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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徐云霄遲遲沒有說話,陳玉然并沒有發(fā)現(xiàn)不對,反而急切的說道:“徐老板,你是好心,不想為難他。不過,對于這些不學(xué)無術(shù)的自大狂,一定要狠狠的打擊,免得他們招搖撞騙,四處蒙騙。這年頭的騙子,實在是太多了?!?p> 徐云霄再次咳嗽了兩聲,臉色更加的難看了。
陳玉然卻是誤會了,以為他是不想這樣公開的得罪虞家,生意人嘛,凡事都講個和氣生財,沒有殺父之仇,是沒有必要和別人結(jié)怨的。但是,他既然要虞家的好看,就不可能讓徐云霄做墻頭草,他不耐煩的說道:“老徐,開盅!”
又對張凌囂張的叫道:“張凌,趕緊學(xué)狗叫吧?!?p> 虞芷蕾臉色黯然,嘴唇更是苦澀異常,這次,虞家是在劫難逃了。
張凌這三聲狗叫,恐怕是逃不了了。
就連向來對張凌無限信任的林思雨,也情不自禁的有些緊張起來。
其他人的目光,都是差不多的,幸災(zāi)樂禍,等著看虞家的難堪。
張凌輕描淡寫的說道:“不管怎么說,都要有謎底是吧?徐老板,開吧!”
陳玉然冷冷的說道:“喲,居然還自信上了?自大狂就是自大狂,有什么了不起的?也只有虞家才會上你的當(dāng)!不過也好,虞家有了你這樣的西席,正好早點(diǎn)解散,大家都好早死早超生?!?p> 言語間當(dāng)真是無比的惡毒。
張凌淡然自若的向徐云霄做了個請的手勢。
陳玉然著急的說道:“徐老板,揭盅吧,也好讓他死了心!”
旁邊的人也都紛紛叫嚷起來,要徐云霄盡快解開謎底。
徐云霄只好無奈的再次咳嗽一聲,伸手將紅布掀開。
紅布下面,寫著四個大字:“狼桃,有毒?!?p> “哇!”
“猜中了!”
林思雨毫無淑女形象的叫起來,拉著張凌的手臂,又蹦又跳,好像是過年一樣。
虞芷蕾原本繃得緊緊的臉頰,忽然融化開來,就好像是春天里盛開的花朵,綻放出最美麗的一面。一顆心本來提到了嗓子眼上,現(xiàn)在徹底的落下去,仿佛是掉入了糖漿里面,縈繞四周的,只有濃濃的甜蜜。但是,她很快又恢復(fù)了端莊肅穆的神色,盡管內(nèi)心高興無比,表面上卻不動聲色。
陳玉然似乎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又或者是眼睛看到了,但是,腦海還來不及將看到的信息轉(zhuǎn)化為思維,只是愣愣的看著眼前的一切。更奇怪的是,他的臉上,居然還帶著凝結(jié)的笑意。
徐云霄的表情,好像是在哭,又好像是在笑,語調(diào)僵硬的說道:“恭喜張公子,你猜對了。”
全場頓時一片的嘩然。
猜中了?
猜中了!
陳玉然終于回過神來,臉色煞白,眼神冷酷而歹毒,狠狠的盯著張凌,仿佛要將他一口吃掉了。
胡東昊難以置信的說道:“真的猜中了?”
徐云霄無奈的點(diǎn)點(diǎn)頭。
他其實很想說,張凌猜錯了。但是,為了徐家的商業(yè)信譽(yù),他不能扯這樣的彌天大謊。張凌準(zhǔn)確的猜到了狼桃的名字,還說得非常的詳細(xì),想必對狼桃是非常了解的。如果徐云霄這次包庇陳玉然,以后被張凌揭穿的話,對徐家的信譽(yù),將是重大的打擊。為了徐家,只好得罪陳玉然了。
陳玉然心有不甘的叫起來:“不可能!”
轉(zhuǎn)眼看著徐云霄,滿懷期盼的說道:“老徐,這不可能!一定是哪里弄錯了,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猜得中?江南那么多有見識的人都沒有猜中,他怎么可能猜得中?”
徐云霄只好苦笑。
他也覺得對方不可能猜中的,道理和陳玉然說的一模一樣,然而,對方偏偏猜中了。
其實,他也是有點(diǎn)遺憾的,損失三百兩白銀雖然不算什么,徐家隨便拔根毛,都有幾千兩,可是,這個噱頭,下一場的奇珍異品鑒賞會,卻是不能用了。不得不說,這是個小小的遺憾。下一站就是臨清,徐云霄還想依靠這樣?xùn)|西,在臨清好好的吸引一下北方人的眼球呢。沒想到,計劃在青島這個小地方,戛然而止了。
這時候,林思雨笑瞇瞇的豎起耳朵。
張凌明知故問:“小雨,你在做什么?”
林思雨大聲說道:“我在聽狗叫啊!”
陳玉然用力的咬咬牙齒,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手指骨因為過度用力,已經(jīng)有些發(fā)白了。原本清秀的臉頰,因為憤怒而變得扭曲,毫無美感。他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為什么要提那么蠢的提議,弄得自己不是人。當(dāng)眾學(xué)三聲狗叫,這是什么懲罰啊?他寧愿給三千兩白銀,也不愿意學(xué)狗叫?。?p> 林思雨卻不管他,一個勁兒的叫道:“狗叫呢?我怎么沒聽到?怎么還沒有開始叫呢?難道是有人說話不算數(shù)?又或者是他根本不是人,說的不是人話?”
張凌微微一笑,他很喜歡林思雨這個“幫兇”,配合的真是太好了。
陳玉然的臉頰,越發(fā)的好看了。
徐云霄和胡東昊等人的臉色,也很不好看,誰能想到,最終會導(dǎo)致這樣的后果?
張凌的身邊,有個這樣的女子,靈牙利嘴,牙尖嘴利,陳玉然就算想蒙混過關(guān),恐怕也不容易。因為今天的事情,陳家和虞家已經(jīng)是死敵,相信虞家也不會放過陳玉然的。這件事,只怕不用半天的時間,就能傳遍整個青島。不用一個月的時間,就能傳到江南。
徐云霄咳嗽兩聲,打圓場說道:“張公子,我看,不如陳公子也出三百兩,其他的就免了,你看如何?”
張凌搖搖頭,很夸張的晃了晃自己的耳朵。
林思雨冷冷的說道:“以為我們沒見過銀子么?”
徐云霄只好閉嘴。
胡東昊插口說道:“張公子,你和陳公子都是萊州府人,大家抬頭不見低頭見,何必鬧到這樣呢?我們都是生意人,和氣生財嘛,忍一時風(fēng)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得饒人處且饒人,何樂而不為呢?”
其他人也紛紛附和。
張凌還是搖頭,一字一頓的說道:“對不起,我喜歡痛打落水狗?!?p> 陳玉然的臉色,更加的難看了。
徐云霄只好向虞芷蕾說道:“虞小姐,你看……”
虞芷蕾既然決心和陳玉然決裂,自然不會放過痛打落水狗的機(jī)會,事實上,她也是憋屈了很久了,也很想聽到陳玉然學(xué)狗叫,將內(nèi)心的憤怒和憋屈都全部釋放出來。所以,她不痛不癢的說道:“這是張先生個人的事情,和我無關(guān)。”
徐云霄只好無語。
虞家和陳家已經(jīng)是死仇,陳玉然這三聲狗叫,看來是逃不掉了。
無可奈何之下,陳玉然眼神里閃過最歹毒的光芒,不得不咬咬牙,猶豫了多次以后,終于叫出了聲。
“汪汪汪!”
聲音不大,好像是沒吃飽的小狗。
不過,在場的人,基本都聽到了。
對于陳玉然來說,實在是比殺了他還難受,學(xué)完三聲狗叫以后,他覺得自己的臉,好像是被烙鐵烙過一樣,腦海里更是一片的混沌,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剩下來的,只有濃濃的恨意和殺意。
張凌遺憾的說道:“聲音太小,沒有聽清楚,太遺憾了?!?p> 林思雨笑瞇瞇的說道:“我聽清楚了,真的很像狗叫,比我家養(yǎng)的那只小狗叫的還好聽!”
張凌很夸張的點(diǎn)點(diǎn)頭,大聲說道:“哦,是嗎?那下次讓他多叫幾次!”
林思雨笑靨如花。
張凌向陳玉然漫不經(jīng)意的說道:“陳公子,加強(qiáng)練習(xí),期待你更好的表現(xiàn)!”
陳玉然簡直想生生的撕碎了他,卻又不敢動手,上次被摔入荷花池以后,他是徹底的不敢和張凌直接身體對抗了。所以,他雖然用力的握著拳頭,卻不敢真的沖上來。
林思雨喜滋滋的走到徐云霄的面前,滿臉堆笑,用非常好聽的聲音說道:“徐伯伯,麻煩你六百兩,謝謝!”
徐云霄無奈,只好讓人拿出六百兩的銀票,交到她的手上。
林思雨又走到胡東昊的身前,恭恭敬敬的說道:“胡伯伯,麻煩你三百兩,謝謝!”
胡東昊無奈,只好也取出三百兩的銀票,交到她的手上。
林思雨將總共九百兩的銀票,塞入張凌的手中,好像完成了一件大事一樣,笑瞇瞇的說道:“呶,全部點(diǎn)收完畢?!?p> 張凌微笑著點(diǎn)點(diǎn)頭,輕飄飄的說道:“那就打道回府了!”
林思雨說道:“這次,輪到你請我吃飯了!”
張凌哈哈一笑,樂呵呵的說道:“沒有問題,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p> 林思雨抿著小嘴,歪著小腦袋,好像是在很認(rèn)真的想,自己到底要吃些什么。
兩人輕輕松松的聯(lián)袂往外走,絲毫沒有將其他人放在眼里。
虞芷蕾自然是跟在兩人的后面,告辭而去。
陳玉然突然發(fā)狂似的叫道:“張凌!不許走!”