著一根煙,“是這樣!我們兩個老在這閑著也不是個事,我跟你媽打算明天就回去了。”
李玲知道爸媽不會長住,能在這里住這幾個月已經(jīng)是很難得的了。農(nóng)村的人總是閑不住的,也總惦記著家里那點莊稼。雖說一年的收成也沒多少錢,可勤儉慣了的人,總是不愿意讓好好的莊稼地就這么荒了。
李玲沒有挽留爸媽,她知道說多少話都不頂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早早地起床,去商場多買點吃的用的,好讓他們帶走,不然節(jié)儉了一輩子的人,一分錢掰成兩半花已經(jīng)成了骨子里的東西,怎么也舍不得。
這一次,家里又只剩下李玲一個人,而這一個夜晚她卻不再覺得那么孤寂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